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長孫沖從未有過主政一方的經驗。墨子閣 m.mozige.com
之前擔任宗正少卿管理皇族事務,只是個副手,既不用掌控全局亦不用考量長遠,上頭有宗正卿遮風擋雨,背後有長孫無忌和李二陛下撐腰,誰會與他作對自然混得如魚得水。
等到了神機營,所有訓練、裝備、後勤皆有房俊掌握,他還是一個副手。尤其是在房俊這般強勢的人物手下,除了總管文書往來之外幾乎無所事事,但凡困難一點的事情只要房俊一出馬,頓時穩穩噹噹的辦妥,長孫沖更是缺乏必要的磨礪。
直至看上了神機營強悍的戰力以及陛下的重視,長孫沖與其父長孫無忌一起向李二陛下陳情,李二陛下不忍駁了長孫無忌的面子,這才將房俊調走。
首次擔任主官的長孫衝上任之時躊躇滿志,神機營強大的戰力必能令他創立無數功勳,封侯拜將,儘快追上甚至超越房俊自己乃天之驕子,怎能被房俊那個棒槌落在身後這簡直是恥辱啊
可是等到他全盤接管神機營,卻發覺看似很容易的一件事,絕困難重重,荊棘密布
劉仁軌、段瓚、殷元等人是神機營的骨幹,這些人實力不俗,但長孫沖卻一個都不想留。在他以往的經驗里,想要掌控一個部門或者一支部隊,剔除掉上任長官的班底代之以自己的人手,這是必須要做的,否則繼續沿用這些人,那麼即便創出什麼功績,旁人依然會有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嫌疑,長孫沖這麼驕傲的人,可不想被人說成是來摘桃子
現在神機營里他最大,背後又有李二陛下這個大靠山,自然掌握著絕對的權力,想要打壓誰抬舉誰,一句話的事兒。於是,劉仁軌被下放,段瓚被架空,殷元等人乾脆成了普通的兵卒。
但是另長孫沖始料未及的是,權力的確是掌控了,但部隊的凝聚力卻下降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軍紀日益廢弛,訓練不專心,演習不刻苦,那些世家子弟們沒了房俊的鎮壓,瞬間恢復了往日裡的懶散態度,甚至每天都有人夜不歸宿,在城裡吃酒狎妓
長孫沖也曾搬出主將的威嚴以及陛下的名頭,然而效果卻不好使。
這些兵卒是抽調於侯君集的左衛,那可是陛下的親軍,平素負責的是皇城禁宮的守衛,基本上都是來自於功勳官宦之家,都有一身傲氣,目無餘子。
當初房俊在這裡的時候,大家是不得不服。
且不說論拳腳打不過房俊,單單就說那次驪山南麓的求雨事件,便為房俊搏下了「呼風喚雨房遺愛」的神奇名聲,在這個唯心主義盛行的年代,誰敢對這樣一位神奇的人物有半點不敬更別說房俊雖然軍紀嚴厲,但處事公正,無論軍中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絕不會以為誰家的官職爵位高一等就另眼相看。
最重要的是,當初神機營創立,朝廷是沒給多少錢的,神機營的日常花費,無論是軍械的研製維修、服裝的定製、軍中伙食的改善,全都是房俊自掏腰包墊付,吃人家的花人家的,誰敢不服
公生明,廉生威,大抵如是
房俊一走,資金斷絕,神機營的賬面上立馬空空如也。
長孫沖一籌莫展。
他家裡也不差錢,完全可以像房俊那般自掏腰包填補軍費,可神機營這麼一個大窟窿,得填進去多少房俊也不是無償投入銀錢維持神機營的開銷,那傢伙跟陛下要了一塊地皮
長孫沖站起身來到窗前,看著軍營西面那一大片野樹林,心裡想不明白房俊的用意。
神機營的賬目一直就在他的手上,統計一下,前前後後房俊那廝總計在神機營投入了不下於六七萬貫,就這麼一塊荒地,能賣幾個錢
哦,房俊還在上面修了幾間房子可是這幾間房子能賣的回來六七萬貫明顯不可能啊
可依著長孫沖對房俊的了解,那貨雖然出手大方,可從來不干虧本的事兒,若是這塊地賣不出他投入的這些錢,他又何必跟陛下要過來呢
蓋房子自己住
別扯了那傢伙將驪山的農莊經營得花團錦簇,據說靠近溫泉的地方樓閣殿宇修了好幾座,怎麼會搬到這裡來住
長孫沖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房俊的用意何在。
不過他到底不是笨蛋,雖然想不明白房俊要這塊地的用意,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房俊必然會在這塊地上拿回那六七萬貫
這就好辦了。
你不是都指望著這塊地麼那我就把這塊地搶過來,讓你個混蛋哭都沒地兒哭去
長孫沖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打定了主意。
剛剛晴了幾天的天氣再一次陰雲密布,瑟瑟的寒風席捲整個關中。
院子裡松柏的枝椏上仍掛著尚未融化的冰雪,隨著寒風輕輕搖曳,寒冷,蕭索
房間裡有些陰暗,一個纖細柔弱的身影獨自坐在窗前,呆呆的望著窗外昏暗的天空,窗縫裡可聽見呼嘯的風聲。
「吱喲」一聲,身後的雕花木門打開,一個身著繡金道袍的艷麗女子端著木托盤走進來。
「我的祖宗,外面眼看就要下雪了,怎麼敢坐在窗子前,若是著涼了可了不得」艷麗女子將托盤放在軟塌前的茶几上,快步走過來,伸出手臂攬住瘦削的肩膀。
長樂公主被姑姑房陵公主攬住肩膀,一絲柔軟和溫熱傳來,心底一暖,回頭露出一抹笑容。世人都說房陵公主是皇家的恥辱,作風糜爛毫無羞恥,可是在長樂公主眼中,這卻是一個會真心真意照顧自己、憐惜自己的親人
看著這個萬千寵愛鍾於一身的侄女那越來越尖俏的下頜,小臉兒都瘦了一圈,顯得那一雙剪水也似的雙瞳越來越大,明亮的眼波泛著淒楚的水潤,愈發使人憐惜。
房陵公主心疼的用縴手撫摸著侄女修長潔白的脖頸,嘆息道「你這是何必呢對於女人來說,無論是金枝玉葉還是農家主婦,到底得有一個男人依靠著,沖兒是溫潤君子,可他也是個男人,面對流言蜚語一時失態也無可厚非,那更說明在他心裡你很重要。」
說著話,房陵公主將長樂公主拉起來,走到軟塌上做好,從托盤裡拿起一個溫熱的白瓷碗,遞到長樂公主手裡「快喝吧,剛剛燉好的雞湯,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用膳,這樣可不行,無論無何身體都是我們自己的,怎麼能不注意保養呢乖,快點喝了它。」
「嗯,謝謝姑姑。」長樂公主溫柔的笑笑,將碗湊到唇邊。
溫熱香濃的雞湯入腹,一股暖流溢滿全身。
「何必道謝呢若是說謝謝,那也應該是我說這松吟觀里青燈古佛,冷清寂然,若是沒有你來陪我,這漫漫長夜都不知要如何打發。不過話說回來,姑姑倒是寧願寂寞孤苦,也想你早日回家。你才幾歲啊美好的人生剛剛盛放,怎能在這等淒冷之地常住」
房陵公主坐到長樂公主身邊,看著侄女秀美絕倫的俏臉,娓娓勸導。
這世間玩物皆有陰陽,有雌雄,有男女。只有兩相調劑,方可自在諧美,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交融,相輔相成,此乃天道。
在這道觀里待得久了,房陵公主更那體會那種難耐的寂寞和孤寂的清冷,她這一世行差踏錯,已然無可更改,此處便是她終老之地。可她不願花兒一樣的侄女也步上自己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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