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賭?我才不賭!老夫憑什麼要拿著這些將士們的生命安全來跟王妃打這個無聊的賭!」李軍醫冷聲拒絕了她,倒是更顯得雲九棠好像那無理取鬧之人。
將士們看她的眼神,更是鄙夷。
不過是區區一個女人,作為男人的附庸而來,秀什麼存在感呢!
為了一己私利,拿著他們的性命來打賭。
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察覺到眾人的心思,雲九棠倒也不惱。
從古到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素來看不上女人。
就包括她上輩子,一開始的時候,也是被不少人看不上的。
一來是她太過年輕,二來因為她是女子。
後來,還不是被她的高超醫術所折服了!
女子的路本就比男人更不好走,但是她不怕。
「李軍醫是不敢嗎?是怕我會搶了你在軍中的位置?毀了你的名望嗎?」雲九棠一臉無辜的道。
「一派胡言!」李軍醫冷嗤道,「王妃身居高位,想要殺我,易如反掌。我不過區區一個軍醫,又如何能同你相鬥?
只不過,我的病人們尚未痊癒,我不想因為一些無謂的爭端,而耽誤了他們的治療!」
「其實真要仗勢欺人,我直接叫人捏著他們鼻子給灌下去,也並無不可。反正只是吃藥而已,過程不重要!」
雲九棠道,「只不過,出於對保家衛國的軍人們,以及對李軍醫你的尊重,我才好言相勸。
若是你們繼續如此執迷不悟下去,倒也別怪我使一些強硬的手段!」
雲九棠說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李軍醫面色幾度變換,最終冷聲道:「好,既然王妃執意如此,老夫豁出去這條命,陪你賭一把便是!王妃賭什麼!」
李軍醫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好似接下來要去闖什麼龍潭虎穴一般。
雲九棠差點被他這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給逗笑了,不過她最終還是強忍了笑意,正色道:「那就賭,若我說的青蒿汁管用,李軍醫你給我道歉,說你不該因為對女子的偏見,而想當然的認為女子不如男!若我輸了,任由你來處置!」
「哼!說的好聽,你是鎮北王妃,我能如何處置?」李軍醫不屑道,
「這軍營,本就不該是女人來的地方!安樂郡主是,你也是!都該待在家裡,好生相夫教子!」
對於他這根深蒂固的男權思想,雲九棠也不想同他爭辯。
「那就看結果吧!若我的法子不管用,自此之後,我絕不插手半分軍中事務!」雲九棠冷聲道,「不過還是要提醒李軍醫一句,別被你的偏見蒙蔽了雙眼。」
隨即,雲九棠便叫人找了青蒿,給絞了取汁。
但是這青蒿汁,卻也沒有餵給每個人。
被餵汁的那些人,不滿的道:「為什麼只給我們吃這東西?」
「王妃是拿我們不當人嗎?我剛才也沒有辱罵過王妃,憑什麼拿我做實驗!」
「王妃和李軍醫打的賭,我不想參與!我想活!」
很快,不滿的氛圍越來越濃,很多人都開始拒絕喝藥。
「你們都病情不同,治療手段自然也不同!」雲九棠道,「你們之中,並非每個人都是得了瘧疾!」
「都是一樣的,發燒打寒戰,嘔吐腹瀉!就是瘧疾的症狀!」李軍醫道。
「那你可曾每個病患,都診脈檢查過嗎?」雲九棠問道。
「這病患實在太多,症狀也都類似,便都安置到一起了。」李軍醫冷聲道,「況且這麼多人,病患與日俱增,這軍中就我自己一個大夫,要想一一細查,實在是不切實際!」
他說的倒也合情合理,這些人表面看起來的確是症狀類似。
「不過,有些人得的不是瘧疾,而是痢疾。甚至有些人,兩種病都有,症狀混雜,情況加重,因而更容易誤導判斷!」
雲九棠道,「雖然症狀相似,但發病的側重點還是有所不同的。治療方法自然也不同!」
「那你說怎麼辦?」李軍醫自然還是不信服她的,在他看來,雲九棠不過紙上談兵而已。
豈能比得上他親身實踐而來的經驗?
「先讓患了瘧疾的人服下青蒿汁,剩下的痢疾,需要找出得病的源頭才行!」雲九棠道。
痢疾,一般是因為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或者喝了不乾淨的水引起的。
此處的環境她也有數,整日裡濕黏黏的,生火也是件麻煩事。
故而,將士們喝水,也就沒有那麼許多的講究,大多從河裡舀了水便喝。
一旦其中有點什麼污染,他們幾乎難以逃脫。
到底是顧念雲九棠的身份,不少人最終還是喝下了青蒿汁。
他們原本也沒抱有什麼希望,對於雲九棠還是瞧不上的態度。
卻不想,這一劑藥下去,果真是有效,不少人當即便好轉了。
大部分人高熱盡數退下,也不再打顫。
「奇了!真是神奇了!」感受著身體的輕快,不少人差點喜極而泣。
他們本以為,這次自己必然是要死在這裡了!
其他沒喝藥的人見狀,也是雙目灼灼的看著雲九棠,他們也想喝藥,儘快痊癒。
「你們的病症不同,需要另外服藥。」雲九棠道,「不過諸位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們。」
到底有了好轉的病例,眾人對她的話,也是信服了不少。
病患營中每個人臉上重新燃起了希望,紛紛懇求雲九棠,儘快給他們治好。
而李軍醫見狀,默不作聲的走了出去。
雲九棠留意到了這一點,當即便打算,去跟他好生談談。
「王妃的醫術,遠在老夫之上,老夫這些日子,貽誤將士們的病情。實在也不配繼續留在此處!這裡,以後便交給王妃吧!」李軍醫道。
這番話,顯然是氣話。
他勞心勞力的照看那些病患這麼久,結果到頭來,他們對他,還不如對一個空降來的雲九棠信任。
這叫他很是傷心!
雲九棠道:「李軍醫此言差矣,我也只是恰好知道瘧疾的治療方法而已!
況且若非有你一直看護他們,幫助軍中驅除蚊蟲,他們必然是撐不到我帶來這藥方。論資歷,我需要向您請教的還有許多!
今後的日子,還望李軍醫不吝賜教才是!」
聞言,李軍醫的表情有些動容。
最終,經過一番勸說,他也想開了,自然是繼續去忙碌了起來。
而接下來的重中之重,便是找出痢疾的源頭了。
不過就在此時,平靜了多日的山林之中,卻是傳來了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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