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一聲清晰的、可恥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從陶立喉嚨間散發出來,那道身影太詭異了好麼?他摸著腹部,那裡熱烘烘的很舒服,全身似乎有一股暖流順應而上。
魂海就像是一口溫泉一般,武魂之力不斷的被加熱,沸騰。力量充盈的感覺從內而外散發出來,陶立禁不住握拳做了幾個健美先生的經典姿勢,心中喜悅油然而生。
「這柱子上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看起來很無名魂技很相似,箇中說不定有什麼關聯,出去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的研究研究。」
他心裡暗暗的想道,目光卻死盯著身影幻化消失的地方。剛才那道影子雖然沐浴在萬丈金光當中,可眉眼卻是依稀有些相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可是是在哪裡呢?
咔嚓!
又是一聲細微的、發自腹部魂海的脆響傳來。
這種響聲只會被陶立一個人聽到,並且在他的腹腔迴蕩了片刻,便自行消失了。陶立深呼吸一口,微微眯起眼睛,一縷精神力探入腹腔,自行檢視。
魂海如一隻精緻的瓷碗,是存儲、產生武魂的『容器』,眼下陶立體內的這隻『瓷碗』,居然是在碗沿處產生了一道小小的裂紋。
看見這道裂紋,陶立眉頭微皺,他小心翼翼的收起精神力,正在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眼前一陣波紋動盪,感覺就像是平靜的水面被打破一樣。他整個人也隨著這波動而波動起來,一陣頭暈目眩後,他感覺眼前一黑,再定睛一瞧,自己卻已經站在魂斗塔外的高台上了。
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焦黑,院子裡卻點滿燈籠,尤其是魂斗塔周圍。當陶立出現在高台上之後,所有的人呼吸都為之停頓了一下。
誰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眼前這少年分明是粗眉大眼,模樣虎頭虎腦,但絕對算不上特英俊瀟灑的那種(當然,人家自己是覺得很帥呆的)。可不知為什麼,此時這孩子身上仿佛有一種極端吸引人的魔力,引的眾人眼睛不舍從他身上挪開。他身上自有一種光華氣質,說不上究竟是什麼氣質,但這種氣質卻讓人十分舒服,看一眼便不忍挪開。
這樣一幅場景,讓陶立感覺很羞赧。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耀眼的明星,正在舞台上接受各路腦殘粉的膜拜。其實他的想法一點都不自戀不誇張,只是身在局中人不知罷了。台下那些人,無論是平輩師兄,還是各路長輩,看見他的時候,目光無不迷離。
一陣微風吹過,最先清醒的就是周舞鶴,他摸著長須,不住的點頭讚許:「此子極佳,極佳!」
周舞鶴的誇讚,那可不是輕易就能到手的,他今年八十九歲,擔任大梁城千秋閣閣主也有幾十年時間,幾十年時間裡,幾乎還沒聽他這麼誇過誰。即便是劉連步哪樣的天才,他也最多是說上一句:「又精進了。」
周舞鶴之後,便是孟浪。他深深的震驚著,看著台上那個少年,心中暗道:「沒想到大華居然出了這樣一個逆天之才,倘若能為我所用,倒是一大助力。看他的實力,似乎比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將來說不定是我們的勁敵。倘若能拉攏,一定要拉攏過來,倘若不能……」
嘩啦啦!
眾人先後驚醒,鼓掌聲四處想起。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那些千秋閣二師兄們,也都是由衷的向陶立表示祝賀。人家可是他們所見過的、所聽過的,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個通關魂斗塔的人啊,別的不說,就沖這個『第一』,人家也值得自己敬佩。
再者說了,孟浪是誰?他來幹嘛的?不就是來奚落我們大華,奚落我們大梁城千秋閣沒耶律宏那樣的天才的麼?現在看到了吧?台上這位就是我們的天才,他可是我們的小師弟,而且人家還是鄉巴佬來著。哦不,太抱歉了小師弟,不是說你是鄉巴佬,我們的意思是,我們泱泱大華,就連最不起眼的城鎮都能有這樣的人才,其他地方孟國師你就自行腦補吧。
登時,一種自豪感,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自眾人心底油然而生,大家不等周舞鶴髮話,便自擁上前去,將陶立團團圍住。魯大牛一把抱住陶立,將他整個舉起來,開心的喊道:「小陶師兄,你真是太棒了!」
這時候,即便是高傲無比的嚴子軒,也是微微笑著看向陶立。他當然沒有隨眾人湧上去,只是靜靜的站在角落裡。他的臉上雖然有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卻是複雜的很。落寞、羨慕、不甘心以及失去祖傳五玄銀槍的傷心,一起在他的星眸中顯現。
「少爺,我們也去祝賀一下陶少爺吧。」邱伯一手把嚴子軒帶大,自然知道自家少爺的脾性。他走上前去,輕聲提議道。
嚴子軒似乎像是做賊被發現的孩子,臉上的笑容趕忙藏起來,又換上那副冰冷淡漠的神情。他轉過身往住處走去,頭也不回的甩下一句話:「記得替我去恭喜那傢伙。」
「可是少爺,今天有夜宴啊。」邱伯無奈道。
「誰要參加什麼狗屁夜宴!」嚴子軒冷哼道,他的蒼白身影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外。
此時此刻,要說心情複雜,大概沒人比陶立更甚,哦,或許有兩個人,那便是劉家父子。劉連步此時像個殘廢一樣躺在自己房間,身旁很快被架起藥鍋熬藥。
雖然陶立沒有傷到他性命,但是那股火屬性的武魂侵略性極強,在劉連步體內躥了一道之後,幾乎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給燒烤了一遍,就差抹醬撒孜然了。不過那還不是最嚴重的,現在劉連步面臨的最嚴重的問題是——武魂乾涸,魂海受損。
他的這道傷勢,除了有陶立的功勞之外,還跟他自己強行在魂斗塔內鬥狠有關。第二層深淵本就是對武魂的產生、恢復速度以及武魂數量的嚴重考驗,在這樣的環境下,一般人都是謹小慎微,他卻自恃天才,在裡面逞兇鬥狠。雖然有丹藥輔助,但是那就像是一瓢水跟漫漫山火之間的關係,起到的作用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另外,那杆五玄銀槍的威力也被他過分的低估,再遇上陶立這麼個變態,他現在能保住性命那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
此時的劉連步躺在床上淚水漣漣,心裡有悔恨也有不甘心,憤怒自然是有的,恨意也是滿滿的,但你說要他現在去找陶立報仇,那是絕對不敢的。
另外一個人,劉萬山,自打兒子被陶立踢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對那小傢伙充滿敵意。現在看見陶立完滿的完成了整個魂斗塔流程,他眼睛裡幾乎能冒出火來。一雙鐵拳緊緊握住,渾身武魂也是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
一隻大手按在他肩膀上,一股溫暖如細泉的武魂覆蓋劉萬山全身,就像是水澆滅了火一樣,簡單輕鬆的將他那股殺氣和武魂給湮滅掉了。
「小老弟,成敗輸贏,自有公道,面對晚輩,我們還需要寬容以待。」周舞鶴渾厚、溫和的聲音在他耳畔輕輕響起,「步兒的事,我自會處理,過兩天我親自去一趟靈壺宗,向戚大師討一份補藥。」
劉萬山如此聰明,怎能不知周舞鶴的用意,因此他便收起怒氣,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道:「如此,多謝閣主。」別的他卻不多說了,那份恨也悄然隱藏起來,顯然陶立的天分被周舞鶴看重,事情似乎棘手了。
周舞鶴摸著長須,笑眯眯的看著高台上那群狂歡的弟子們,以及那個不斷被高高拋起的少年,自言自語道:「我大梁城千秋閣,還從未出現過像這樣受歡迎的人呢。也好,好好的治治那群自傲症患者,也讓他們知道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成天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了。」
是夜夜宴,陶立吃的很嗨皮,美酒佳肴數不勝數,就差美女相伴了。期間還不斷有師兄弟上前敬酒,多數是崇拜他的實力,也有少數以前是劉連步的腦殘粉,死抱劉連步大腿,現在見風使舵轉投陶立陣營的。對於這樣的傢伙,陶立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說最開心,大概就是魯大牛了。想起幾個月前,他在千秋閣的地位還是使喚丫頭的角色,大家就差叫他去倒夜香了。可現在,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因為和陶立關係好的緣故,他居然也成了香餑餑一個,不少人圍著他敬酒說好話,哄的他合不攏嘴,感覺幸福極了。
陶立在醉醺醺的時候,微微眯起眼看向夜空,焦黑的夜空中繁星閃爍,那些星斗在他的醉眼中自行演化,居然幻化出一道龐大的金色身影。
「那人,怎麼這麼眼熟呢?」他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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