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印記 第27章 恐怖的對手

    那個醜陋的傢伙，正揮舞著雙手上的齒輪飛盤，不住的在原地盤桓，一雙眼睛幽光四射，殺氣騰騰。

    此時的巷子已經一片狼藉，地面塌陷，牆壁地基顯露，濕漉漉的坑裡，碎石嶙峋，有些地方鋒利如刀刃。

    地面的塌陷，無形中又給牆壁增加了兩米多的高度，看起來通過木人巷的難度似乎又增加了。

    機關傀儡轉動的時候，身上不斷發出嗡嗡的聲音，底盤咕嚕咕嚕的滾動，每一次轉動都會激發出巨大的氣浪。氣浪在狹窄的巷道里形成強風，混合天上的飄雪，這裡氣溫又降低了不少。

    「怎麼辦？」對於陶立的出手援助，黑臉顯然很感激，他輕輕把光頭放到安全處，對著陶立問。

    在黑臉大個眼裡，這個不怎麼說話的瘦弱少年，看起來可比光頭以及四個張家少年可靠多了。

    陶立眉毛挑了挑，正在細細的思索，卻聽到身後一個張家少年攛掇道：「還能怎麼辦？我們只有一鼓作氣衝上去。這木頭再厲害也不過是一段木頭，它總不可能面面具到。」

    「對啊，我們至少要有一個人衝出去，先拿到信封再說啊。」另一個張家少年附和道。

    「強者先上，我看這牆可以利用一下，不如我們踩著牆壁上，只要不跳出去，就不算犯規吧？」雙胞胎女孩之一提議。

    黑臉點頭，他感覺大家都很有見地，不過他仍舊盯著陶立，企圖從他嘴裡得到建議。

    「說得不錯，它不過是一個木偶。」陶立道。

    「切，這還用你說。」張家少年不善的嗤笑，「我看就這樣，黑大個，你先上，這裡你實力最強，小心點拖住它，我們伺機過去，拿到信封后再來救你如何？」

    「還有你。」另一個少年指著陶立，「我看你也不賴，去配合黑大個，總不好讓女孩子出面吧？」

    「對啊……」其他人紛紛點頭。

    「嗯……」黑臉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準備點頭答應。就目前狀況來看，拖住機關傀儡，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陶立嘴角一彎，微笑一下：「我覺得不妥，不過不會反對你們試一下，看能否如你們所料蹬上牆頭。畢竟論軟實力的話，你們可真比我強太多了。」他用手指指腦袋，笑眯眯的說。

    幾個張家少年氣得不輕，他們頻頻挑釁陶立，卻都如泥牛入海，不起作用。

    「試試就試試。」一個少年激人不成反被激，他騰的彈跳起來，雙手把住牆縫，蹭蹭蹭就往牆頭跳躍。

    不得不說，張家的確是個大家族，就連他們家的家奴、旁支弟子實力都是不錯。這少年飛身、抓牆，動作一氣呵成，極為華麗，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訓練。而且這裡有女孩在場，他更是耍了點小帥，並且從那姐妹倆的眼神來看，他的耍帥起到作用了。

    這少年身輕如燕，很快就要到達牆頂，他在半空用力橫身，企圖上牆頭。大家屏住呼吸看著他，這要是成功了，越過機關傀儡去另一邊簡直就太容易了。所有人都期待著他成功，除了陶立之外。

    「他不會成功的。」陶立眼睛盯著牆壁，那個被光頭一拳打到的地方，碎石坑洞還隱約可見呢。

    果然，伴隨著砰地一聲悶響，那少年慘叫一聲，直線墜落，若不是下方黑臉和他的同伴慌忙接住，只怕就要橫死當場。這傢伙頭頂血淋淋的，像是碰到了極為堅硬的固體上。

    他同伴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邊急切地問：「怎麼會這樣？」

    「上面有東西擋著，看不見，無法躍到牆頂。」那少年滿臉是血，頭皮處，一個一指多長的口子赫然在目。

    「啊，怎麼辦？」大家都著急了。

    這時黑臉站起來，一臉的破釜沉舟氣勢：「我去吧，我拖住它，你們上。」

    說著他抬腳就往前走，大家都或感激、或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這時一隻手搭上他的肩頭：「一起吧。」

    黑臉愕然，扭頭看去，看到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瘦弱少年一臉淡然，微笑著跟自己說。

    「嗯！」黑臉重重的點頭，目露感激之色。

    「不過你得……」陶立招招手，黑臉附耳，他耳語幾句，眾人之間黑臉面色疑惑，卻不住的點頭，都好奇究竟說了什麼。

    「好，就聽你的，我上了。」黑臉最終點頭，一臉慨然。

    陶立無聲點頭，兩人迅速的行動起來。

    前方，機關傀儡正肆意散布自己的怒氣和殺意，似乎對有人闖入自己的地盤非常不滿。它手臂上的齒輪折射著陽光，寒森森的刺眼。

    陶立和黑臉兩個一左一右衝到中央位置，那黑臉嘿的一聲，一個暴沖跳起一米多高，醋缽大小的拳頭狠狠的砸向機關傀儡的下巴。

    「哼，神秘兮兮的，就商量了這個對策？跟光頭沒差別麼……」一個少年冷哼道。

    另一個嬉笑：「錯啦，有差別。」

    「差別在哪？」

    「光頭是一個人去送死，他們是兩個。」

    不理會身後的冷嘲熱諷，陶立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黑臉的動作。

    砰！

    黑臉一拳打中，那機關傀儡腦袋往後揚了揚，眼睛裡的幽光更盛，似乎是被惹怒了。它右臂猛揮，齒輪飛盤轉動更加猛烈，哧哧的刺破空氣，劃向黑臉的脖頸。

    「來吧！」黑臉似乎預料到了這一招，不但不躲，反倒往前沖了半步。

    「啊，他找死啊？」身後傳來幾聲驚呼，兩個女孩嚇的連連驚叫。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黑臉這一步沖的恰到好處，剛好令那齒輪飛盤貼著他的皮膚轉過。因為機關傀儡關節鏈接的關係，有些地方是它們無法觸及的，其懷抱便是之一。

    一縷長發被齒輪無聲削落，黑臉只覺得脖子上一片冰涼，心頭也是冰涼。不過現在沒時間害怕了，他低吼一聲，向著機關傀儡切下來的那條手臂抱過去。

    「那傢伙在幹嘛？黑臉那麼拼命！」

    「就是，別人在拼命，他在旁邊站著看戲？」

    這時候，身後的少年男女們看到相對輕鬆的陶立，頓時開始抱不平起來。張家幾個少年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叫的厲害，挑撥著其他人的情緒，就連那小胖墩都開始嚷嚷起來。

    沒理會那些閒言碎語，陶立與黑臉交換了個眼神，肯定的點點頭。黑臉於是再吼一聲，用盡全部力量，將懷中這隻傀儡手臂猛的往身後一拉。與此同時，陶立飛起一腳，也是用了吃奶的力氣，狠狠踹向那手臂。

    砰！

    飛輪飛速轉動，手臂在黑臉拉力和陶立推力的作用下，狠狠刺入牆壁。入牆如此之深，竟然都沒入三分之二。而這飛輪動力十足，即便如此還在拼命的轉動著，只是速度越來越慢了。

    黑臉就在機關傀儡手臂碰到牆的一剎那，猛的縮頭，從其腋下空檔閃出，與陶立並肩而立。

    「來兄弟，咱再給它加把勁。」陶立笑道。

    黑臉點頭，拉起右手，猛的一拳砸向機關傀儡的肩膀，陶立也依樣行事。

    砰砰砰！

    一陣密集的拳、木交加聲中，那機關傀儡的手臂就像是被釘入牆壁的釘子一般，一點點的嵌入牆中。牆壁起初被砸了個不小的洞，碎石粉末亂飛。不過逐漸的，那洞口居然在縮小，緊緊的咬住其手臂，令其抽離不得，只能原地掙扎。

    就這樣，機關傀儡碩大的身軀，以一個扭曲的怪異姿態被固定在了牆壁上。縱然它左臂還能自由活動，卻因為角度的關係，除了切削牆壁之外，也做不了什麼了。

    眾人對此一幕，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這個龐然大物，居然就這麼被制服了，無論如何，這也算制服了吧。

    「還愣著幹嘛？扛上他們，走了！」陶立回頭道。

    大家這才回過神來，扛起光頭和那張家少年，紛紛向另一頭跑去。經過機關傀儡身邊的時候，有人抬頭看著那張兇狠的面龐，感受著冰冷、堅硬的身軀所散發的磅礴氣勢，心中還十分害怕。不少人經過這裡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陶立和黑臉首先通過，拿到了信封。

    信封總共十隻，根據號碼編定，人手一隻。就在他們分好信封的瞬間，青石陷落，原本堵住的巷子口發出轟轟的響聲，巷口洞開。洞口敞開的瞬間，一股清洌的風撲面而來，巷內壓力驟然減輕，殺氣瞬間消失無蹤。

    「出去了。」陶立道，他率先踏出，看著最為自然的真實院落，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凜冽寒意的自由空氣。剛才那道巷子，就像是一個虛擬的空間，冰冷、不真實。

    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狼狽，尤其是昏迷中的光頭和腦袋開了口子的那個少年。陶立和黑臉也好不到哪裡，剛才那一通動作，看似簡單隨意，卻耗盡他們的體力。

    站在巷子口，還沒喘息定，就聽到一道略帶驚訝的聲音：「咦？這麼早就出來了？周師兄，有一隊出來了。」

    陶立轉頭四周觀察，發現這裡居然就是福伯帶自己進來的那個院落。只是院子裡擺了一些桌椅，幾個千秋閣弟子正閒散的坐在椅子裡品茶。看他們氣定神閒的悠然樣子，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這麼早出來。

    周通不知從哪裡閃了出來，手裡依舊捧著一本厚厚的書。他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架，低頭仔細的看了看這一隊少年，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回頭吩咐道：「給他們登記、換號牌。」

    陶立等人於是被領著去一邊休息，飲茶壓驚，順便登記換號牌，準備第三輪，也是最後一輪的考核。

    「請問現在幾點鐘了？」小胖墩問負責登記的師兄。

    「下午三點鐘。」那人頭也不抬的回答。

    「啊？原來過去這麼久了？」大家聞言紛紛驚訝萬分。

    「是啊，你們以為木人巷這麼好過喲？你們算很幸運了。」那人笑。

    陶立坐在椅子上喝茶，回憶著剛才巷子裡的一切，並且觀察四周。看這樣子，他們應該是第一隊闖關成功的，其他隊伍應該還在苦戰呢。想起機關傀儡的碩大身軀和驚人實力，要不花點心思，確實無法通過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夜幕降臨時。周通等人也開始收拾桌椅，準備離開了。

    「看來其他隊全軍覆沒了啊。」

    「啊，是啊。」

    「不過今年的木人巷難度確實加大了不少呢，記得當時我入門的時候……」

    幾個千秋閣弟子閒聊著，從他們的談話中，陶立等人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不走運，而能夠通過考核，又是多麼的走運。

    「你好，我叫王柱，你呢？」黑臉這時湊到陶立身邊開始搭訕，「我覺得你好聰明，要不是你，我們可能也被困住了吧。」

    「我叫陶立。」陶立伸出手，王柱一愣，亦伸出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隻手用力握了握，算是認識了。

    少年間很容易彼此熟絡起來，王柱又是個開朗、話很多的傢伙，不到半小時，陶立就知道他家祖宗三代的事了。

    就在他們聊的正熱絡時，猛的感覺地面一陣晃動，緊跟著院子裡的空間蕩漾了一下，轟鳴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空間波盪中，幾條身影被空氣『吐』出，滾落在地。

    周通等人見狀，又吃了一驚。

    「快，又一隊通過了。」他招呼眾人上前幫忙，因為這一組人顯然沒有陶立他們那麼走運，似乎個個都受傷了。

    陶立眼尖，先看到了一頭紅髮，緊跟著就是一道俏麗身形——文秋。紅髮少年額頭擦傷，身上都是灰塵，文秋也沒好到哪裡，頭髮散亂，手臂血淋淋的。

    「是他們？」陶立一驚，不過仔細一想，如果剩下的隊伍里，還有能通過木人巷的，大概也就只有他們這一組了。

    「怎麼樣？」周通等人一邊幫他們包紮傷口，一邊詢問情況。

    紅髮少年傷勢最輕，他很快就淡定下來，冷冷道：「我們就這樣了，你看到了。不過你們的機關傀儡，恐怕沒法再用了，我把它打碎了。」

    打～碎～了～

    這三個字就像是無形的大山，重重的壓在眾人心頭，即便是陶立，也驚訝的合不攏嘴了。傀儡多厲害，他們都是見識過的，居然能硬生生將其打碎，這傢伙到底有著怎樣的恐怖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