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瓶頸、糾結,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陶立便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度過,每每突破不成,糾結、壓抑的心緒便油然而生,而這個時候,他必須把煙波掌打上百遍才能一泄心頭之郁。
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陶立也剛結束了一整夜的修煉,疲倦的爬上床去沉沉入睡,院子裡卻傳來一陣嘈雜的車馬聲和人語聲。要知道今天下午三點,魂斗塔比試就要正式開始了,他是老早就報名,而且之後也把這件事寫信告知魏清明,那老東西很是讚許了一番,不過讚許中隱隱帶著一點憂慮,並且百般跟陶立哭窮,說什麼對不住他,沒有準備魂袍什麼的。
魂袍是什麼?陶立不得而知,他只是感覺自己只要在魂斗塔中全力以赴就可以了,逢山開山,遇水趟水,有什麼大不了的?失敗了最多從頭來過,當然,他並不感覺自己會是最糟糕的那一個。
這樣的心態讓陶立在某一方面很輕鬆,跟千秋閣這段時間緊張壓抑的準備魂斗塔比試的大氛圍很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這段時間,千秋閣大院子更加安靜,安靜的連一片樹葉落地都能聽得到,大家都在拼命的修煉,準備魂斗塔比試,據說這一次全部都能入塔,只是最終能堅持到底的,不知有幾人。
安靜了許多天,今天卻忽然喧譁起來,這讓陶立心裡很不爽。他爬將起來,跑到窗前探頭張望。樓下傳來的人語聲中,很多都是陌生的方言,並非大梁城語言。而那些車馬看起來泥漿遍布,風塵僕僕,顯然是遠道而來。車子一共有十幾輛,每一輛車上都載滿了人。
「乖乖,這些人居然敢把車子開進千秋閣,架子是有多大啊?」陶立咂舌暗道。千秋閣的規矩他算是十分清楚的,那叫一個傲嬌,那叫一個嚴苛,平時別說進車子,就算是赤腳爬行,這城內九成九點九的人都沒這個資格。看樣子,這些車馬里的人物,個頂個的不凡。
車馬隊伍很快就消失在通往偏院的門中,這個院子也算安靜下來,陶立這才放心的爬到床上呼呼大睡,這一覺便睡到了下午。
休整之後,陶立精神煥發,神采奕奕,捯飭了一番,穿上最體面的袍子,去食堂吃了個飯,而後來到魂斗塔現場。路上的時候,他不出意外的遇到魯大牛,從對方眼睛裡那熾熱的近乎迷失的光芒可以判斷,這傢伙又要犯二了。
果不其然,老遠看到陶立之後,魯大牛便屁顛屁顛跑了過來,衝著他高聲喊道:「陶師兄,這兒呢!」
哪兒呢?你在你傲嬌的師兄弟們跟前叫我陶師兄,這不是主動給我招仇恨麼?而且還是群嘲的。你自己拉仇恨就罷了,還要把仇恨都轉嫁到我身上,真是可惡。果然,這一聲『陶師兄』,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集中到了陶立身上。那些目光有些紛雜,了解他的,是懼怕,不了解他的是鄙視,甚至還有些人懷著厭惡的心態在打量他。
陶立想要故意裝作沒聽見,可惜那傢伙動作那叫一個麻利,瞬間就跑到他跟前,熱絡的塞給他一個包袱:「這是幸運餅,我家鄉的習俗,每一次考核之前我都要吃一個,你也來一個吧。」
魯大牛對陶立的感恩大家都看得到,原因很簡單,這兩個多月來,每一天陶立都要抽出空來指點一下他的修煉。這當然是個秘密,除了他倆沒第三人知道。而這樣的秘密修煉,成果也很顯著,兩個月時間,魯大牛實力就提升到了武士境二段,速度之快,在他看來就像是坐了雷霆在運動。
「謝咯。」無論如何,魯大牛都是好意,陶立揚了揚那張餅,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可不可以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叫我陶師兄?你知道的,那啥……群嘲。」他很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魯大牛怔怔的看著他,不解的撓了撓頭皮:「群嘲?啥意思?」
「算了,沒什麼。」解釋有用麼,有用麼?陶立也懶得再說什麼。
魯大牛將陶立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驚訝的說道:「陶師兄,你沒穿魂袍嗎?」
「魂袍?」這可是這段時間陶立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彙了,第一次當然是在魏清明的那封傳音信上。說起來這個世界沒有電燈電話電視機,依舊處於冷兵器時代,可是卻有不少神奇的東西,比如傳音信。一張羊皮紙上,不知怎麼就被書寫了一些符號,一旦打開信封,那些符號就變成寫信人的聲音,不消你讀,只要聽就好了。
「啊呀,陶師兄居然不知道魂袍是什麼?」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他們身側傳來,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一臉的青春痘就跟糊了滿臉八寶粥一樣,就算長成這熊樣,那傢伙還氣焰囂張。他身畔跟著兩個小弟模樣的傢伙,這三個人就這麼滿眼嘲弄的把陶立給盯著。
這傢伙陶立認識,據說是劉副閣主的大侄子,劉連步的堂弟,名叫劉連占。託了伯父劉萬山的關係,相較其他弟子而言資質平平的劉連占進入千秋閣修煉,又因為伯父的關係,萬般好處都是跟著堂哥一起占先,幾年下來,居然也有了武士境實力。更因為伯父和堂哥的關係,他在這千秋閣混了個風生水起,許多人為了那點修煉資源,爭相巴吉他。
劉連占早就聽說素霓城千秋閣來了個傢伙叫陶立,這傢伙年紀不大卻很厲害。只可惜陶立來的時候,劉連占正回家探親,一直到前幾天才回來,所以一直都沒機會見面。而陶立之所以知道這傢伙,完全是魯大牛沒事把千秋閣所有的關係網都跟他仔細的介紹了一遍。
陶立這時候才發現,無論是魯大牛還是劉連占,亦或是其他面無表情的路人,只要是今天參加魂斗塔比試的,每個人身上都穿了一一層類似紗衣的透明袍子。因為是透明的,所以不打眼仔細看是看不出的,只能看到玄色的制式衣袍在飄舞。
「哈哈,他居然不知道魂袍是什麼,真是好笑的很。」劉連占身後的兩個人笑得前仰後合極其誇張,看他們的樣子,是恨不得把劉連占的褲子扒掉,輪流舔?屁?眼兒才能表達自己的衷心了。
唉,為了資源,為了修煉,也真是為難這些人了,陶立心裡微微的鄙夷了他們一下。
「那個,陶師兄,魂袍是進入魂斗塔必須穿的衣服,因為裡面魂壓太大,我們吃不消的。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忘記帶了吧?不如你穿我的吧,反正我也只是進去見識見識的。」旁邊魯大牛哪裡見得自己的偶像被人奚落,他很是牛氣的翻了翻白眼瞪了對面仨人一眼,然後小心謹慎的對陶立附耳道。
魯大牛是覺得自己聲音已經很小了,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附耳』聲比一般人普通聲音還要大幾分,而且熱氣哈的陶立耳朵癢死。
「哦,原來如此。」陶立用小手指摳著耳朵,點頭道。
魂斗塔里有魂壓,魂壓這個詞他還是頭一次接觸,不過顧名思義,大概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魯大牛極其維護陶立,翻白眼瞪了劉連占,這一下劉連占可是惱羞成怒了。這院子裡,哪個人見了他不得師弟前師弟後的叫?就算是師兄,也得把他當祖宗拱著,得罪了他還不跟得罪劉連步是一個道理麼?
「魯大妞,你大膽!」劉連占身旁的兩隻狗衝出來,汪汪叫的比主人還凶,「還不快跪下道歉,你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光罵還不解恨,他倆袖子也不擼,直接一左一右,兩個巴掌就呼過來了。魯大牛一貫在千秋閣是被欺負的包子,他們也都欺負人欺負慣了,做這種事簡直是下意識的,根本想都不用想。
這倆人期待自己清脆的巴掌聲能讓劉連占心裡快活一些,到時候說不定給幾顆丹藥什麼的,再不濟也能一起修煉,獲得點內部消息。可他們的希望落空了,巴掌聲是傳來了,可惜不是手與臉頰的對撞,而是拳頭和手掌的對撞。
魯大牛雙拳既出,砰砰兩聲撞飛了扇過來的兩個巴掌,冷笑著說道:「哼,還想欺負我,沒門了!」
那兩個人實力之前比魯大牛要厲害些,也經常欺負他,不過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兩個月時間,陶立已經把魯大牛給訓練出來了,說不上多果敢,但絕對不是包子,現在是個榴槤。從陶立身上,魯大牛也學會了如何戰鬥,如何自尊自強。眼下兩拳,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兩個人各自被震退三四步,急急甩動著手腕,虎口、腕骨麻木酸痛,魯大牛的勁道穿透了他們的皮肉骨骼,震得他們整條手臂都麻木不已。關鍵的是,震退他們倆的,居然是魯大牛?除了驚訝,此刻他們心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哼,你好大的膽子!」劉連占冷哼一聲,飛起一腳就踹了過來。他這一腳可不是普通的一腳,武魂瀰漫,殺氣騰騰,從武魂氣息上判斷,這傢伙實力至少在武士境三段,比魯大牛還是強不少。這一腳速度極快,力道狠辣,若是踹中,魯大牛非死即殘。
也是,打狗還得看主人,魯大牛兩拳震退那倆傢伙,就相當於是那掃把在劉連占臉上掃了兩下,而且那掃把原本還是掃茅坑的,人家能忍得住麼?眼看著那一腳避無可避的飛來,魯大牛急出一腦門子的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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