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宇雙眼精光爆射,一動不動的看著台下來人,一股無名火充斥在胸腔,指甲深深地陷如掌間。
因為他看見了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情景,竟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大搖大擺的站在他面前。
擂台前,林方親密的摟著靈珊的腰肢,雙眼挑釁的看著刑宇。
再看靈珊,沒有一絲不適,神情自然,小鳥依人般靠在林方懷裡,雙眼避過刑宇,看向別處。
「邢兄,林某特地帶著珊兒前來,為你加油助威啊。」
林方囂張的摟著靈珊,笑吟吟的向刑宇說道,眼中帶著一絲得意。
四周眾人紛紛散開,為二人讓出一塊空地,一些人早已幸災樂禍,雙手抱懷,戲謔的看著台上的刑宇。
「是麼?那還真的要謝謝林兄和靈珊小姐了。」
刑宇面色低沉,眸光看向靈珊,希望能夠看清她的想法和面目,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靈珊微微一顫,避過刑宇的注視,但依舊站在林方身邊,出塵的氣質,仿佛雨後的青蓮,出淤泥而不染。
「應該的,我二人就站在這裡,不會打擾邢兄吧?」
林方皮笑肉不笑,鼻尖在靈珊的秀髮上嗅了嗅,眼中滿是輕蔑。
「不會。」
刑宇輕聲一嘆,收回目光,強行壓下翻滾的情緒,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們的戰鬥還沒結束呢。」
王瀟早有預料,陰辣的向刑宇說道,鋒利的長劍,寒光再漲。
二人間的廝殺再次打響,經過剛才的事件,顯然刑宇的情緒波動很大,對接下來的戰鬥有很大影響。
「凌風。」
王瀟抓住機會,就在刑宇神情恍惚之時,長劍寒氣大漲,元力附在表面,薄如蟬翼,將氣流牽引,形成恐怖的破壞力。
看著面前的空氣形成一道道凌氣,被王瀟的長劍牽引,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刑宇神色凝重,猜到這『凌風』劍法應該是黃級中上品武技,威力極大。
「四方槍。」
刑宇趕忙反擊,長槍掄起,槍身一抖,出現無數朵槍花,重重棍影砸向四方,將自己牢牢地護在裡面。
劍氣四起,化作一道道無形劍刃,四面八方的劈向刑宇。
「噗。」
密集的凌氣瘋狂的湧向刑宇,即便刑宇將長槍舞的密不透風,但此時卻心神不穩,露出一點疏忽,使得一道凌氣破入身前,刺破刑宇的肩頭。
「噗。」
「噗……」
一招疏忽,王瀟立馬加大攻擊,一時間壓的刑宇手忙腳亂,數道凌氣接連刺中身體,鮮血染紅了衣衫。
「宇兒,凝神收心,專心對敵。」
台上的刑傲天看出了刑宇的境地,知道還沉浸在靈珊與林方的打擊中,嚴重影響了戰鬥,這樣下去,形勢危急,甚至有隕落之危。
「晚了。」
王瀟一聲大喝,加大攻擊,同時當先持劍衝到刑宇跟前,將所有的元力提起,招招狠辣,根本不給刑宇喘息的機會。
一道道血花竄起,刑宇不斷退避,即便盡力壓制情緒,依舊處在被動,不時陷入回憶,與靈珊當年的一些片段不斷閃現在腦海,根本無法專心應戰。
尤其是靈珊還站在台下,而且被林方攬在懷中,每一次轉身都會不經意地看見靈珊的身影,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去死。」
王瀟面目猙獰,終於壓制住刑宇,多年的仇恨化作殺氣,一劍強過一劍,恨不得立馬活劈了刑宇。
一道長長的血痕出現在刑宇胸口,觸目驚心,讓刑家眾人全都吸了口涼氣,擔心刑宇的安危。
「馬勒巴子的,老子去廢了那林方,還有那不要臉的靈珊,攆走那對狗男女。」
貴賓室內,刑烈性格最為火爆,拍案而起,就要衝到台前。
「魯莽。」
刑傲天同樣臉色不佳,喝止住了刑烈,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就算趕走林方和靈珊,也沒用,需要刑宇自己從陰影中走出來。
正所謂破繭成蝶,唯有自己打破困境,才能更上一層樓,外力介入只會弄巧成拙。
「想知道,那株小樹苗如何才能長成參天大樹麼?」
刑宇狼狽的應付著王瀟的進攻,身上傷口不斷,鮮血早已眼紅了衣襟,戰力大打折扣。
而在此時,一道話語突然在他耳間升起,使得刑宇木然一愣。
借著反擊的時間,刑宇舉目四望,並沒有發現拖沓老者的身影,但卻真真的聽到了他的話語。
「想。」
刑宇弱不可聞的說道,不知此時此刻拖沓老者在賣什麼關子。
「好。」
隨著老者的話語再次傳入耳中,緊接著刑宇突然眼前一花,再次看清事物時,已經不在擂台之上。
刑宇渾身一震,四周再也沒有喧譁的人群,眼前是一堆碎石,一株弱小的樹苗長在石縫間。
陰雲密布,豆大的雨點落下,一陣陣厲風颳過,小樹苗搖搖欲墜,艱難的在石縫間搖擺。
雨水越下越大,狂風更加強勁,終於小樹苗堅持不住,在雨滴的擊打和狂風的摧殘下,連根而起。
窄小的石縫沒有充分的土壤,使得小樹苗輕而易舉的被狂風暴雨摧殘,最終凋落。
「這就是你所謂的堅持不懈,即便再努力,一旦面臨恐怖的劫難也會凋零。」
拖沓老者的話語從遠方傳來,拖沓的身影,手中依舊提著一個酒罈,雙眼朦朧的向刑宇說道。
「難道堅持也有錯麼?」
刑宇變的迷茫了,如果堅持不懈也不能戰勝困難的話,活著還有什麼信念?
「堅持不懈還不夠。」
拖沓老者坐在碎石旁,大手一揮,眼前的情景再次一變。
陽光明媚的天空,小樹苗依舊生長在狹小的石縫間。
拖沓老者喝了口酒,而後伸出手,一把折斷了樹苗。
「你……」
刑宇內心一動,剛想說些什麼,腦中卻突然上過一絲靈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但還不夠清晰。
拖沓老者繼續飲酒,二人間不在有話語,四周一片模糊,只能看見眼前的碎石和斷掉的樹苗。
像是有一隻大手在暗中推動,時間過得飛快,只有白雲在飛快飄動,折斷的小樹苗一點點長大。
斷掉的樹枝重新生長,而且比之從前更加強健,石縫一點點擴大,被小樹苗強行擠壓開,露出越來越大的空間和土壤。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風雲四起,黑壓壓的烏雲滾滾而來,瓢潑大雨接天連地,眨眼間就來到了頭上。
這一次,面對更大的雨滴,更狂野的飆風,小樹苗左右搖擺,有幾次甚至貼到了地面,但最終沒有被吹走。
烏雲散去,陽光直射而下,再次滋養萬物,小樹苗慢慢挺立,而且越加粗壯。
刑宇隱約間看到他長成了參天大樹,碎石被它掩蓋,紮根地下,風雨不動。
「我知道了,謝謝前輩。」
閉上眼睛,刑宇在眨眼間見證了一株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同時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光有堅韌的心是不行的,必要時還要涅槃重生,正所謂不破不立,有時候需要『死亡』才能『重生』,才會更強大。
拖沓老者的話語傳到刑宇的心間,刑宇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色消失了。
喧譁吵鬧的叫喊聲再次傳入耳中,一陣陣刺痛席捲全身,一道寒光閃過,王瀟的利劍迎頭劈來。
「滾。」
刑宇瞬間從恍惚中清醒,雙眼精光爆射,捏人心魄。
「嘭。」
大槍探出,精準的點在王瀟的劍刃上,強猛的力道,澎湃的元力,瞬間蹦飛他的利劍。
「嗯?怎麼回事?」
王瀟退了數步,驚恐的看向刑宇,尤其是刑宇的眼神,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還要謝謝你們呢,我很喜歡現在的感覺。」
刑宇微微一笑,看向台下的林方和靈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再也不見之前的低靡。
「戲也看的差不多了,是時候結束這場戰鬥了。」
刑宇一步步走向王瀟,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口,一步步落下,氣勢徒然一變。
強橫的元力不斷高漲,隨著刑宇的腳步破體而出,形成一道風暴,高昂的戰意瀰漫全場。
「急眼了,真的很期待啊。」
「到了白熱化了麼?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古城第一。」
台下議論紛紛,最為關鍵的時候到了,全都聚精會神,不敢放棄這精彩的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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