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非常樸素的房間。
並不僅僅只是房間的裝潢,就連家具擺設都非常的簡單和整潔房間很小,大概不會超過三十平的樣子,只有一扇窗戶。在靠近窗戶的一邊放著一張木床,木床不僅被褥乾淨,床身似乎也是經常進行更換和保養,因此並沒有發出任何陳舊腐朽的味道。而在床的正對面處,則擺著一張木桌及兩張椅子,桌子上則放著一套沖洗得乾乾淨淨的茶具。
房間沒有書桌,不過倒是有一張專供老人使用的搖擺椅。而在搖擺椅的旁邊,則是一個巨大的書架,這個巨大的書架與這個房間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因為它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上面就算塞滿各種各樣的書籍,看起來也顯得有些詭異。遠不如房間裡放置著的一副肖像畫來得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房間內的光線略暗,以至於光線無法照清肖像畫上的面孔,只能照清脖子以下的部分。
不過從肖像畫顯露出來的部分來看,這副肖像畫應該是畫著一名女性。
這是一間樸素的房間,也是一間典雅的房間。
有微微機關旋轉聲響起。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緩步邁入房間,然後走到木桌旁坐下,伸手開始擺弄起桌子上的茶具。
只見老者將右手伸向半空之中,然後詭異的一幕便出現了,似乎老者伸手而去的這個位置有一個黑洞,它輕而易舉的就將老者的右手給吞噬進去,只留下一片黑色氤氳瀰漫著。不過看老者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將手伸進這個黑洞沒多久。就又將手伸了出來,不過與之前右手的空白相比,此時倒是多了一個水壺。
老者將水壺裡的液體傾倒在桌子上的兩個茶杯里。
明明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茶杯而已,可是老者傾倒的動作卻是維持了足足十分鐘之久,也依舊沒有見到那個小小的茶杯被灌滿。反倒是空氣里很快就開始瀰漫出濃郁的酒香。而當酒香越來越濃郁時。那個看起來似乎連塞牙縫都不夠用的茶杯也終於開始呈現出七、八分滿的情況。
金黃色而略顯粘稠的液體,在杯中搖晃著。
老者又花了一些時間,才將兩個小小的茶杯盛滿金黃色的濃稠液體。然後他才點燃一盞酒精燈,放上隔網,撒上一些不知道是以什麼原料製成的粉末,很快就有淡紫色的火焰燃起。緊接著老者才將兩個茶杯放到隔網上,接著又開始準備起其他的東西儘管看起來材料稀奇古怪什麼都有。甚至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厲害的樣子。
整套手序工藝非常的複雜,從這名老者進入房間內開始,整整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都在一直忙碌著。
此時,似乎終於接近了尾聲的樣子。
老者將兩個茶杯從隔網上取下,然後熄滅火焰,接著又拿出一個錫制的特殊杯壺。只見老者將兩個茶杯內的液體倒入其中,原本應該足以灌滿一個大麥酒杯的金黃色液體。此時卻只掉落一顆不過指甲蓋大小的琥珀兩個茶杯,便是兩顆琥珀。隨後。老者便又打開一瓶看起來似乎很有歲月年份的葡萄酒,將裡面的液體全部都倒入到這個杯壺裡。
頃刻間,杯壺內的液體就變成了金紅色,泛起一種異樣的光感。
「進來吧。」在忙完這一切之後,老者才開口說道。
房門很快就又一次被打開了。
不過這一次,邁步進入的則是一名中年男子。
他有著非常魁梧的身材,以至於他邁步進入房門的時候都不得不側著身子,然後弓著腰,小心翼翼的「擠」進來。
男子有著一頭灰色的頭髮,垂落於腦後的發梢紮成了十數根小辮子,上面纏繞著各式各樣如今在地界已經無法再被挖掘到的稀世寶石。他的右眼處有一道傷疤,從上眉蔓延而落,划過了右眼,興許是傷痕留下的歲月已久,所以這道傷痕非常的淺淡,唯獨他緊閉著的右眼大概是不可能復原。
「克拉肯,你每次都是掐準時間過來的啊。」老者望了一眼這名魁梧的中年漢子,然後笑吟吟的說道。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名為克拉肯的中年男子回以一笑,然後走到木桌邊,伸手拉開椅子後就這麼幹脆了當的坐在地上他的身高實在太高了,以至於哪怕坐在地上,他也基本可以和老者平視,「神血誘惑,上一次喝這酒還是在六百年前呢。……你這房間,也差不多有六百年沒回來了吧。」
「算算時間,過得還是挺快的。」老者回想了一下,然後開口笑道,「諸神之役的倖存者,也就只剩下我們這幾個老骨頭了啊。……可惜,再也無法和巴比倫共飲一杯了。」
「吉普莉爾小姐親自出手,大概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克拉肯端起老者為他傾倒於高腳杯中的那杯神血誘惑,然後小心翼翼的拿起來先是聞了一口,臉上立即就露出了陶醉的餘地,「巴比倫,這一次玩得太過火了啊。」
「那你有什麼打算?」老者開口問道。
「我?」克拉肯搖了搖,先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神血誘惑,整個人舒暢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良久之後才重新開口:「沒什麼打算。……我當年宣誓效忠了吉普莉爾小姐,如今我自然也是履行這一承諾了。黑白聖地已經被我關閉了,在這一次的事件結束之前,通過黑白聖地前往異位面的那些傢伙,都回不來了。」
「會死很多人的。」老者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是啊,會死很多人的。」克拉肯點了點頭,「不過這事,你也有一定的責任。」
「我知道。」老者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我離開了這麼久的話,學院也不會變得如此。讓巴比倫的手伸過來。……不過這件事真要算起來,我們所有人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包括……吉普莉爾大人。」
「小姐可不會跟你講道理。」克拉肯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我知道。」老者也露出和藹的笑容,「阿薩利也出現了,看起來他似乎選擇了吉普莉爾大人呢。……我之前還真的很擔心,要是阿薩利也背叛了吉普莉爾大人的話。那麼……」
「他可是裁決者呢。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吉普莉爾小姐,阿薩利也不會。」克拉肯笑了笑,「就和我一樣。永遠都是吉普莉爾小姐的盾與劍,我將會為她擋住一切傷害,也會將一切試圖傷害小姐的敵人……撕成碎片。」
老者閉口不言,只是安靜的喝著杯中的神血誘惑。
而克拉肯,也不再開口。同樣是喝著杯中的酒。
房間內。有一種奇特的悠閒氣息在瀰漫著。
「好了,我要去巴比倫統治的那塊陸地看看了,那些小傢伙們在發現巴比倫失蹤之後,肯定會起來鬧事的。」克拉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將高腳杯輕輕的放在木桌上,對著老者露出一個笑容,「達安,我不想與你為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名為達安的老者微微抬起頭。他的雙眸是猶如星空般璀璨的異瞳宛如整個銀河都被盡收於他的眼瞳之中。他就這麼凝視著克拉肯,沉吟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啊,不明白也無所謂啦。」克拉肯笑著撓了撓頭,依舊是那副爽朗的模樣,「只要,你安靜的呆在這個房間裡,直到此事獲得解決就行了。……在此之前,千萬不要離開這個房間哦。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你都知道了?」達安嘆了口氣。
「知道什麼?」克拉肯歪著頭,笑道,「你設計陷害了洛克,讓他成為巴比倫的傀儡?還是說你躲在背後操縱一切,讓達布萊斯受到嚴重的排擠和暗殺,最終不得不投靠巴比倫?又或者是……你給你那些在異位面磨練的學生下達暗示,讓他們都回來投靠巴比倫?」
「你都知道了?」
「別忘了我的職責與身份。」克拉肯輕輕的嘆了口氣,「吉普莉爾小姐沒有找你,只是因為覺得你並不是必死之人而已。在這個浮空島上的一切,都不可能瞞得了吉普莉爾小姐的,所以……達安,我希望你不要作死,我真的不想和你為敵。」
「如果我死了,你就喝不到神血誘惑了吧。」達安笑了笑。
「算是一個理由吧。」克拉肯聳了聳肩,「不過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當年僅存的四人,只剩我和阿薩利。」
聽到克拉肯的話,達安瞬間就愣住了。
曾經面對諸神的那一場戰役里,並不僅僅只有他們五個人。在那場如今已經無法找到任何記錄的戰爭之中,實際上誕生了無數的天才與英雄,只可惜在那場殘酷的戰爭中,隕落了太多的人了。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又因為理念上的不合,因此又有許多的人選擇和吉普莉爾分道揚鑣。
最終留下來繼續追隨吉普莉爾的,就只有四個人。
達安.福爾斯.馬努,第一位感受到吉普莉爾的氣息和號召成為黃昏時代首位掌握魔法的天才,他所開創的星辰術是如今奇蹟大陸星辰魔法的最重要核心及根基。在諸神黃昏那個輝煌的時代,他被吉普莉爾陣營的人稱之為星之賢者,因為他掌握著非常高深的預言術。而自諸神黃昏戰役結束後,追隨吉普莉爾成為浮空聖學院的學院長及守護者。
克拉肯,諸神黃昏戰役里第二位獲得弒神者之稱的人,曾奪取了狂神的全部血脈之力,並親手撕碎了狂神的神格,導致世間再也沒有狂神這一神職。是吉普莉爾最堅定不移的追隨者之一,自稱為吉普莉爾的劍與盾,曾替吉普莉爾擋下五位主神的聯手攻擊,並配合阿薩利、吉普莉爾完成了反殺,擔任浮空大圖書館黑白聖地的監視者與守護者。
巴比倫.巴別,在諸神黃昏戰役後期,給倖存的諸神帶去無盡黑暗的人。他曾是諸神的一員,只不過在諸神黃昏戰役的開始之初,他就投靠了吉普莉爾,打開了晨曦神庭的中樞之門,是導致魔法女神隕落的間接兇手,在諸神之中有邪神之稱。不過投靠吉普莉爾之後,他捨棄了神的身份,自願成為凡人,開始潛心鑽研吉普莉爾所帶來的魔法,是這個世間在魔法造詣僅次于吉普莉爾的存在,也是浮空大圖書館的巴比倫的通天魔法塔的守護者。
阿薩利.納爾斯,吉普莉爾最堅定的另一位追隨者,被稱之為裁決者.阿薩利。他曾手刃裁決之神並奪取了他的神格,是導致如今世界公平、公正、誠信、契約四位神明出現的根本原因,沉默寡言的他在吉普莉爾的陣營中並沒有很大的存在感,但是一旦他選擇出手的話,那麼往往就是一片屍山血海。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吉普莉爾才會讓他擔任浮空議事廳的守護者。
這四個人,再加上吉普莉爾,便構成了整個浮空大圖書館的頂峰戰力,也是外界所有勢力不敢挑釁的根本所在。
可是現在,巴比倫.巴別明顯已經背叛了吉普莉爾,而達安.福爾斯.馬努又是幫凶,作為曾經和達安關係最好的克拉肯,自然是覺得有些難受。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心不想和達安處於敵對面,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雙方的陣營關係敵對,就算他手下留情放過達安,吉普莉爾也不會放過他。
沒有再看自己的老朋友,克拉肯轉過身,然後小心翼翼的「擠」出房間。
當克拉肯離開房間的瞬間,他的身上已經被一套深藍色的重鎧所覆蓋,右手上提著的則是一柄超過三米長的巨劍,劍身上銘刻著無數金色的符文。
一股狂暴的神力,頃刻間就從克拉肯的身上爆發而出,這股充滿了暴虐與威嚴的可怖氣息,讓達安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的回憶之中。他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高腳杯,微微嘆息一聲之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為什麼……會與我五百年前所看到的未來截然不同呢?……我這五百年來的準備,都是錯誤的嗎?」(未完待續。)
ps:媽媽的手術時間改為星期六了,醫生說腫還沒消,不適合做手術。……心情有些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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