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神之名,衝鋒!」
暴雨傾盆下,塔林納姆高舉長劍,用盡最後的力氣帶領十二名王國騎士衝鋒。
這是必死的衝鋒,這是有去無回的衝鋒,是巴托尼亞騎士榮光的最後一次乍現。
就像黑暗時代下曇花一現的光芒。可能,若干年後,沒有人會記得死亡山谷里的這一戰,更沒有人會知道,在這漆黑陰冷的山谷中,曾經發生過怎樣泣鬼神的戰鬥。
沒有人會知道,一群曾經有機會逃生的落難騎士,是如何在絕境中發起自殺式衝鋒,為了那句曾經許下的誓言。為了不給自己餘生留下遺憾與悔恨。
十二名傷痕累累,渾身是傷的巴托尼亞騎士在衝鋒,無一逃兵。
金色的光芒刺破雲層,將他們籠罩,使得騎士們化作一團金光閃閃的利劍,衝進無盡黑暗的綠皮大軍中……
……
半個月後,當遠征惡地的巴托尼亞第三艦隊得知西恩公爵的騎士大軍在死亡山谷中全軍覆沒時,所有人都感到了無比震驚與惶恐。
西恩公爵帶領的這支俠義遠征軍幾乎占據了此次巴托尼亞俠義遠征軍總數的三分之一,而且不少還是經歷了奧卡山之戰的精銳部隊。
按照計劃,西恩公爵麾下的這支俠義遠征軍將比其他巴托尼亞軍團提前兩個月抵達惡地,作為開闢南方戰場的頭號軍團,為後面的俠義遠征軍打下基礎,建立前線堡壘。
而今看來,計劃落空,並且極大的打擊了其他兩支俠義遠征軍的信心和士氣。
「公爵聯軍全軍覆沒,我們必須返回巴托尼亞!」
甲板上,年輕氣盛的貴族騎士里昂·列奧康沃爾義憤填膺的囔到。
然而,他的叔叔菲利普卻並不這樣認為,相比於年輕的里昂,菲利普顯得沉著冷靜許多。或者說,在出發前,他便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並且做好了最後的退路和準備。
「說說你的理由,里昂。」
菲利普站在甲板上,任憑海風吹拂他的長髮。縱然心裡百感交集,但他還是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的侄子,也是自己的部下。作為聯軍的統帥,他必須以沉穩的心態應對一切,哪怕是裝出來的。
「綠皮比我們搶先一步發起進攻,死亡山谷一戰,俠義遠征軍的精銳盡失,我們已經沒有實力在惡地站穩腳跟,不要指望提利爾公國,更不要指望邊境親王領那些小貴族,他們連自己的領地都保護不了。可以說,西恩公爵的軍團覆滅,標誌著此次俠義遠征的結束。」
里昂氣憤不已的說到——
「更重要的,擊敗公爵以後,那支龐大的綠皮軍團絕不會就這樣折回,或者消失在峽谷里。它們定然會衝出山谷,直撲巴托尼亞腹地。」
里昂的話猶如一把利劍,一語點破遠征軍現在的真實處境。那就是後院起火,自顧不暇,根本無力再發起什麼俠義遠征。
「我們必須立即調轉方向,返回巴托尼亞,叔父。」
里昂接著說到——
「我猜測,那支全殲西恩公爵的綠皮大軍絕非烏合之眾,它們一定有著一個強大的統帥。獸人和地精都是一群毫無紀律的野獸,能夠將它們組織起來,發起伏擊。這個綠皮統帥的統領能力絕對不能小視。」
「消息傳到我們這,花去了半個月的時間,以綠皮的行軍速度,從死亡山谷到哥隆尼,快的話,一個月就能到達。就算我們立即靠岸停止不前,等到國王傳來命令,又是半個月的時間,那時候,獸人可能已經殺到哥隆尼城下了!」
「巴托尼亞全境的騎士一半以上都參與了這支遠征,留在境內的騎士本來就很少,更無法在短時間內組織起像樣的反擊。所以,我的預測,哥隆尼的處境將十分危險。」
菲利普點了點頭,示意里昂說下去。
「當然,綠皮不是帝國禁衛軍,沒有那麼好的紀律性,它們即便一開始設定的目標是都城哥隆尼,但是,綠皮軍閥手下那些獸人和地精,很可能會沿途燒殺搶掠,這將大大拖延他們的行軍速度,即便綠皮首領帶著自己的親信部隊首先殺到哥隆尼城下,它身邊也不可能保留一樣規模的綠皮大軍。」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里昂緊接著說到——
「我們在與時間賽跑,早一點回到巴托尼亞,就可以早一點阻止綠皮在我們的領地上燒殺搶掠,當然,更重要的是,保護哥隆尼,保護國王。」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里昂的語氣顯然生硬了許多。即便不說,但是叔侄兩人早已心知肚明,他們並不是真心要保護國王。這些年,維克托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和魔鬼沒差多少。只不過出於所謂忠誠,他們必須擁護國王,哪怕只是表面上這樣做。
「有沒有一種可能,里昂,那就是那支綠皮軍團沒有像你所說,進入巴托尼亞境內,而是轉而進入其他地方,比如帝國境內,或者南方王國境內。那樣,我們在沒有接到國王命令的情況下,擅自折回,這不相當於違抗了國王的命令,違抗了湖之女神的意志?」
菲利普冷靜沉著的反問到。
有那麼一刻,里昂被問住了。的確,事情應該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進行,但是凡事總有例外,自己並不是先知,無法預知還沒發生的事情,的確,叔父所說的情況也有可能出現。綠皮的動向總是行蹤不定,這群野獸有時候不講戰術,不講目的,純粹只是為了殺戮。或許在他們看來,隔壁的帝國有著更多的人口和更富裕的城鎮……更值得他們去冒險。
但是,猶豫只持續了片刻,當里昂再次開口的時候,菲利普感到了年輕騎士那滿腹的怨氣。
「國王的命令並不代表湖之女神的意志!」
里昂大聲說到。
一句話讓底下的騎士們一臉驚詫。
連他的叔父菲利普本人也皺起了眉頭。
「再說,我們是為了保衛國家,保衛家園,保衛巴托尼亞,這點並沒有錯。我相信,即便計劃有變,綠皮沒有進入巴托尼亞境內,國王也沒有下令我們返回,那麼,我們也沒有犯下什麼大罪。畢竟,我們的出發點是對的,任何時刻,巴托尼亞的騎士們都應該以保衛國家為第一任務。我相信,即便誤判了形勢,屆時,湖之女神也會赦免我們。」
里昂信誓旦旦的說著,一些聰明點的騎士則已經在他話中察覺到了那一絲絲對國王的敵意與不滿。顯然,里昂一番話,已經將湖之女神和國王維克托撇開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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