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鷹 第十三節：定計調虎離山
下午一架中航客運飛機降落在成都機場，迎面走來兩個外國人一名中國人。其一是陳納德上校，其二是大個子阿莎諾夫將軍，而那名中國光頭眼鏡的將軍正是毛邦初。
三個國家的三位空軍代表聚在一起，可見上面是何等的重視此次轟炸，而對於楊文海來說也是第一次看見三個國家的將軍聚在一起，這也是空軍歷史上僅有的多國將士團結一致對付法西斯侵略者。
站勤室內，長長的會議桌邊坐滿了人，還坐不下。沒辦法，蘇聯飛行員個子太大了，一人占兩個位置。第七中隊和二十九中隊飛行員都有禮貌的讓他們坐在會議桌邊，而他們自己坐在後面。
而正前方毛將軍坐在中間，陳納德上校和阿莎諾夫將軍則坐在兩旁……
只見毛將軍點燃嘴裡菸斗的菸絲，他拿下菸斗，氣勢十足地說道：「諸位，下午好。」所有飛行員立刻起立向三位將軍敬禮道：「長官好！」
毛邦初將軍擺手示意坐下，隨即指著懸掛的地圖說道：「諸位，我們這次任務很重要啊！前些天我星夜找阿莎諾夫將軍請戰。」說罷，毛將軍看向一旁的阿莎諾夫，而阿莎諾夫也點頭示意。
毛將軍接著說道：「不久前我們安插在武漢的諜報人員，發來消息。就在漢口機場，停著百餘架義大利遠程轟炸機。這些轟炸機用來幹嘛的？是用來轟炸我雲、貴、川縱深大後方的，尤其是我們的戰時首都重慶。」
一口煙霧吐出，毛將軍眉頭緊鎖，那樣子就像是一個長胖了的福爾摩斯。他接著說道：「山本五十六對我南京實施空中屠殺，現在又瞄準了重慶。這怎麼行呢？這絕對不行，所以在它們還沒有組裝完成、還沒有測試完畢、還未羽翼豐滿之時，我們就要將其扼殺在襁褓之中。」
此時，阿莎諾夫將軍起身說道：「是的，毛將軍所言極是。據我所知，這批遠程轟炸機的續航能力遠遠超過了我db3，而我們最快的、續航能力最大的依柳辛轟炸機還未來華。所以你們必須完成此次作戰任務。」
說罷，阿莎諾夫將軍看向庫里申科嚴肅道：「格里戈里.庫里申科同志，此次任務由你帶隊。請記住你的任務，你的任務是攻擊、攻擊、攻擊。史達林同志也在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
庫里申科立刻起立道：「庫里申科，定不辱使命。」
而一向以鬼點子多，且不按常規出牌的飛行天才。我們的空軍顧問陳納德上校之前一直在聽，並沒有說話。此刻他終於說話了，他拿下手中的雪茄道：「將軍們，你們說的話很精彩，的確讓這些小伙子們熱血沸騰。但是現在我們必須擬定一個作戰計劃，轟炸機的成功轟炸，離不開驅逐機的有效護航。」
陳納德看向後座的中國驅逐機飛行員們，微微一笑道：「那麼就請聽聽擔任此次護航任務的第七中隊和二十九中的小伙子們有什麼建議吧！」
毛將軍和阿莎諾夫將軍聽到陳納德說的話，也都點頭示意讓驅逐機飛行員各自提建議。……
此時，二十九中隊的隊長馬國廉起身向三位將軍敬禮道：「長官，我有一個辦法。」毛將軍說道：「請說吧！上尉。」
馬國廉走上前指著地圖對著大家中氣十足地說道：「庫里申科隊長的轟炸機群可沿著長江飛往漢口，而我29中隊在轟炸機群上空三百米處警戒飛行，第七中隊則飛兩翼置前警戒飛行。如前方來敵，第七中隊可迎戰，與之同時向我機通報敵情。如果敵機從雲下而來，我29中隊也可率先察覺，直接出擊。以居高臨下之勢，打擊敵人。」
二十九中隊副隊長鄧從凱及其他飛行員也跟著附和，贊同此戰法。......
毛將軍取下嘴裡的菸斗，摸了摸自己那發亮的光頭說道：「不錯，很保守的戰法。這種戰法也比較保險。」阿莎諾夫將軍也表示贊同，而一旁的陳納德上校，此時的眼光卻投在了認真記筆記的楊文海身上。
陳納德微笑道：「馬上尉說得在理，既然二十九中隊發表了意見，那請第七中隊也談談看法吧！」
話音一落，大家的目光便投降楊文海身上，一旁的張正龍用胳膊肘頂了下楊文海，向他使眼色。
楊文海明白其意思，立正向在場所有人敬禮，他走到地圖邊指著地圖的地標說道：「馬中隊剛說的方法很保險，然我認為應該在加一條計策。」
陳納德看了看另外二位將軍，然後對楊文海說道：「請大膽的說出你的看法，中尉。」
楊文海會心一笑道：「山本五十六所為敵將，然是個聰明絕頂的帥才。常規的戰法，恐怕難瞞得住他，得來點兒出其不意的招數。」
說罷他立刻拿起飛機模型對著地圖開始講解他的戰法，他接著說道：「我空軍驅逐機第七中隊、二十九中隊可以轉飛遂寧機場，而庫里申科大隊長的轟炸機群就在成都機場。我驅逐機群從遂寧飛過重慶，沿著長江在飛漢口機場。但我驅逐機群必須一半飛機帶航彈，一半不帶。」
楊文海接著講解道：「而轟炸機群，等我驅逐機群起飛後。在起飛到雲上7000米高度。從成都直殺漢口，絲毫不用繞飛。待我驅逐機群對漢口實行第一輪轟炸掃射之後，再降低高度進行轟炸。」
此刻毛邦初將軍和阿莎諾夫將軍都提出疑問，只有陳納德露出滿意的笑容，儘管那笑容很細微。
阿莎諾夫將軍問道：「為何要分開，這樣不是很費事嗎？我轟炸機群這樣就全程沒有驅逐機護航了。」
楊文海微笑著說道：「將軍，如果我們常規飛行的話。如此大規模的機群調動是瞞不過日本間諜的，他們的鼻子比狗還靈。而我驅逐機群就是為了引誘間諜，而讓轟炸機群達到隱身效果，這就是轟炸機群必須以7000米的高度飛行的原因了。」
「當我驅逐機群開始對漢口機場進行轟炸、掃射後，在往反方向慢慢飛去。山本那老傢伙定會讓飛機起飛，對我機群進行攻擊攔截。好戲這才開始了，當我機群和日攔截飛機交戰後，漢口機場勢必沒有了防空力量，而那些高射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此時庫里申科大隊長的轟炸機群趁虛而入，炸他個昏天黑地。而此計的難點在於，時間的計算。我們必須算準，我驅逐機群何時起飛，轟炸機群何時起飛。我認為最好的時間是等我驅逐機群對漢口發起轟炸後二十分鐘，轟炸機群登場。」
說到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楊文海這個作戰計劃的全部意圖，三位將軍和兩國飛行員都熱烈鼓掌，露出滿意的笑容。
阿莎諾夫將軍滿意地道：「真棒啊！這計謀用中國話來說，怎麼說呢？」
毛將軍笑著答道：「這叫做調虎離山之計。」阿莎諾夫將軍立刻豪爽的笑了起來道：「好啊！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當晚，第七中隊、二十九中隊。所有驅逐機，共計15架全部開車預熱。楊文海正準備爬進駕駛艙，就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那聲音那麼熟悉，他不看都知道那是他只相處了五天的教官—庫里申科。
庫里申科看著楊文海滿意的笑了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你真的沒有讓我失望。」
楊文海立刻向庫里申科敬禮道：「教官，請放心。有我在，你們放心的炸吧！最好炸死山本五十六那個混蛋。」
庫里申科幽默道：「不！請叫我長官，我現在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你不在是我的學生，是我的戰友。」說罷庫里申科也向楊文海回禮。
楊文海上前擁抱了庫里申科，他含著熱淚道：「不，您永遠是我的教官。」......
十五架飛機，全部飛上了黑漆漆的天空，終於消失在成都機場的上空了，他們全部向遂寧機場飛去。
而庫里申科看著遠去的中國空軍小伙子們，笑著滿意的輕言道：「此為中國空軍之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