幾人可是被穆滄凜給驚的不行,紛紛擁上前來。
「你先別急,這只是幻象,未必是真的!」白離染道。
「是啊!這是穆安瑤給我們的東西,所不定是她的陰謀呢!」雲九棠也勸道。
穆滄凜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的看向前方。
此時,做完一切的昭容,似乎心情很好,她一把搶過方嬤嬤懷裡的嬰兒,哼笑道:「把她丟個地方處理了!免得給我惹來麻煩!
自今日起,我便是尹彩嫻!是這小孽種的母妃!小孽種,便宜你了!有我南越公主做你的母妃,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而後,畫面再次一轉,方嬤嬤已然派人把尹彩嫻的屍體給帶到了一處荒僻的廢井處,抬手丟了下去。
那是靠近冷宮的地方,素來很少有人靠近。
丟在此處,很可能十年八年也不會有人發現。
做完這些,她不忍的看了看那口井,轉身便走了。
「這是什麼地方?如果屍體扔在那,應該還會留有蛛絲馬跡。我們去查證一下,便知道此事的真假。」雲九棠道。
白離染表示贊同,而穆滄凜看著眼前的一幕,卻是忽而喃喃道:「本王見過母妃,只是後來忘記了!」
「恩?」
有一年,他被水柔柔作弄,騙來了此處荒僻之地,又不慎跌落了枯井之中。
井中滿是落葉淤泥,倒也沒有摔傷。
可此處鮮少有人過來,他困在裡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水柔柔還趴在井口處望著他,嬉笑道:「二殿下你且等著,我這就去叫人來救你。」
說完這個,她便跑開了。
他一直等啊等,等到了夜晚降臨,也沒有等來所謂的救他的人。
那時已經是晚秋時節,入夜之後,極其寒冷。
小小的他蜷縮在井底,凍的瑟瑟發抖。
在這驚懼寒冷之中,他卻是最終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從井裡面扯了床殘破的被子蓋在了身上。
被子很髒,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蓋在身上卻很暖和。
若非如此,他根本熬不過去。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看到了被子裡面殘損的骸骨。
當時他嚇的尖叫連連,拼了命的扒著井壁想要離開。
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的指甲被磨出了血,嗓子更是幾乎喊啞了,這才被太后派來尋他的宮人發現,給營救了出來。
再後來,他因為驚嚇過度,大病一場,關於這一段記憶,便記得不真切了。
若非此時於幻境之中重現,也不會喚起他如此久遠的記憶。
幻象至此,已然結束。
他們以為經歷了很久,在旁人看來,也不過片刻之間。
剛從幻境裡抽身離開,便看到皇上滿臉緊張的瞪著他們。
「你們怎麼回事?」皇帝沉聲道,「鎮北王,你這是怎麼了?」
他剛才可是看到穆滄凜吐血了,再加上他如今面無血色,雙目赤紅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嚇人。
穆滄凜卻並未回答他,而是啞聲道:「兒臣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說著,沒管皇帝是何反應,他轉身便離開了。
緊接著,雲九棠他們也跟了上去。
「你你們」皇帝被接二連三的冒犯,都沒來得及生氣,眼見他們這麼匆忙,索性也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穆滄凜一路上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前沖,七轉八拐,他終於來到了記憶里的那口枯井旁。
兒時記憶里,那巨大的,深不可測的深井,在如今的他眼裡,竟然也不過如此。
他艱難的挪動腳步,朝著那口井走了過去。
忽然之間,他便不受控制的緊張了起來。
幻境之中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裡面到底有沒有尹彩嫻的骸骨?
然而不管如何糾結,該面對的,終究也是要面對。
此時,雲九棠等人也趕了過來。
看穆滄凜那一臉凝重的,如同要去跳井似的模樣,他們趕緊快步衝上了前去。
「別衝動,當心有詐!」白離染一下子挎住了他的左臂,急聲道。
「是啊!先查清楚再說!」雲九棠也拉住了他另一條手臂。
說話間,皇帝也趕了過來,見此陣勢,他沉聲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這井中有什麼蹊蹺不成?」
「這裡面,可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雲九棠並沒有多加解釋,倒是張莫言抬手一邊掐算,一邊比劃,而後,她神色凝重的道,「怕是八九不離十了。裡面有怨氣!」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有什麼事瞞著朕!」皇帝冷聲道,「來人,下去看看!」
很快,便有侍衛要跳下去。
「且慢!」雲九棠道,「父皇,裡面可能會有屍骸。未免造成不該有的破壞,還是兒臣下去看看吧!」
尹彩嫻的屍骸,在裡面待了這麼多年,怕是早就散了。
侍衛不懂,進去萬一踩壞了屍骨,就不好了!
皇帝信不過雲九棠,總覺得她是憋著什麼壞招。
但面上他卻還是客客氣氣的道:「你一個女子,怎可去做這種危險之事!此事朕自會安排人做!」
正說著,穆滄凜卻是率先抬步,一下子躍入了井中。
「穆滄凜!」雲九棠喊了一聲,隨即也跟著跳了下去。
井並不深,沒等她落下,便被穆滄凜接了一下,放到了一側。
裡面還算寬敞,底下鋪面了落葉還有淤泥。
內里跟他記憶里的環境差不多,穆滄凜轉頭看了看,便看到了一塊早已褪色的衣角。
他趕緊讓到一側,抬手挖了起來。
宣軟的污泥被挖開,他從裡面挖出來了一截手骨。
骨頭有些發黑,顯然是中過毒的樣子。
雲九棠看了看那骨頭,沉聲道:「死者生前腕骨斷裂,很有可能,她就是莊妃。」
穆滄凜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卻沒有說話,他當即再次伸手挖了起來。
雲九棠也趕緊幫忙,兩人默不作聲的挖著,上頭的人便靜靜的看著。
此時,皇帝也看到了裡面他們挖出來的那些東西。
「這裡面的屍體,是誰的?」皇帝正說著,卻是忽然被裡面一樣東西給晃了眼。
「那那是」
很快,便有人將東西取了上來。
皇帝擦掉了上面殘留的污漬,不禁冷下了臉色。
這個東西他太熟悉了,這是他很久之前,送給莊妃的東西。
只不過,後來莊妃說是被一個宮人偷去了。
那宮人被處置之後,此物也便下落不明了。
「這個,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裡面埋著的」白離染話音未落,便被穆滄凜給開口打斷了。
「父皇!此事,還請交給兒臣處置!」看著眼前的情形,穆滄凜的眼中,透出了濃郁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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