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 第六章 此人功夫當真深

    五人已經在路上。

    路。是大路，不是小道。大路有樹，樹在兩旁。

    樹下有人。看著陌生。樹下之人卻對這裡的一切都不陌生。只要是江湖中人，沒有一個沒聽說過『獨眼通』這個名字。獨眼通並不姓通，只是因為他對這裡的一切非常的了解，而且他還有隻眼睛是看不見的。所以江湖送稱『百般了解，獨眼通』。

    時季已快深秋，就連樹葉都在飄落。看著多麼蕭條，再稱托獨眼通的身影，看上去竟是蕭條的使人傷心。但獨眼通好像並不傷心。看上去更像心急。他好像在等人。什麼樣的人會值得獨眼通整整等上三天三夜？

    獨眼通認為這三天的不眠不夜都是值得的，因為此刻他所要等的人終於來了。獨眼通在笑，但卻比哭更難看，沒有人會了解這種笑容。絕對沒有一個人會了解。

    戾五人走並不快，對於有經驗的人來說，快並不能夠決定生死，而決定生死的也決少不了快。

    戾五人已經從獨眼通的身前走過。獨眼通弄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從身邊走過沒有停留，獨眼通說的清楚，卻表達不出。所以獨眼通只能夠問道：「你們是在找人？」

    戾已經停下了腳步。

    獨眼通接著道：「而且你們要找的人是在劍宗的方向！」

    五人都停下了腳步。

    獨眼通自豪的道：「你們也沒有見過此人，但卻又很想找到他。」

    戾回過了頭。

    獨眼通更自豪了，道：「不僅如此，你還很想和他一決高下？」獨眼通指向戾。

    戾不能否認，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獨眼通道：「但是你們永遠都不會找到這個人。」

    黑刀霸王沒有忍住，問道：「為什麼？」

    獨眼通道：「此人能夠在暗中放暗器，不讓你們發現，他就一定有信心讓你們找不到。」

    黑刀霸王好奇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就是那放暗器之人？」獨眼通只能苦笑，反問道：「你覺得我像嗎。」

    黑刀霸王打量了下獨眼通。終於道：「不像！我看你就是。」獨眼通有些生氣，自從他出道以來還沒有一個人不信他的話，這是第一次。既然有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極有可能有第三次。獨眼通覺得他的威信竟在慢慢的動搖。獨眼通很不服道：「你這麼說是不信任我！」

    黑刀霸王道：「信任是取決於自我的誠實。」

    獨眼通問：「難道我看著不夠憨厚。」

    黑刀霸王道：「不是不夠憨厚。只是太過憨厚。」

    獨眼通笑道：「你這人說話真是有趣，太過憨厚不還是憨厚嗎。」

    「你錯了！」黑刀霸王接著道：「太過憨厚是傻。」

    「你這是侮辱，嚴格的說是侵犯了我的人生尊嚴。」獨眼通道：「快向我道歉。」

    黑刀霸王道：「除非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獨眼通認為這是他一生所受的最大的侮辱，道：「你這是威脅。」

    「這只是交換。你情我願。」

    獨眼通道：「不如我先說你再道歉？」

    「可以！」

    獨眼通道：「因為在這條道上我放了很多的眼線。」

    「所以你能夠知道一切？」

    「沒錯！放眼線是要本錢的，你果你們想知道那人是誰我可以告訴你們怎麼找到那人。但是要交現金，因為我也要吃飯。」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

    「因為我也沒見過那人。」

    風在吹，葉在落。戾在聽，黑刀霸王在問：「那你說吧。」

    獨眼通慢慢道：「要想找到此人一定先要找到西門吹風。」

    黑刀霸王一聽要找自己的師父，西門吹風，忙問：「為什麼要找西門吹風？」

    獨眼通解釋道：「因為只有找到西門吹風才能夠找到劍陰。」

    戾也已經忍不住了，只是找個放暗器的兇手，為什麼要找別人。戾道：「找劍陰做什麼？」

    「因為此人也在找劍陰。他放暗器，並不是為了殺你們，只是想讓你們離開這裡。」

    黑刀霸王問：「為什麼？」

    獨眼通還在解釋。「因為只要你們在這，就一定會先找到劍陰。」

    「為什麼會是我們先找到？」

    「因為你們會先找到西門吹風。」

    「為什麼我們會先找到？」

    「因為西門吹風也在找你們。」獨眼通接著道：「想想看是一個人找到的機率大，還是六個人找到的機率大。」

    黑刀霸王道：「此人定是深藏不露。」

    戾道：「要想深藏不露，就一定要先藏，才能做到不露。要想先藏，就一定要學會露。懂得露才能了解藏。」戾對著黑刀霸王嘆口氣，道：「看來獨眼通說的不錯，我們不必找他日後也能夠見到面。」

    黑刀霸王又看一眼獨眼通，問道：「那人為什麼要找劍陰，還有為什麼要想找到劍陰必須先找到西門吹風？」

    這種問題很回答。獨眼通只有苦笑，道：「你問的問題並不是這條道上的問題，所以……」

    「所以你回答不了。」

    「是！」

    黑刀霸王道：「那你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獨眼通聽著有些受傷，道：「我忠告你一句話。」

    黑刀霸王問：「什麼話？」

    獨眼通道：「做人做首先要學會委婉。」

    「我會記住的。」

    「記住就好！」

    「你可以走了。」

    「你是個聰明的人。」

    「你也不傻。只是太憨厚。」

    可是獨眼通並沒有走，走的是戾五人。黑刀霸王問道：「你覺得此人說話可信不。」

    戾道：「不管信不信，他說的畢竟是話。」

    黑刀霸王道：「所以不管是真是假都有必要一信。」

    戾道：「但是我想並沒有這麼簡單。」

    黑刀霸王問：「還有什麼問題？」

    戾道：「沒有問題。」

    黑刀霸王道：「沒有問題才是問題。」

    戾道：「對！問題就是沒有問題。」

    黑刀霸王道：「所以這才是最可怕的？」

    「沒錯！」

    黑刀霸王推測道：「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只能看半個世界。」

    戾道：「因為他只有一隻眼。」

    黑刀霸王道：「一隻眼雖然能看到整個風景，卻永遠看不到背後的事物。」

    戾道：「所以他的話有一半是假的。」

    黑刀霸王道：「我也是這麼認為。但他說的哪一部分是假的？」

    戾道：「從他的言語中，聽著好像全是真話。」

    黑刀霸王道：「除非……」

    戾道：「除非他說的話是真。情感是假。」

    黑刀霸王道：「你的意思是是受人指使？」

    二人不再多說，已經返回，對於戾來說回頭找獨眼通並不是所願。因為不回頭找的話，就不會發現獨眼通的屍體。獨眼通死的竟比活著時還難看，但是嘴角是露著笑意的。

    戾看了看獨眼通手中的黃金，道：「這錢是兇手的。」

    黑刀霸王道：「他果然在替別人辦事。」

    戾道：「看獨眼通的笑容，應該是沒有料到會死在此人手中。」

    黑刀霸王問：「此人為什麼要殺獨眼通？」

    「因為要殺人滅口。」

    黑刀霸王問：「此人為什麼要派獨眼通告訴我們這些信息。」

    戾笑道：「因為此人想讓我們找到劍陰，這樣他就能夠找到劍陰。」

    黑刀霸王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六個人找，而他是七個人找。」

    戾點了點頭：「這樣他的機率又比我們大了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