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聽了便十分高興,道:「皓月前來,就是來為小姐領路的。」
李母笑道:「如此十分的好了,丫頭快領路吧。」
皓月笑著點點頭,轉身便提著燈籠向前去,李清照一伸手,示意讓母親先走。
李母也不客氣,便向前走去,李清照跟在李母身後。
三人不多時便來到一間大房門前,聽房內正在相互敬酒。
李清照聽得房內人的聲音,只聽張汝舟正在說道:「今日有恩師在,汝舟就是受再大的苦也沒有什麼了。」
又聽爹爹嘆息一聲,道:「小女年少,誤入了他趙明誠的懷中,以致自釀苦果,自取無趣,說來實在有些難過意得去啊。」
張汝舟卻「哎?」了一聲,道:「少女芳心,誰又能猜得准呢?李小姐仰慕那趙明誠,定然有她自己的想法,現在知道了趙明誠的為人,也算是迷途知返,為時未晚啊。」
後來又聽張汝舟道:「陸兄,你也來,再敬恩師一杯,恩師今日設宴款待我們二人,我們理當多敬恩師才是。」
後面緊接著便聽到陸德夫道:「恩師,德夫不會說話,但管滿飲此杯。」
緊接著便聽到陸德夫咽酒的聲音。
李清照內心暗自想道:「不愧為武將,想要為國禦敵,飲酒也這般豪放,清照沒有交錯朋友。」
李母也聽到了房內三人的對話,便是微微一笑,回頭與李清照道:「清照,我們進去吧。」
李清照點點頭,道:「現在他們正在興頭上,我們進去,正好助興。」
皓月於是走近門口,柔聲道:「老爺,夫人和小姐都來了。」
「哦?」房內的李格非顯然沒有意料到她們母女二人會來,因此有些驚訝。不過隨即便又大笑一聲,道:「快請夫人小姐進來。」
張汝舟此時又舉起來酒杯,對李格非道:「恩師,夫人小姐來,是陸兄與我的福分,來,汝舟再敬你一杯。」
李格非十分高興道:「來來來。」
說著便又舉起了酒杯,與張汝舟一同飲下。
此時李母在前,李清照在後,二人慢步走進來。李母見了這場面,不禁笑道:「喝得正在興頭上吧。」
李格非瞧李母那般高興的樣子,便知她將李清照安慰得十分到位,再看看李清照的樣子,沒有了淚波,沒有了憔悴。李清照一定不再傷心了。
因此李格非更加高興,忙大笑道:「正是正是,快來,與我們同飲幾杯。」
張汝舟見了李母與李清照,忙伸手,做個「請」的姿勢,道:「伯母,李小姐,請來坐。」
李母聽了張汝舟這話便是十分高興,心裡想道:「汝舟這孩子可真會說話。」
於是李母忙道:「好。」
招呼著李清照與自己一同坐下來,李母看了看這幾個人,便又去看李格非,道:「今日是個不普通的日子,我們李府來了兩個貴客啊。」
李格非點頭道:「正是正是,方才我可是一直在與兩位公子談心啊。」
正說著,卻聽張汝舟又道:「伯母,李小姐。」
李母回頭去看,見張汝舟已經又端起了酒杯,道:「晚輩到太學府日子不長,不像陸兄那般呆得久,因此與恩師相處日子也短,來李府上的日子就更短了。一直沒有機會多加相敬,今日幸得機會,汝舟要敬伯母一杯。」
李清照也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酒席上,也不想其他的事情,腦子裡有的人就眼前這幾個。
因此李清照看著張汝舟,聽他說話。
「慢。」李清照攔住張汝舟,道:「方才你同時喊我母親和我,怎麼說話時淨說我母親了,那清照在什麼地方?」
張汝舟被說得登時尷尬了起來,可是強裝鎮定,心裡想道:「我這話說多了,竟然出了差錯。」
李格非聽了李清照的話便忙將臉一沉,對李清照說道:「哎?清照,不得無禮。」
張汝舟眼珠子一轉,忙對李格非道:「恩師厚待汝舟,幫著汝舟說話。」
對李格非笑了笑,張汝舟又將臉對著李清照,道:「其實,其實李小姐有些誤會了,汝舟面前都是汝舟所敬重的人,理當挨個敬酒,伯母長輩,應當先敬伯母,等這一杯酒敬了,汝舟再來敬小姐你啊。」
李清照聽了,故作大悟,點頭微笑道:「那這杯之後,張公子肯與清照連飲多杯嗎?」
張汝舟道:「怎麼不敢?能陪京城才女一起飲酒,那是汝舟莫大的福分。陸兄也會陪著一起喝的,是吧,陸兄?:」
張汝舟問一句,陸德夫竟然不作聲。眾人將目光集中在陸德夫身上,卻見他吃得正酣,怕是完全沒有聽到張汝舟的話。
李清照與李母看了不禁暗笑,李母心裡想道:「不愧是個老實孩子。」
李清照心裡也喜道:「陸公子這人不講局面,倒也真誠。」
李格非忙道:「陸德夫這孩子實在,不用太管他了。」
張汝舟便繼續對李母敬酒,二人將酒一飲而盡。
張汝舟又將杯滿上,李格非關切道:「張公子,你臉上有傷,這么喝,切莫傷了身子。」
張汝舟道:「多謝恩師關心,不過能與李小姐這樣的才女敬酒,是汝舟的榮幸,因此汝舟可不錯過這樣的機會。」
李清照也將酒滿上,將酒杯端起來,對著張汝舟道:「好,張公子,今日你替清照擋那一拳,是對清照的恩德,清照當敬張公子。」
不等張汝舟回答,李清照已經將酒飲盡了,張汝舟也只好飲下。
張汝舟剛飲畢,卻見李清照又將酒滿上了,與陸德夫敬了一杯酒,陸德夫忙應對,二人一飲而盡。
張汝舟看李清照的樣子,內心不禁暗暗欽佩道:「這個女子平日裡看著十分嬌嫩,怎么喝起酒來如此豪爽,竟然像個漢子。」
李清照又與張汝舟喝了一杯,又與陸德夫喝了一杯。
來回又相互敬了幾杯,漸漸得張汝舟有些迷糊了,臉也已紅,此時李清照又滿上一杯。
陸德夫也是晃晃悠悠地,身體開始不聽使喚了。
李格非忙攔李清照道:「小女啊,喝得夠了。」
張汝舟有些醉意熏熏,道:「這還不算什麼,能得才女抬舉,數次以禮敬酒,我張汝舟也算是十分得高興了。美女一杯酒,勝過多少書啊?」
李清照聽著,便覺得張汝舟有些醉了,嘴裡開始胡說,這話對自己有輕薄之意。
因此李清照小臉一紅,也不敬張汝舟了,自己將酒一飲而盡,笑道:「今日盡興,清照便來彈上一曲如何?」
李格非與李母都也有些吃驚,怎麼張公子說出那樣的話來。不過張公子是貴客,醉酒之下胡言並非本意,況且那是說自己小女漂亮的,因此也都沒說什麼。
張汝舟腦子一清醒,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話,於是便有些羞愧道:「好,好。」
李清照低頭轉身,朝門外道:「皓月,叫人將我的琴搬來。」
門外皓月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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