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印記 第82章 畫卷

    梆梆、梆梆梆！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驚醒了昏厥中的陶立，他掙扎著坐起來，愣神一秒鐘後，才算想起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趕忙摸了摸後腦勺，長噓口氣，還好，那撮昂立的毛還在，他還是以前的他，並未因為那場折磨而少半根汗毛。

    「陶師兄，你在嗎？」門外傳來魯大牛的聲音，自從他崇拜上陶立之後，對陶立的稱呼也從師弟變成了師兄，這讓陶立非常無奈。

    「嗯，馬上。」陶立答應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卻忽然感到屋子裡臭不可耐，而且臭氣的根源居然是在自己身上，於是低頭一看，頓時驚訝萬分。他身上的衣服，包括但不僅限冰絲甲，都濕透了。關鍵是弄濕衣服的，是一種黑黢黢、粘乎乎的液體，像是冷汗，但是顏色不對。也正是這液體，讓他現在就像剛從糞缸里爬出來一樣臭。

    「陶師兄，我有事找你。」魯大牛又喊，「我可以進來嗎？」

    陶立伸手沾了一滴那臭烘烘的液體在鼻下嗅了嗅，頓時皺眉將頭後仰：「靠，該不會是把我體內食用五穀雜糧的那些糟粕都排出來了吧？」而面對魯大牛的詢問，他也是只能匆匆應付：「可以是可以，怕你會後悔。」

    「哦。」可惜魯大牛隻聽到可以二字，沒聽到下面一句話，便很是開心的一把推開門。頓時，滔天臭氣從門內滾滾傳出，那刺鼻的臭氣頂的他先是一愣，接著就開始憋氣，急退出門外，彎下腰就在樹下嘔吐起來。

    「嘔！陶師兄，這是什麼味兒啊……」魯大牛一邊嘔吐，一邊痛苦而好奇的問道。現在關於陶立的一切，他都是好奇的，尤其是在見識了陶立放個屁都能突破的事實之後。

    「呃，如果可能，你能先幫我打個洗澡水嗎？我們到時候慢慢聊。」聊？聊你個頭，陶立現在滿心的焦急和期待啊，腹部魂海溫溫熱，武魂在魂海內形成一個氣流旋窩，正急速的飛轉著。經驗已經很豐富的陶立知道，這是要突破的徵兆。

    雖然在不久前，他剛剛經歷了一次突破，按常理來說，下一次突破至少要在一兩年之後，這可是常規概念，太玄大陸不計其數的天才們統計出來的數字。可惜陶立是一個絕對不能用常規去推測的傢伙，突破就這麼不期而至。在魯大牛哦了一聲，並急匆匆去為他準備洗澡水的同時，陶立奮力的想要釋放一點硫化氫味道的氣體，可惜氣體是釋放出來了，效果卻很不佳——突破並未成功，武魂似乎被某種東西限制住了。

    還沒來得及沮喪，魯大牛就已經把洗澡水打來，這一回他學乖了，鼻子裡塞了兩坨棉花，這有效的阻止了臭氣的『薰陶』。

    「陶師兄，洗澡水打來了。」魯大牛把浴巾、澡盆都準備好，便請陶立去洗澡，而在看著陶立潛入水裡的時候，他心裡禁不住讚嘆道：「真不愧是陶師兄，連身上的臭氣都是那麼獨特。」

    一桶洗澡水根本沒夠，陶立坐下去的時候，浴桶里的水瞬間變得烏黑腥臭。魯大牛見狀，趕忙又去準備，一連五大木桶洗澡水泡下去，那水的顏色才漸漸恢復正常。而這個時候，這座高級客房所在的小院子，簡直是人畜勿近，所有經過此處的人都得捏著鼻子走，直到徐徐的清風將這股臭氣吹到九霄雲外為止。

    伺候完陶立洗澡，魯大牛才搓著手，有些為難的猶豫再三。陶立早就看出這傢伙有心事，不過也是著力於自己身上臭氣的問題，沒來得及開口問。現在一切恢復正常了，他一邊擦身體一邊隨口問道：「魯師兄，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那個，不敢當。陶師兄，以後你叫我魯大牛好了。」魯大牛拘謹的說道，「是這樣，這不是，馬上就要進魂斗塔了麼，我想……那誰……刺兒頭吳師兄他是很過分，但是他實力也確實出眾，你能不能幫他治好傷，讓他可以不要那麼遺憾？我是見著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特別不容易。」

    魯大牛並不知道陶立是煉藥師，他就是無端端的感覺，感覺這個少年不那麼簡單。

    陶立穿好衣服，走到魯大牛跟前，雖然個頭比魯大牛矮不少，可他的氣勢卻完全鎮住了對方。現在的陶立，實力比之昨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不是外在的，而是內在的。就連遲鈍的魯大牛都是感受到，今天的陶立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樣了，他有一種必須仰視才能看清楚對方的想法。

    「可是他一直在欺負你，你不恨他嗎？」陶立其實心裡已經給出了答案，可依舊這樣問道。這個魯大牛憨厚、純良，太老實了，經常被人欺負。

    「不，大家都是同門師兄，有的時候他們教訓一下我，也是為我好。」魯大牛果斷的搖頭。

    陶立笑著點頭：「好，我可以答應你，儘量幫忙吧。不過魂斗塔你不去麼？聽你的口氣，好像跟你無關一樣。」

    魯大牛一愣，臉上浮現出一抹失意：「我不能去了，去了也是占位子，不如留給那些有才華的師兄弟們吧。」

    「油菜花？還白菜幫呢，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去，要不我們今晚後山見，一起練練功？」陶立笑嘻嘻的說道。

    魯大牛驚愕的看著陶立，瞬間就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他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去！」

    能跟隨在陶立身邊，就算只是看著他修煉，應該也會獲益不少吧？這就是魯大牛此刻的想法。他還想多詢問點什麼，可惜外頭有人一聲疊一聲的喊他去做事，他只好依依不捨的告辭。

    等魯大牛離開，陶立關上門，掏出了那張紙片。這是昨天跟李有刀分別的時候，他送給自己的謝禮。當時陶立就打開來看了，一眼看下去，便是個心驚肉跳。但是在外面，在李有刀跟前，他只能強作鎮定，免得被人看出端倪。因為這張紙片上畫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幅山水圖殘卷。那熟悉的筆墨，熟悉的風格，與之前陶立所得到的五張質地各不相同的殘券一般無二。

    他將紙片在桌上攤開，並且一一拼湊起來，一幅已經略顯完整的山水圖便是出現在眼前，奇秀險峻的山峰，變幻莫測的雲海，跌宕起伏的山巒，激流直下的瀑布，這是一幅很精美的畫卷。單從這筆墨這景色來看，這幅畫卷就具備了收藏價值，更何況它的背後，還一定隱藏有某個故事。

    「六張，現在一共是六張了。」陶立反覆的數著桌上的紙片，羊皮紙、普通的紙張、布卷，各異的質地，一共六幅殘畫。這樣拼湊起來，陶立便是發現，或許他離真像已經很近了，因為無論怎樣看，這幅畫都只缺一角就算完美了。

    仔細的分析了一下這山水地貌，又反覆的檢查了每一張畫卷，陶立才意猶未盡的嘆口氣，收起這六張紙片。

    「李有刀說起過，那親王手裡似乎還有一張，會不會就是最後一張呢？」陶立心裡閃過一絲念頭。

    ……

    街心，清泉茶館。

    這裡是大梁城最豪華的茶座，這張桌子是最豪華茶座內最豪華的包廂，窗外則是大梁城的繁華景色。

    兩個中年人隔桌對坐，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壺上等的雨前茶，淡淡的茶香在這包廂里不斷擴散著。

    中年人當中的一個，面堂紫紅，一臉的絡腮鬍，渾身上下瀰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他便是金斧傭兵團的團長沙朗。而在沙朗對面的，則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儒雅氣息的玄衣中年人，他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可笑容下卻分明冰冷如刀。

    「劉閣主……」沙朗緩緩開口。

    「唉，是副閣主、副閣主。」玄衣中年人忙笑眯眯的更正，「我劉萬山承蒙閣主大人賞識，一直攀到副閣主的位子，心中已經是極大的滿足了。」

    劉萬山說的虔誠，沙朗笑的曖昧：「呵呵，好吧，劉副閣主，這是你要的東西。」他抹了抹手腕上的手環，一個紙包便出現在他手中，「我想賢侄可以通過這個東西，徹底的擊潰那個小雜碎。我不希望他繼續活著，並且要將他碎屍萬段。我不親自出手，也是不想破壞了兩家的關係，千秋閣弟子出事，你們總閣也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唔，那只是個小事情，一個有些自傲、有些天賦的少年，不足為慮。」劉萬山接過那紙包，挑挑眉毛道，「我今天應邀，其實是想要商量那件事。」

    「關於山海圖，我已經在廣撒人手去尋找了。」沙朗道，「可惡的是，似乎有誰比我們先下手。不過我金斧傭兵團有這麼多兄弟，想要找出來，也不是太困難的事。只不過，榮親王那裡……」

    「那裡麼，就交給我了。反正要想去古墓，也不是一家兩家單打獨鬥就能成功的，聯手是必須的。」劉萬山臉上掛著笑容，眼神卻猶如寒冰，「我先說明了，到時候我只需要一件東西，其他的你們都拿去無妨。」

    「呵呵……」沙朗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