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李母帶來琴後,李清照便是十分歡喜,每日深感空虛之時,便想著要去撫琴彈奏一曲,又過幾日李母帶來個老師,又帶來些曲子,李清照每日勤練習,慢慢地對琴越來越熟了。
不知不覺,三月已過,四月又在未知中過去了一半,正值四月中旬,夏日已來,天氣開始炎熱了。
這日午後,李清照用過午飯,便覺有困意,見四周沒人,便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上床上去就要午睡。
睡意朦朧,李清照心裡反覆思考,想著自己怎麼樣能再見趙公子一面,上次一別,如今已有多日,這麼多的日子裡,自己完全是靠撫琴吟唱,有時翻開趙公子所贈書看,有時便念叨著自己曾寫下的詞。
輾轉反側,夜不能入眠,李清照深感相思之苦,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李清照開始有些猶豫了,這就是自己曾經在中學課本上仰慕的李清照嗎?自己作為一個女學生,也曾讀過李清照的詞,想像她生活的日子,那首《如夢令》真是好,可是,李清照小時候的日子自己怎麼就沒趕上呢?
思來想去,李清照雖然睡意很強,可是卻不能安心入睡。
這時聽得腳步聲,李清照將眼睛努力睜開,一轉頭,見皓月正站在自己身旁。
「皓月,你來了?」李清照勉強說了一聲,聲音極度微弱,好像李清照的身體有礙似的。
「小姐,你哪裡不舒服嗎?」皓月聽李清照的聲音很是微弱,以為她的頭疼又犯了,於是忙道:「要不皓月去與小姐找大夫去。」
說著皓月便向外走,卻被李清照給叫住了,李清照忙道:「你別亂去說,我沒有事。」
皓月回身,走到李清照床前,滿臉驚慌地看著李清照的臉,問道:「那小姐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
李清照長「哈」了一聲,打了一個哈欠。
皓月停頓在原地,與李清照互相看著對方,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皓月挺起鼻子,道:「小姐這樣子未免也太不雅了,讓人家看了多尷尬。」
李清照很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不怕,這是在我的閨房之中。」
皓月無奈,也打了個哈欠,道:「小姐既然困了,那就睡吧,皓月在這裡陪著你就是了。」
李清照關心道:「你先回去睡吧,我沒有事。」
李清照話剛完,就聽小晴從外面跑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啊。」
李清照一聽,朦朧的雙眼一下子就機靈了,整個人也突然精神了起來,一個起身便坐了起來,忙問道:「是關於趙公子的事嗎?」
小晴大喘著氣,依然笑道:「是,是關於趙公子的事。」
皓月的臉上也突然洋溢起了笑容,急忙問道:「關於趙公子什麼事?」
小晴道:「趙公子,出來,出來了。」
李清照忙問:「出來了?是不是被放出來了?」
小晴道:「是,是啊,趙公子被放了出來,這是我從阿福嘴裡得到的消息。」
李清照低頭自語道:「阿福嘴裡的話,八成是真話,錯不了。」
自語畢,李清照內心猶如春花突然綻放,美麗的顏色乍然外露,真是說不出的喜悅和興奮。自己思念趙公子多時,不想今日趙公子便出來了。趙公子出來,那自己與趙公子便又能相見了。
皓月聽了這個消息也是十分地高興,感覺仿佛從失意之中一躍成為了最快樂的人。銀瓶乍破水漿迸,自己內心的喜悅正如乍破的銀瓶一般,心裡的甜美要傳向四處了。
李清照伸出手去擺動了幾下,示意小晴過來,道:「小晴妹妹,快將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
小晴嘣著嘴走近李清照,看著李清照滿含激動與希望的眼神,不禁一笑,道:「小晴還有更重要的消息給小姐帶來。」
李清照急問道:「什麼消息,快快說來。」
皓月也湊了上去,忙問道:「就是就是,什麼好消息啊?快說來聽聽。」
小晴看了看李清照,又看了看皓月,道:「趙公子對待小姐很是真誠,因此這次趙公子脫了身,必然要先來找小姐啦!」
李清照一聽,心裡甜蜜猶如迸發出來一般,來回扭頭,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自下言語道:「又要見面了,又是一次。」
小晴盯著李清照的眼睛看,道:「小姐有何感想?」
李清照突然一羞,道:「我能有什麼感想。」
皓月捂著嘴笑了起來。
李清照見勢忙問:「皓月,你笑什麼?」
皓月故作讀書人,搖頭晃腦道:「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李清照知道皓月要說什麼,忙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皓月湊上去,道:「小姐木瓜仍然未贈,人家瓊琚卻已在小姐手中多時了。」
李清照又羞又氣,忙嗔怪道:「皓月你又取笑我。」
小晴道:「今日早上我去趙府打探消息,正碰上阿福,他正興高采烈地向趙府門外走,與我碰了個正面。我問阿福怎麼了,他說他也要去找我,說趙公子昨日被放了出來,一出來便要與小姐你見面呢。趙公子這一個多月以來在書房之中很是瀟灑,日子過得也很滋潤,他有時拿起筆來寫寫字,有時又捧著古典書籍讀,有時研究金石字畫,有時,有時……」
說到這裡,她說不出話來了。
李清照聽得認真,忙問道:「有時什麼?」
小晴道:「有時睡懶覺,還打呼嚕。」
李清照一聽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皓月與小晴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清照忙問道:「趙公子可曾說何時相見?在何處相見?」
小晴笑道:「這個也說了,說是五月初五端午佳節,在賞心亭相見。」
李清照低頭沉吟道:「五月初五,距離現在還有二十天,怎麼這麼久?」
小晴低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這是阿福這樣說的。」
李清照想著,若是趙公子有了時間,自己便是立刻去與他相會的,可是要等到五月初五,這未免也太遲了吧。
李清照稍有不滿之意,便衝著小晴嗔怪道:「這個趙德甫怎麼這麼能沉得住氣?還有二十天,他又……」
皓月上前替小姐打抱不平,道:「都說男人最壞,如今知道小姐念他,日夜不停,輾轉反側,他還這麼囂張,看來我皓月一定要親自出馬了。」
李清照忙問:「你幹什麼去?」
皓月奸詐一笑,道:「當然是去為小姐尋得見面的機會了。」
李清照稍有不安,問道:「可有把握嗎?」
皓月道:「當然了。」
李清照看著皓月,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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