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希望的恆星之光隨著克勞倫德的自轉而被無垠的地平線遮掩,令人心惶的昏暗逐漸吞噬了滿天黃沙的土地。
在逐步逼近的黑夜的陰霾里,幾十個身影出現在了名為特倫的聚落前。
他們身穿精緻的輕型裝甲,背負紫黑色的兜帽斗篷,特製的肩甲上鐫刻著紫色的石楠花紋章。
這樣風格獨特的部隊,很顯然是一支巢都貴族的私兵。
一位外表清秀到近乎妖艷的青年站在隊伍首端,一頭柔順似水的白色捲髮披肩散落。
他如血般的猩紅嘴唇微微勾起,面帶和藹笑意地注視著前方零散燈光星羅棋布的聚落。
其裝甲很明顯比其他士兵更精美一些,而且在胸口還有一個奇特的徽章——
其形為張開嘴巴吞噬一顆心臟的羊首。
他默默地等待著什麼,直至一名士兵從前方的道路小跑而來。
「少主,前方大概有一百二十戶人家。」
「一個晚上可能來不及救贖他們。」
青年沉思了一會,正準備說些什麼,後方的觀察手卻立刻跑來匯報:
「報告大人,後方來人,數量在五百出頭,看裝備是徵召兵團。」
這個突然的消息讓青年纖細的眉毛微皺——
按照安排,那些徵召兵團現在應該正在前線用他們賤爛的生命延緩那些愚蠢的獸人推進的速度。
為什麼會有徵召兵來到這邊?
難不成是逃兵?
他沉思了一會,隨後以清脆悅耳的聲音低語道:
「等他們過來吧。」
不一會,一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急行軍的徵召兵團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盡頭。
與此同時,霍恩委員順著伽咼指示的方向,看到了那幾十身影。
下令全軍原地停止後,他對著前方大喊道:
「在下是第72徵召兵團正式委員霍恩,你們是這裡的居民嗎?」
霍恩的話語引來了前方一陣刺耳的嗤笑聲,而後一道譏諷的聲音響起:
「賤民,不要因為你們從小在糞坑裡滾爬,就把其他人都當成你們這樣的雜碎。」
出聲嘲諷的護衛還試圖繼續語言攻擊,但被貴族青年抬手制止。
他溫儒雅和地回應道:
「我們並不是這個貧瘠村落的居民,而是來自於巢都的塔尖。」
「我聽我的父親說,勇敢的徵召兵們正在為了星球的安危在前線搏殺,不知為何你們會出現在這裡呢?」
霍恩委員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忠於帝國的構架,但是對方的高傲和明嘲暗諷還是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對方的提問,卻再次被那名護衛尖銳的聲音打斷:
「少爺讓你們這群豬玀派個頭頭過來在他面前說話,他不喜歡這樣費嗓子。」
「你們那天天浸染穢物的嗓子就是挖出來都不值半個王座幣,但這位大人的一口唾沫都能買你們一條狗命!」
霍恩深吸一口氣,對著伽咼和所羅門點點頭,三人脫離隊伍,朝著那個很明顯是塔尖貴族的傢伙走去。
走近了之後,那個青年的外貌可以眾人仔細地觀察到了。
霍恩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妖艷的臉龐,內心忍不住地想要假定他的性別。
所羅門的目光在他的肩甲上停留,當他看到那石楠花的紋章時,神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而最吸引伽咼的,乃是他胸口的那個奇怪的徽章。
一隻吞噬心臟的羊?
令她感到熟悉與不安的既視感頓時油然而生。
當三人距離那名臉上看似掛著平易近人的微笑,實際上渾身散發著俗人勿近氣場的青年三米遠時,其身旁的那名護衛再次厲喝道:
「停下!爾等賤民見到上巢貴人,何不跪拜?」
霍恩眼睛微眯,他作為軍隊的正式委員,沒有義務跪拜所謂的貴族。
伽咼冷冷地掃了這個傢伙一眼,後者在與之對視後頓時感到一種直觸靈魂的寒意。
但這寒意很快變成了羞惱——
對方就一個人,他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不成?
就在他準備出言呵斥伽咼時,所羅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哎呀呀,居然是上巢的老爺,真是失敬失敬,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咱們這些鄉野村夫」
他一邊說著,一邊麻溜地爬到了青年腳邊,很沒節操地親吻了一下他的靴子。
這種行徑給伽咼人都看傻了。
她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傢伙。
所羅門在親吻完對方的靴子後,又伸手幫他擦了擦褲腿上的塵灰,而後再熟練地爬回原位。
他臉上不禁沒有絲毫的窘迫神色,反而掛著詭異的笑意——
因為包括那個少爺在內,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腿上的純金腳鏈少了一根
少爺隱藏著倨傲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畢竟其他兩個傢伙看樣子是不會跪拜他的,而所羅門的行為等於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不過,他的目光在伽咼身上長久的停留了一會。
雖然她臉部線條堅毅,搭配黑色短髮,加上前置裝甲過於貧瘠,看起來更像一名俊秀的美男子。
但他還是從其高挑的身形和些許細微的柔和線條中察覺到了異常。
他的鼻子翕動,隨著一股獨有的費洛蒙氣味被其確認,他頓時確認一件事——
對方是一名女性。
他立刻眼睛大放異彩起來。
根據那位神秘主教的話語,他需要完成的儀式中最重要的一環便是找到陽剛如火的搭檔,使其與陰柔似水的自己奏響生命的偉大交融樂章,從而取悅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
伽咼感受到眼前這個瘦得和白豆芽一樣的傢伙的炙熱目光,不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而後,她就被對方靈魂中近乎溢出的黃色光球震撼了。
強行按捺住用錘子把他轟散至渣的想法,她陰沉著臉問道:
「我們在執行疏散巢都沿途民眾的任務,你們是什麼人?」
護衛聽了她毫不客氣的話語,當場眼睛一瞪,正準備開口,就被他的少爺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頓時鮮血自口鼻處飛濺。
青年忍住舔舐其手掌上鮮血的衝動,溫和地回答:
「在下是喬戈亞家族的長子,保羅斯。」
「這麼一看,真是巧了呢。」
「我們也在拯救沿途的平民。」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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