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良久,許胤宗才抬起手指,站起身,微笑著對高陽公主施禮,而後說道「恭喜殿下,恭喜房夫人,恭喜二郎,雖然剛剛有孕故而脈象不顯,但老夫可以肯定,確實有喜無誤。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呼」
屋內幾人先是齊齊鬆了口氣,繼而喜笑顏開。
房俊笑著對許胤宗說道「些許小事,怎敢勞煩許奉御大駕家慈有些唐突了。」
人家許胤宗可是一代名醫,在關中的聲望絕對不下於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孫思邈區區一個喜脈的診斷哪裡用得著這位大神
人家肯來,看得自然是房玄齡的面子。
許胤宗微笑搖頭「對於二郎的父母來說,哪裡還有事比得上這添丁的大事不過是走幾步路而已,老朽雖然年邁,身子可還硬朗著呢。」
房俊客氣幾句,說道「許奉御妙手仁心,出診開方從不收取診資,無論王公貴族亦或窮苦百姓皆一視同仁,天下稱頌。晚輩不敢以銅臭之物污濁許奉御之名聲,便贈送幾盒茶葉,寥做診資,還望許奉御莫嫌淺薄。」
許胤宗大喜「房二郎的茶葉,那可是千金難求之物老朽求之不得,怎會嫌少房二郎後生可畏,財神之名誰人不知在別人那裡老朽或許還要故作清高,在您面前自然是多多益善」
房俊很是欣賞這位老神醫的率直性情,親自吩咐了僕人拿了幾盒茶葉贈與許胤宗,然後親自送他出了莊園,又命衛鷹套車用那輛奢華的四輪馬車送許胤宗回尚藥局。
只是許胤宗臨走之時,在盧氏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什麼,然後盧氏掃了房俊一眼,眼神不善。
房俊莫名其妙
送完許胤宗回來,正歪在炕上臉上笑得花開的盧氏頓時笑容一斂,目光飛刀一般向房俊戳來
房俊一頭霧水「娘,為啥這種眼神像要吃人似的。」
「吃人」
盧氏眉毛倒豎,眼光四下一瞅,就將炕角的一根雞毛撣子抄了起來,劈頭蓋臉就往房俊身上抽過去。
一邊愁一邊罵「老娘抽死你個犢子你是要作死嗎媳婦懷孕你還敢做妖,你是不是驢變的啊,怎麼一天到晚就想那事兒這要是把老娘的大孫子給弄沒了,信不信老娘把你掐死」
嘴裡突突突的一通亂罵,手下卻毫不含糊,「啪啪啪」將房俊好一頓狠抽,雞毛滿天飛。
古代的家教是非常嚴格的,尤其是房家這種書香世家,孝道是最最看重的。長輩揍你的時候絕對不允許你抵擋,否則就視為不孝。
結果房俊悲劇了
頭上身上挨了好多下,只能勉強避過臉面,大叫著求饒「哎呀別打,娘我不敢啦」
盧氏抽了兒子一頓解了氣,怒叱道「趕緊滾蛋褲襠里那根玩意管不住這部還有媚娘呢嗎再不就去找家裡的侍女,實在不行娘再給你娶兩個侍妾,絕對不許再往漱兒的屋裡鑽,不然老娘打死你」
房俊大汗
果然名傳千古的第一剽悍婦人,這是娘跟兒子說的話麼
偏偏還有人添油加醋。
高陽公主手撫著平坦得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肚子,臉兒嬌紅羞澀的小聲說「娘,他還讓人家弄一些古怪的姿勢,也不知哪兒學來的,羞死人了呢」
「啥」
盧氏頭髮都快豎起來了,這還了得自己媳婦有身孕了都不知道,還把青樓妓館裡學來那些齷蹉污穢的把戲拿來作踐自家的正妻
簡直就是找死啊
「房二郎,老娘今天不抽死你不算完」
「啪啪啪」又是一頓猛抽
門外的幾個侍女差點笑破了肚皮,在外面威風懍懍橫著走的房二郎,居然在家裡被老娘抄著雞毛撣子教訓不要進老婆的屋子
說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高陽公主有了身孕,這乃是天大的喜事。
房家農莊上下歡聲笑語,各個喜笑顏開走路都帶著風。不僅僅是房二郎即將誕下子嗣,今年莊子裡的賦稅還被整天美的見牙不見眼的房二郎減去一半
老百姓一年到頭混個啥
說什麼遠大的理想都是扯蛋,能吃飽飯就燒香拜神了,年節的時候能剁上幾斤豬肉,給婆娘娃娃扯上幾尺新布做一套新衣,漢子能灌上幾口熱乎乎的老酒
心滿意足
現如今放眼整個關中,還有哪裡的日子比得過房家莊的百姓「一條鞭」的稅法是天底下獨一份兒,負擔照比別處少了不止三成,房二郎又是個有錢由大方的,時不時的減免賦稅時不時的分發賞賜,簡直就跟天堂一樣
盧氏親自在莊子裡坐鎮,監督兒子莫要「做妖」,整天合不攏嘴。見天兒的求神拜佛保佑尚未出世的孩子平安健康,直到年前的臘八這一天得知武媚娘這個月的月事也沒來之後,徹底處於亢奮狀態
房俊也差點美翻了,不來則已,一來就是雙響
莊客們發現如今二郎走路都不好好走了,總是走上幾步就抖抖腿,哼幾句「咱老百姓啊今兒真高興」的古怪強調,也會伸手將莊子裡玩耍的孩童手中的糖葫蘆搶走惹得還用哇哇大哭,會攙扶這不知誰家的老太太過馬路,也不管人家本來剛剛過完馬路到了自家門口
過年了不能再待在農莊裡,必須得回到長安城的府中祭祖、守歲,還要應付往來的親朋故友奉送年禮。現如今房家蒸蒸日上,不僅有房玄齡穩坐中樞權傾朝野,更有房俊少年得志高官得坐,誰看不出來只要不腦子裡缺筋了跑去造反,房家至少要有三十年的富貴
花花轎子人人抬,今年照比以往的年禮收得更多。
這種人情往來沒人禁止得住,御史台的御史言官都視而不見,畢竟他們自己家裡也在收,李二陛下更是不聞不問,整天琢磨他的東征大計、西域戰略
房府最近最忙碌的人除了盧氏,就是長媳杜氏。
武媚娘也經由御醫號脈斷定有了身孕,盧氏的強勢基因徹底發作,嚴厲命令武媚娘必須放下一些雜物安心保胎,府里所有大權全部被盧氏收回手中。
可她每天高陽公主、武媚娘屋中兩邊跑,唯恐這兩個初為人母的丫頭有什麼閃失,哪裡顧得來別的故此,府中大權算是徹底落到了長媳杜氏手中。
若是放在別家,這種爭權奪利的好時機怎會輕易錯過
但杜氏除了苦不堪言之外,對於執掌內府大權實在是沒有一絲半點的竊喜。杜氏本就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一心只想相夫教子,而且她極有自知之明。在她看來,大郎就是個念書的材料,讓他做事那是什麼都做不成的,若是沒有房玄齡這尊大神在,怕不是得被人給騙死而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管家的那塊料,這府里零零碎碎太多的事情需要掌握,不說那些貓膩特別多的採買等事物要監督府里的下人們從中做手腳,單單這迎來送往就讓她精疲力盡。
房家是一等一的顯赫家世,來往皆是勛貴豪族,一丁半點的差錯都能有。收了人家的年禮要如何回送,什麼樣的章程、什麼樣的品級,出了一點兒的差錯都可能得罪人
杜氏不止一次的跟武媚娘抱怨,說是太累。
武媚娘笑而不語。
在她看來這正是一個女人展示自己才華、尋找生活情趣的機會,否則難道要一輩子躲在繡閣里做一個寄生蟲
房俊閒來無事到媚娘房中坐坐,便見到杜氏正拿著手裡的大紅帖子,愁眉苦臉道「晉王殿下大婚,這賀儀要如何送媚娘,你得替嫂嫂那個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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