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我們剛才那是搶劫麼?」柳均瞪著牛眼大的雙目,盯著正在搖槳的青竹,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問道。就在剛才,青竹在松水邊強行「徵用」了一個小船,趁著夜幕,偷偷向水寨潛行而去。
在中午的時候,安宇聽到青竹匯報的安家將對姜綺挖墳開棺的消息後,便立刻化作一陣狂風,轉眼就消失不見,青竹根本追趕不及。而那時恰巧,剛剛小眯一會兒的柳均正好下樓來提交任務,毫無準備,一臉惺忪的他,就被青竹粗暴地、莫名其妙地抓了壯丁。
安宇的速度實在太快,青竹、紅竹和柳均三人,差點跑掉了鞋,一路追趕,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等到他們三個出了城西四里的時候,正好遇到安尚帶一眾安家護衛由對向而來,反回松水城。而安宇被五花大綁,像條麻袋一樣,掛在馬背上。
三人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躲在某處岩石叢林之後,待到安家眾人行過之後,這才悄悄跟在後面,一直尾隨到安家大院。他們繞到后街中的隱蔽處,翻牆而入,潛進了安家大院,但是,因為院中的人手太多,三人並沒有機會靠近議事堂正廳,只是遠遠地望著。不多時候,他們便看到兩名護衛把縛了手腳,看起來重傷瀕危、氣息奄奄的安宇抬進了議事堂。到此時為止,三人並不知道安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安宇為何被抓和將要面對什麼。
直到水寨的人出現,把安宇帶走,青竹才隱隱覺察到了什麼。但是,她們根本沒有時間去了解詳細情況,想要救出安宇,就必須馬上行動,至少掌握對方的行蹤才行。於是,青竹三人兵分兩路,青竹與柳均繼續跟蹤,而紅竹去協會求援,如果只憑她們三人的力量,根本辦不到。
青竹與柳均半秒未歇,一路奔跑,追趕著騎馬而行的水寨一行人,終於在日落時分,趕到了渡口。眼看對方乘船而去,青竹焦急之下,沿河岸而行,正巧看到一個船家靠岸,她二話不說,直接跳上了船,蹬岸而去,徒留那個船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不是柳均已經恢復到三脈修為,怕是這一跳,就直接落入水裡。柳均坐在船頭,大口地喘息著,這一路奔來,著實把他累的不輕,等穩定了心神之後,他才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姑奶奶!我們剛才那是搶劫麼?」
「借用而已,我用完之後,會還回來的!」青竹呼吸有些不暢,她體內的元力早已用盡,是憑著意志與體力才堅持到現在:「你不會就這樣看著,讓一個美麗又柔弱的女子划船吧!」
小船沿河而下,向入海口的沙洲漂流而去。
水面茫茫,潮氣逼人。一葉小船在漸深漸濃的暮色下,很快從視線中消失,完全隱入了縹緲如霧的水中央。
水面之上,涼意侵骨,夜風頗大,嗚嗚如泣!而青竹卻滿身香汗,不停地搖動著手中的雙槳,因為是第一次划船,不好把握技巧,行船的速度不快。經過近半個小時的努力,兩人才接近了沙洲。
環繞沙洲的是一層層台階樣的防護堤,並且每隔數十米,就有一條伸入海中的棧道。現在,有不少棧道上已經掛起了明燈,燈光之下是一道道繁忙的身影,往來在貨船和碼頭之間。除了搬運工人之外,每個棧道上都有背著長刀站崗的水寨護衛,他們多是懶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著,有的甚至直接坐在燈下,興致勃勃地划起了拳。
在柳均的輔助下,青竹小心翼翼地將船靠在一個無人的棧道上,拴好船頭的固定繩索,這才貓著身子,在夜色的掩蓋向,向水寨摸去。
水寨的面積很大,兩人是第一次登上沙洲,況且此時又是十米之外不見人形的夜裡,可謂舉步維艱。青竹與柳均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驚他們一身冷汗,這裡可是松水三大勢力之一的水寨大本營!如果被抓到,當場打死那是輕的,就怕當場打不死,最後還丟到刑堂里生不如死。而且,就算被打死,也沒地兒去說理,這江湖可是靠拳頭來說話,誰的拳頭大、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理!就像水寨對付安家一樣,隨便找個藉口,就能讓對方雞犬不寧。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藉口卻是實實在在的真相!胡毅的結果,可以說是他咎由自取。
「青竹姑奶奶!我們這是要往哪裡走啊,我怎麼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呢?」柳均跟在青竹後面,賊眉鼠眼地四處觀察著,戰戰兢兢地問道。
「你小聲點!別被人發現了!」青竹用比對方更大的聲音斥道,嚇得柳均手舞足蹈地抓狂著。青竹四處環顧一番,幽幽而道:「而且,我怎麼知道往哪裡走,我以前又沒來過!」
柳均頓時有種想拍死對方的衝動:我次…奧!剛睡醒就被你拉出來跟馬賽跑,然後搶劫,現在又私闖水寨大本營,你這是要玩死我麼!你是想玩死一位尊貴的丹師大人麼!
青竹自然不知道柳均內心的吶喊,她一心只想著如何救出少爺。見附近靜悄悄的,沒有水寨人手,青竹這才小心謹慎地從某棵大樹後面慢慢溜了出來:「我們往有亮光的地方去,那邊應該是水寨的中心!」
柳均並沒有反對,他自詡為身份尊貴的丹師,對搶劫潛行之事沒有絲毫研究。跟在青竹後面,柳均當起了一個合格的跟屁蟲。
果然,在走近之後,亮光之處現出了一個防衛嚴密的寨子!寨牆有兩丈余高,每隔十米,都有一個瞭望台,上面有兩人背箭值勤,修為不高,只有二脈初期。但居高臨下,又用弓箭,危險係數很高。
兩人觀察了一番,又花了近一個小時,繞寨踩點,卻沒能發現寨子的漏洞。水寨內寨防禦嚴密到連只飛鳥出入都能發現,以青竹與柳均二人的修為,想進入內寨而不被發現,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快想想辦法,怎麼才能進去把少爺救出來。」遠遠地躲在一片灌木叢中,青竹焦急地問道。
「姑奶奶!這裡可是水寨,你想讓我們進去送死麼?安宇這個天殺的災星,自從遇到他之後,就一直倒霉!」
「你才是天殺的,你才是災星!」青竹可容不得別人說少爺的半句壞話。
「噓——噓!噓!姑奶奶,你小聲點!我錯了,我錯了!我是災星,我是災星!」柳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面對一個不管不顧、心裡只想著少爺的小姑娘,他實在是沒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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