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抓到一群騙子。」
黑錘堡陰冷的冬天,阿爾維斯坐在辦公室內,緊挨著炭盆取暖。衛兵像往常一樣通報著各種雜七雜八的事件。對於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阿爾維斯可謂見慣不慣了,他可以將一部分事情交給自己的助手去處理,但是精力旺盛的他還是時常自己處理這些事。畢竟,三十幾歲的年齡對於一個人類來說,正直壯年。
「哦,他們騙誰了,平民還是貴族?騙財還是騙色?如何行騙?行騙招數?」
阿爾維斯頭都沒抬,只是埋頭在炭盆前給自己取暖。例行公事一般詢問著。
「他們沒有行騙具體的人,也沒有騙財,更沒有騙色,大人……」
衛兵匯報到。
「沒有具體的某個人?什麼意思?」
衛兵的答案讓阿爾維斯產生了興趣,他抬起頭看著衛兵,一臉笑意。世上竟然還有這種騙子,不為財,不為色,那他行騙的目的和動機是什麼?
「額……嗯……他們沒有騙具體的哪個人,但是他們在人們面前展示詭術,聲稱自己可以預見未來。」
衛兵吞吞吐吐的回答到。
「可以預見未來?」
阿爾維斯笑得更開心了,世界上從來沒有人可以預見未來,如果可以,他一定不是人,而是神了。等等……阿爾維斯突然想起來-摩爾教裡面有一種占卜叫劫數衍像,可以預言小孩子未來的死劫。由於摩爾教在基斯里夫不受見待,所以大多數人並不相信這種東西,甚至將它視為邪惡的詭詐之術。但是摩爾教被冰雪女王通緝,早在一年前就在羅德的掩護下逃出黑錘堡了,怎麼會又重新返回了呢?就算回來,也一定會通知羅德,羅德再通知自己。但是並沒有。難道這又是一門新的學問?一個新的教派?又或者像衛兵說的,只是騙子?阿爾維斯不禁從內心深處產生了疑問。
「是的。他們在酒館裡給人占卜,不收費,若是有人喜歡他們說的,便會賞給他們幾個小錢。」
衛兵繼續匯報。
「不收錢?這倒是很稀奇啊,騙子的話一般是見錢眼開的。」
阿爾維斯皺起眉頭沉思,他想著這是怎樣一個群體,竟然不為金錢利益,單純的給人占卜命運。
「他們現在在哪?」
「在監獄。」
「帶我去會會他們。」
阿爾維斯命令到。
……
阿爾維斯一瘸一拐的來到監獄時,幾名「騙子」正被關在最外面的牢籠里,由於其沒有顯著的社會危害性,所以被關在最外面的牢房,等待發落。而那些危險的囚徒則被關在大牢最裡面,那裡被一道道鐵門重重阻隔,每道鐵門還有守衛輪流換崗。時常可以聽到牢房深處傳來哀嚎聲,牧師會時不時進去探望這些囚徒,看他們是否願意懺悔,改邪歸正。然而,當囚犯們得知即便懺悔也無法減刑時,大多數人便報著無所謂的態度,甚至將牧師趕了出去。對於他們來說,讓一個老人隔著鐵欄對自己念念叨叨,還不如叫個妓女到牢房裡讓自己快活一番。
阿爾維斯隔著鐵欄觀察著幾個囚犯。可以說這是黑錘堡大監獄建成以來收下的最老實的一批囚犯。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角落裡,不吭聲,不說話。好似雕像一般,有幾個人還默默念著什麼。阿爾維斯估計那是禱言,因為那絕不可能是咒語,否則,牢房內早已大亂。
「你們幾個,告訴我,你們來自哪裡?」
阿爾維斯打量著這些奇怪的人,他們中間大多數是老人,只有一位是年輕人,看上去好像也有點神經兮兮的,目光詭異。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是對未知和神秘事物的恐懼。
「帝國,瑞克領、塔拉貝克、米登領、諾德領……我們到過的地方很多很多。」
老頭說到。阿爾維斯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破舊,老人的臉上皺紋疊起,胸前掛著一串骷髏吊墜。阿爾維斯知道,在帝國,很多人會將骷髏徽記作為裝飾,戴在衣服上面,或者是鑲嵌在自己的武器上面。所以,這幫人的話目前來看並沒有毛病。
「我是問你們來自哪裡,不是問你們去過什麼地方。」
阿爾維斯斥責到。
「來自哪裡?那可就多了,我來自努恩,我旁邊這位來自米登海姆,年輕的桑格拉斯來自首都阿爾道夫。」
老人接著回答到。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我的衛兵說你們是騙子。」
阿爾維斯平靜的問著。
「騙子是你們對我們的蔑稱。敢問大人,我們欺騙你們什麼了?民眾因為得到想要的答案而高興,我們只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而已。」
「沒有人可以預見未來,除非是神,但是看上去你們不過是凡人。」
阿爾維斯說到。
「大人,未來並不是不可預見的。相反的,命運是可以窺視的,它就像一面鏡子,可以讓你看到一些殘缺的片段,這些片段既可以是未來的,也可能是從前,從前發生過的事。」
老人慢吞吞的說到。他不慌不忙,看上去完全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似乎被關進監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的從前是什麼?」
阿爾維斯探過去,一臉壞笑的問到。
老人看了一眼阿爾維斯,默不吭聲,「大人,您真的要我這樣做嗎?」過了一會兒,他才冷冷的問到。
「你必須這樣做。」
阿爾維斯用命令的口氣說到,同時驅散了左右護衛。隔著鐵欄也可以占卜和預測,不需要守衛在一旁看護。
等左右都退出去以後,老人才召集自己的同伴,開始了新一輪的占卜儀式。
阿爾維斯半躺在木椅上,一臉愜意的看著幾個流浪漢開始「施法」。
「想清楚了,如果你們說錯了,那我會將你們定為騙子,發配到深坑礦場勞作一個月。若是你們說對了,我或許可以將你們引見給領主。他對各種稀奇古怪的職業可是很感興趣。」
阿爾維斯悠閒的說著,嚼起了監獄長桌上的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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