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其實很想說,要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一定會送到大城市裡讀書。不論其他的不確定因素,就是最少盡到了自己一個作母親最大的責任,最大的努力了。沒有讓自己的孩子輸在人生的起跑線上。
但是,這個事情和李妍很遠,李妍不能給別人任何保證。說白了,就是不願意冒無回報的風險。
幾個人一吃完飯,村長接了支書的電話,就趕著帶李妍幾個過去。李妍幾個都站起來準備幫助收拾碗筷,但是已經被村長一把攔住,讓帶好東西,拉著幾人就走。
幾個人走了一會,就碰到各種打招呼的。而村長戴立也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重複介紹著李妍三個。而李妍覺得自己微笑的臉都快抽筋了。面對各種羨慕、誇讚,李妍覺得完全是聽的耳朵疲勞了。
好不容易到了村長家,大家剛進門,就聽到一個女的聲音。
「來咱家是好,但是後天笑笑他們回來,到時怎麼安排著住宿啊。」
「讓到他二爸家住住。」
「哎吆,孩子一年也就回來那麼可憐的幾次,你還讓到別家家裡住。難道就不能讓那幾個孩子先住到他二爸家,到時咱們笑笑回去了,他們就過來住。」
「你這女的,都不知道說你什麼了。」一個男的聲音響起,「就你那點小心思,趁早給我都收拾起來。你要是給我整出什麼么蛾子,你不要到時怪我在人前不給你留臉。」
李妍幾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辦。
「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你就看到那點利益了。眼裡就不能揉進點其他的東西。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讓我多少。再說人家也就住一個月,完了就走了。」那個男的的聲音接著響起。
「我也沒說不讓他們住啊。不是現在事情趕到一起了麼。」另一個女的聲音委屈的說著。
李妍一直看著村長戴立,發現就剛開始他有點愣怔,其他的時候也是有點尷尬。
李妍覺得那個支書老婆肯定也是一個厲害的『弱』女子,否則,自己要是村長就肯定出聲提醒了。或者,戴立其實也不是真的很喜歡支書,也想著找找支書的把柄、秘密之類的。
反正道一千過一萬,李妍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沒有立場來發表什麼言論,還是聽從別人的安排。
「哼,婦人之見。」男的說著,就甩門帘子走了出來,結果一看李妍幾個陌生人還有點發愣,隨之就是拉長了臉。但是看到村長戴立,又看看李妍幾個就比較有點尷尬,但是也就一閃而過,之後裝作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笑著邀請李妍幾個進屋坐。
「哎呀,剛在大樹那邊吃了飯,一路上是遇到很多村里人,就緊趕慢趕的還是來的遲了。」戴立表現的壓根就像自己剛才不是聽人家牆角的人。
李妍無語望天,覺得天空真藍,心情卻是特別不美好。
「昂,村里就這樣,要是來個陌生人總要都好奇的不行,總要都打聽的問問。」支書也是笑著說。
「昂,這幾個就是今天來咱們村支教的娃。這個是陳逸,那個是林何月,那個女娃是李妍。這個是我們的霍支書,大名叫霍炎,兩個火字上下疊加的炎。」
「昂,都是好孩子啊!國家的棟樑啊!」霍支書激動的說。
「哎,孩子他媽,人家小孩都來了。」霍支書先是衝著家裡吼了一句,然後才揭開門帘。
等李妍幾個都進去了,霍支書又開口問幾人:「你們都吃習慣這裡的飯不,要不我在讓你阿姨給你們做點其他的補充一下?以後,你們就叫他李姨吧。」
「昂,你李姨叫李雪琴,是個特別好相處的人,你們以後遇事就麻煩你李姨來處理一下。」村長戴立笑著說。
「昂,不用不用,太麻煩了。關鍵是我們在周叔叔家已經吃的很飽了,根本再吃不下東西了。以後我們遇到事,肯定會麻煩李姨的,到時希望李姨不要嫌我們麻煩才好。」李妍幾個趕緊說。
「昂,那我給你們幾個泡杯茶吧。我們茶都比較粗,就是自己家後面山上種的,自己採摘的。關鍵是沒有農藥,比較綠色吧,用你們的話來說。呵呵。」一個眉眼都比較精明的女的,霍支書的媳婦,穿著淡藍色的碎花,嗯,有點像旗袍但是又感覺不是旗袍的一套衣服。不過,整體很好看。
李妍最喜歡的就是收拾的整齊、乾淨、利落的人,看著這婦女,李妍還是比較喜歡的,當然,要是沒有前面的小插曲可能更喜歡。
李妍覺得到了這裡,感覺很奇怪,具體又說不出來。
「你說要是這個支書穿個長褂,我們是不是會以為自己穿越了?」林何月小聲的跟李妍說。
李妍恍然大悟,要不自己覺得怎麼奇怪,就是這裡的家具,都比較復古,都是木頭的東西。很多的地方還用綢緞。
在這樣一個現代化的大環境中,要是突然冒出一個古裝劇造型,能不奇怪才怪。
「呵呵,你們以後就和我們一起住。不要嫌不方便,我們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實在沒有好的房子來招待你們,你們就委屈一下。」霍支書一邊看著自己媳婦泡茶,一邊說著。
「不委屈,我們都是窮學生,沒那麼多講究。關鍵是麻煩你們了。要是有其他的地方,空的地方,我們也可以住過去。這樣大家都比較方便。」陳逸說。
李妍不知道陳逸為什麼這樣說,但是還是低著頭保持沉默。用五美女的話來說,到了實習的地方,一切看陳逸的,一切聽陳逸的就行,自己不要不懂人情世故,到時還折騰出個事情來。
李妍表示內心各種內流滿面,但是還是點頭答應了五美女,就為了她放心(哈哈,說著兩人像有基情一樣,其實兩個人都沒有這方面的丁點想法)。
「哎,那怎麼行啊。」霍支書趕緊說。
「哎呀,你這樣一說我當是想起了一個地方。」霍支書和媳婦幾乎同時說。
大家都看著他媳婦,他媳婦也訕訕的,霍支書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媳婦。
「沒事,阿姨,我們也都不是矯情的人,你要是有個地方就說一下。我們覺得安全,能住就行,其他的沒有要求。」李妍趕緊圓場。
「昂,那安全當是挺安全的。咱村上也都是老實人。就是條件不怎麼好,沒有洗澡的地方,也沒有電視、電腦、電冰箱之類的。不過農村比較涼快,到晚上還要多加被子,中午也有樹蔭不熱。」
「那挺好的,這樣大家都比較方便。」
「哎,就是條件沒有這裡好。關鍵是我們家的老么笑笑要回來,這娃一年也不回來幾次。都是當娘當老子的,我也很久沒見我家娃了。不過,他要是一走,你們就能過來住了。」
「沒事,我們住哪裡都行。」李妍趕緊說。
出門在外不容易,尤其還是自己麻煩別人。
「吆,爸媽,聽說家裡來人了?我們兩個過來看看。」院子裡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接著門帘就被揭了起來。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婦人,手裡拉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大眼女孩走了進來。
「這是霍支書的大兒媳婦張梅花和大兒子霍學成,孫女霍小雅。」村長戴立給李妍幾個介紹著。
李妍發現張梅花也是一個精明的厲害人,眼睛細長細長的,說話簡潔明了,怪不得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而霍學成一直都不怎麼說話,除了剛開始對村長打了一聲招呼。不過,那個女孩卻是十分活泛,不時的拉著李妍說話。
其實也就三歲左右的小孩子,說話可能都不是很全。但是不妨礙她手腳並用的比劃,李妍也勉強差不多算是能懂了。李妍想這可能就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語言交流障礙者。
「媽,幾個人還沒吃飯吧。要不我直接做吧。」李雪梅邊說邊就挽袖子準備動手做飯。
「哎呀,不用了。幾個人已經在你大樹叔家吃過了。」李姨趕緊說。
李妍都被驚呆了一下,還沒有想到李姨是怕自己幾個在他們家吃飯。還覺得最多就是不喜歡有外人住到他們家,現在看來過早的下結論,還是比較容易出錯的。
「吃過了,那都幾點的事情了,現在肯定是餓了。大兒媳婦,你趕緊到廚房看看,我昨天割的肉肯定還剩著,你看著做幾個菜。一方面我們也沒怎麼吃飯,另一方面你戴叔和這幾個大學生也剛來,還沒在咱們家吃過飯呢。」霍支書先是對自己媳婦說,完了就對著自己兒媳婦說。
李姨扁扁嘴,很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沒說。
「這個,不用麻煩了,霍支書,我們也吃了不久,不餓。不用麻煩了。」陳逸趕緊說。
「這個不麻煩,要不外面人還都說我家小氣,都不給上門的客人準備吃食。」張梅花便邊笑著說邊往外走。
李妍想著,農村還真的喜事多,第一次來就給自己幾個不斷的驚喜。希望後續的實習生活多少可以平淡點,不過,李妍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覺得有點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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