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在前行走,邊走邊道:「這裡結構精巧,正奪天工啊。」
趙明誠忙道:「對啊,這可都是先帝在位時建造的。你看周圍楊柳依依,楊柳掩映之中,還有屋舍亭台。前方就有酒家,此時天色正午了,我們不妨去那裡。」
李清照左右看看,四下尋覓,果然在楊柳樹枝之中隱約看到一座亭台,不禁歡喜,忙道:「我們就過去看看。」
李清照將手一撥柳枝,便正見一座亭台,其後便是酒家,房屋內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再向兩邊看去,便見一條平路貫通,正在酒家門前。
此時天色陰沉,路上人少,可是酒家之中卻是十分熱鬧。
此時風稍大作,趙明誠見勢忙上前一步,為李小姐擋住了勁風,卻只覺後背一陣刺骨寒冷,心裡美道:「能替李小姐擋風,就是冷也好的。」
動作倉促,趙明誠未得盡將李小姐擋住。
李清照只覺雙肩寒冷,再回頭來看,正見趙公子擋在自己身後,嬌羞一笑,滿臉幸福。
「那個,明誠看這裡不錯,我們就……」趙明誠摸著腦袋口吃著說道。
後面趙公子說不出話來,李清照知道他的意思,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就是自己也覺腹中**。
莞爾一笑,李清照道:「我們就在這裡暢飲幾杯如何?」
趙明誠忙眉頭一張,拿扇子拍著另外一隻手笑道:「正是正是。明誠就是這個意思。」
李清照看他頑皮模樣,便又是失聲一笑。
趙明誠去酒家要了些酒菜,並要求將酒菜擺在亭中。菜酒畢至,趙明誠與李清照二人相對而坐,提起筷子,二人相互一笑,卻都不動。
不想首先動筷子,以致失禮,李清照滿上兩杯酒。乾脆動用自己的強項,將一杯放在自己這裡,又將另外一杯遞與趙公子。
舉起杯來,李清照柔聲道:「有酒相陪。有郎相伴,清照此刻十分的高興,先飲此杯。」
趙明誠被她這句話說得心裡一暖,忙也端起杯來喝盡。
二人都飲了一杯,將杯放下來。相互顧盼,都是紅著臉,哪裡知道是不是因為羞澀而致還是不勝酒力所致?
喝酒對自己的紅暈簡直是個很好的掩飾。
不過二人都這麼想,其實也是互相掩蓋心中羞澀罷了,都知道,哪裡會因為一杯酒就紅了臉?
不過二人都願意承認臉紅因為喝酒。
趙明誠忙笑著道:「李小姐飲酒量少啊,只此一杯怎麼就醉了?」
李清照羞著想道:「我哪裡會醉?趙公子說我醉酒是假,說我臉紅才是真。哎呀,我的臉有那麼紅嗎?」
「哪裡哪裡。」
李清照也乾脆不與他客套,直接又滿上一杯酒。舉起杯來向他示意道:「今日有興,再來一杯如何?」
趙明誠忙道:「這個,明誠自當是奉陪了。」
斟滿一杯,借著自己的酒興,趙明誠又實實在在地飲了下去。
此時風起,天色陰暗,卻是不下大雨,只是陰沉。冷氣吹遍了各處。
李清照後背被一股寒風襲擊,只覺薄衣輕衫,難以抵禦冷風。便又斟滿一杯,滿飲了下去。這次再飲,李清照只覺得渾身自內向外都釋放著火熱,正好將自己的寒冷感覺一抵全無。此時渾身溫暖,又是坐在亭中,聞著水珠濕土的香氣,只覺渾身處於自然之中,十分神往。
趙明誠見李小姐連飲三杯,便也斟滿又飲。只覺得渾身火熱,這才停止。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只怕我這個酒鬼,會遭到你這個書生的嫌棄。」
李清照又是連續飲了幾杯,只覺得小臉紅得發脹,於是便脫口說出來這一句話。
趙明誠聽完便是大笑幾聲,道:「李小姐酒力非凡,可是有李太白的潛力氣質。明誠喜歡你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你?」
李清照瞪著深眸看著他,動人地笑道:「還謝公子深情相待。」
其實李清照本來就相信趙公子待自己真誠真意。可是此時趙公子又是一說,自己聽了便又有一種美妙感。
只覺得此時芳心蕩漾,好是美感。
趙明誠臉色紅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小姐,盯著她的眼睛,盯著她的雙頰。
就在李小姐的臉龐之上,趙明誠將自己的目光傾情相注。
李清照知道了,便是害羞,可是不躲避趙公子的眼睛,而是直接與趙公子目光相對,二人目光相對,相碰,卻又是相互融合,聚集一起,成為一線。
今天羞澀了一天了,二人也都好似習慣了一樣,都漸覺目光相對實在平常,因此都含笑互視,突然都舉起一杯,又是飲盡。
李清照將杯輕輕放下,轉頭看向一旁,只見近處的楊柳樹枝條搖曳,隨風起舞,心中快意便又是一起,微微笑著。
趙明誠此時喝得真是有些入了頭,只覺眼前有些迷糊,紅著的臉甚是發燙,眼睛不禁看向李小姐,見她秀髮隨風而起,輕撫著順滑的臉頰,好似凝脂玉滑。皓腕抬起,正是用手撩動了一下飄動的長髮絲,便是與她身後的楊柳湖畔構成美麗畫卷。
趙明誠心中暗暗蕩漾著,邪惡的念頭在心中滋生起來。
此時趙明誠也不顧自己是否應該,只覺得身前坐著這位女子,有著柳腰身段,皓脂肌膚,又有著非凡氣質,還非譁眾取寵,真就是內外兼休之人。
趙明誠用迷離眼光盯著李小姐看,又是滿上一杯,一口灌了下去。
看了半晌,卻始終看著李小姐那個動情姿態,毫不改變,而且細看時,李小姐眼波還動。趙明誠當即便是心臟猛然跳動,心裡想道:「李小姐一定知道我在看她,心中有所企圖了。」
心裡猜想被李小姐看中自己的心思,趙明誠便轉了頭,也看近處的柳枝。
不過再是轉念,趙明誠心裡想道:「男人情慾迷亂本為常理。況且自己又沒有到達那種地步,有什麼難堪的?再說李小姐已與自己定下了盟約,不久之後,我就會與她成親的。因此這個偷偷看她幾眼,也不違背道德,更沒有犯哪條王法,看得的,看得的。」
心裡這般安慰自己。趙明誠竟然偷偷笑了出來。
不過笑聲太大,讓李清照聽個正著,李清照心裡暗笑道:「偷看別人,本就不是雅事。趙公子看了我竟然還發笑,真是顯露出了男人本色。」
心裡倒不是怪罪趙公子,自己紅顏為誰看呢?正為意中人打扮。現在趙公子看自己幾眼,那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哪裡會嫌棄怪罪?要怪罪,自己還怪罪他沒有多看上幾眼呢!
心裡暗暗美著,可是面子上還是要爭一爭的。顯得自己矜持。因此李清照故作莊嚴,卻難忍笑意,露著彎彎的嘴唇,略帶質問口吻問道:「趙公子何故發笑?」
趙明誠忙將自己嘴捂住,與此同時,不禁喊出一聲:「啊?」
又被人家看了出來,而且李小姐還質問自己,就算自己的歪心思是合乎情理的,那自己被人當面揭穿,怎麼也是羞人。
胡亂一想。趙明誠應付道:「這個,柳枝真美啊。」
李清照道:「清照也是覺得。」
轉身看向趙公子,又去拿起酒壺,滿滿倒上一杯。又與趙公子倒上一杯。
斟酒完畢,李清照輕輕一晃酒壺,笑語道:「最後一杯了。」
趙明誠一聽最後一杯了,忙想道:「怎麼,難道李小姐要走嗎?這一杯喝完了,恐怕我們就要分離。想想方才一起渡船一起漫步的場景……
這樣一想。趙明誠就真的回想起方才自己與李小姐一起遊覽的場景了。
想想李小姐的甜美笑容,趙明誠咧著嘴又開始「嘿嘿」一笑。
李清照看著他,忍不住又是低頭輕笑,又故意大聲叫道:「趙公子。」
趙明誠被叫回了神,忙回答道:「怎麼?」
李清照抿嘴道:「最後一杯酒,我們……」
趙明誠一聽「最後一杯酒」,便又想道:「這杯酒下肚,今日怕是要分開了吧。方才一起漫步,景色多麼迷人,我還想要再回去看看,這怎麼就最後一杯了呢?」
十分不情願地一舉杯,趙明誠問道:「一杯之後,我們便是……」
李清照噘嘴道:「誰說我要走了?」
趙明誠一聽,當即咧開嘴喜道:「不走好,不走好。」
李清照笑道:「今日天色正好,我好不容易出來,又怎麼會急著回去呢?」
趙明誠點頭道:「哦,是啊,明誠多慮了。」
突然一轉念,趙明誠道:「李小姐怎麼知道我想說這個?」
李清照「嘿嘿」兩聲,道:「看人便看他的神色,你看你面色蒼白,很是緊張,誰還猜不出來啊?」
趙明誠這時羞澀笑道:「哦,原來這樣。看樣子我臉不紅了。」
李清照搖頭道:「非也,紅中透著白,白中又有紅。」
趙明誠道:「啊?那一定十分難看了。」
李清照這次只是看著他發笑,卻不說話了。
趙明誠道:「那小姐說最後一杯酒,就是說讓我再去要一壺了。我這就去。」
李清照忙攔住他道:「夠了夠了。再多隻怕醉意暈頭,回不得家去。」
也舉起杯來,李清照笑道:「一起幹了這杯。」
趙明誠端著杯道:「蘭陵美酒鬱金香,只願這杯能讓李小姐醉醺美意,喝得痛快。」
李清照也不謙虛,笑道:「這裡我可是主人,李太白敬人家酒,怎麼會自己醉呢?還望明誠公子能辨認這裡是何處。」
趙明誠此時只覺得渾身燥熱,在這陰冷天氣之下很是舒服,便是心胸開廣,也不拘束,大笑道:「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李小姐飲酒果然有量,明誠幹了。」
李清照本來與他豪放不羈,突然一想趙公子說得這些客套話,聽起來好像官樣辭藻,也太假了,於是便有些不滿意,以為趙公子並未說出真心話來。
當即李清照便是一鬆勁兒,整個人肩膀都向下一些,顯得十分嬌媚,柔聲道:「今日飲酒只不過是禦寒罷了,哪裡有那麼多豪放詞語可以形容我?」
雖然沒了勁頭,可是李清照臉上的笑意不減,讓趙明誠看了心中頓時生起憐憫之意。
「哦,是明誠錯了。」趙明誠忙道:「明誠知道李小姐酒量可以,因此方才才說出那樣的話來。」
李清照道:「如此說來,你還是堅持你是對的啦?」
趙明誠忙搖頭道:「不,不,不。」
看趙公子的樣子,好似又要慌張,李清照便是低頭大笑,感覺自己一言兩語就讓他沒了話說,一方面他尷尬的樣子很逗人笑,另外一方面,因為趙公子在乎自己,才會沒有話說,極力想找話來說。
因此,想到這些,李清照心頭蕩漾起一陣芳心漣漪。
李清照笑著大方道:「好啦,我也沒有說你什麼。」
趙明誠看著李小姐的笑容,便也是咧嘴笑了起來。
李清照問他:「你笑什麼?」
趙明誠道:「明誠不敢欺瞞小姐,明誠見小姐笑容可愛,便有歪心思。」
說的時候,趙明誠低聲細語,好似一個孩子在和人家說情。
李清照聽了,自然羞意滿臉,不過她早就想到趙公子會這樣,因此也沒太驚訝,只是低頭柔聲問道:「真的嗎?」
趙明誠忙點頭道:「真的真的。」
李清照莞爾,舉杯道:「幹了這杯。」
趙明誠見李小姐並不怪罪自己對她的褻瀆,因此大喜過望,忙舉杯與她杯相碰,道:「幹了這杯。」
見李小姐毫不停止,仰面便飲了此杯,趙明誠也隨後就滿飲。
放杯大呼一口氣,李清照向後一仰身子,眨了眨眼睛道:「今日盡興。」
趙明誠看著李小姐沒有了閨中女子的嬌氣,心中挺是悍然,想道:「女子見面時是一個樣子,喝了酒又是一個樣子。」
李清照與趙明誠互相一視,道:「清照今日喝得開心,公子怎麼樣?」
趙明誠忙點頭道:「自然也是開心的。」
說著話,趙明誠眼前便生了模糊,整個人也有些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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