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裡面,燕城主坐在主位上,手裡端著熱茶,身邊陪著幾位夫人,享受著一年中難得的幾天悠閒。
雖然早早的給兒子賜了少城主府,那也就是個象徵性的東西,從來沒想過讓不滿十六歲的兒子早早的出去單飛,往年自家兒子也是在城主府裡面同他這個當爹的一起過年守歲的,如今看來兒子大了,似乎更願意呆在自己的地盤上了。
燕陽的心情不好,可在燕城主面前還是收斂一些的,不過是繃著一張臉,看不出來喜氣也看不出來不高興就是了。
燕城主是個好爹,不會沒事就罵兒子小畜生,關鍵是這個燕陽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就沒有讓他這個爹操心的地方,就是拉出去同那些世家子弟們比一比,燕少城主也是出類拔萃的領軍人物,燕城主只有驕傲嘚瑟的份。
面對兒子燕城主和藹的很:「這幾日都在忙什麼呢,自從封筆之後,為父到不如在小朝堂上見你的時候多了。」
當父親的對著兒子開口帶著幽怨,可見父子兩人平日相處親昵的很。
邊上的付夫人臉上表情不太自然。除了故去的李夫人之外,她是唯一一個給城主大人生了兒子的夫人,城主大人是個好爹,可對著她生的兒子可從來沒有這麼隨意的說話過。
對比才能現區別,一直認為自己比那些沒兒子傍身的夫人高一等的付夫人如何能心緒平和呀。手上的帕子都要擰出來花了。
在燕陽的眼裡,城主府裡面除了這個父親,眼裡就沒有過別人,人家燕少城主那是真的傲氣,對於這些夫人在想什麼,從來都不入燕少城主的眼。人家根本就不關心,不在乎,不看在眼裡。
燕陽雖然還是繃著一張臉,口氣卻是很緩和的:「一年辛苦,父親難得在內院歇上幾日,同幾個小的親近親近,左右兒子在小朝堂上日日能見到父親的,就不同他們搶了。」
燕城主被兒子哄得臉上都笑出來褶子了:「你這孩子,你弟弟們不懂事,搶什麼搶呀,爹還能跑了不成,一個人在外面,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多辛苦呀。早早的回來老子身邊,咱們父子幾個好生的過個熱鬧年。」
兒子娘死的早,身邊瑣事沒人惦記,燕城主唯恐細微之處兒子被怠慢了。
燕陽:『是,聽憑父親吩咐。』
邊上的幾位夫人臉上笑容溫和,各個點頭贊同,只有付夫人臉色略猙獰,自家兒子什麼都沒做就被這個少城主給上了眼藥了,真是氣死人了。
燕陽陪在老爹身邊各種閒話家常,明顯父子兩人才是主場,各位夫人雖然在邊上,可也就是個看客,別說拿主意,就是提個意見的份都沒有。
嫁入燕氏二十年的魯夫人不得不承認,雖然城主府的夫人們從來沒有排過大小,可故去的李夫人無疑是城主府內院的衛冕之王。
看看城主大人的態度就能知道,整個城主府,怕是只有父子兩人是主子,燕城也好,燕氏也好,就是人家父子兩人的。其他的都是陪襯
眼角瞥向付夫人,可憐的女人呀,處處以她有兒子壓他們一頭,怕是在這位城主大人的眼裡,他的兒子也就是庶子一般的存在。
燕城主同兒子說的高興了,才打幾位夫人下去。
剩下父子二人,燕城主開始進入正題了:「你做事穩妥,為父是在放心沒有的了,可要記住你是我燕氏的少主,燕城的少城主,這燕城除了我就是你,惹惱我兒形同犯上作亂,任誰也不能輕饒。為父都捨不得你受委屈,若是讓人怠慢了可不能輕饒。」
燕城主說話間殺意外放,可見對這件事情的不能容忍性。對這個兒子的看重性。
聽到自家父親這麼直白的說法,燕陽摸摸鼻子,昨天的事情被父親大人知道了,攥緊右手,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武器,現在右手還紅腫一片呢:「兒子明白,父親放心,放眼大晉誰敢在我燕城少主跟前放肆。」
父子二人都是眼中無人的主。用喬木的話說囂張的欠抽。
燕城主看著兒子的眼神別有用意,燕陽不自在的:「咳咳,不過是女人的小性子而已,是兒子慣的,不是什麼大事。」
說完撇頭說什麼也不不願意同燕城主的視線對上,沒心沒肺的女人,若不是自己護著,她以為她能在燕城這般肆意妄為嗎。偏偏都這麼護著了,還不知道好歹,莫名其妙的鬧氣。
自家兒子護著,燕城主也不好為難人,不過還是同兒子說道說道對女人的心得:「女人寵著點,慣著點都沒什麼,可得讓她先懂事,要先把她馴服了,讓她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讓她知道男人才是她的天。」
燕少城主臉紅,雖說是父子傳授經驗,還不是自己沒把女人收服住,老爹隱晦的教導嗎,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尤其是在女人這方面,有錯就直言認錯的少城主,難得為自己辯解了一句:「那是兒子願意寵她。鬧過了兒子自然收拾她。」
燕城主被兒子這話給噎住了。從小到大燕陽頭一次擰著脖子為自己辯解,燕城主也算是博學之人,可真的不知道這種時候跟兒子說什麼,能告訴兒子,願意慣著女人無法無天,那就是被女人拿捏住了嗎。
看燕陽的樣子,若是直說了,怕是臉皮掛不住,可不說的話隱患實在太大了,哎,教育孩子太不簡單了。當爹不容易呀,再次感嘆李氏沒得早,讓他這個當爹的處處跟著操心。
燕城主斟酌半天才緩緩地開口:「我兒願意寵著呀,很中意?」
為了緩和氣氛,燕城主這話說的如同開玩笑。
燕陽吭哧半天:「還算是成,看得過去,不是要娶進門的嗎,沒多中意。」
燕城主更糾結了,他兒子什麼性子呀,傲嬌的眼裡除了他這個父親,那都沒別人了,別看說的勉強,恐怕是很中意。
這樣的一個女人在兒子身邊對一個父親來說是絕對不放心的。還是自己給兒子賽過去的,城主大人有點懊惱。
若是放在祭天以前,這樣的女子在燕城還是很好處理的,可如今卻不成了,看看燕陽的樣子,也有點捨不得兒子頭一次動心,就給掐滅了念想。
算了不是說了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弄到兒子身邊,時間長了,看膩了,自然就不會在這麼上心了。
燕陽也到了年歲接觸這些事情了,就當是磨練兒子心性好了。作為未來的燕城少主,無論是處理正事還是修為內宅上,都要做到心中有數。
燕城主是個好爹,願意成全兒子的心意,不過是個女人還能反出天去,就像燕陽說的,全看他兒子願意不願意寵著而已:「呵呵,我兒隨心就好。」
燕陽扭頭不願意多說了,有點丟面子。
兒子願意護著,燕城主也不好違逆了燕陽的意思非得追究這件事情。父子二人又說了些正事,燕少城主才告辭出來。
一路上冷著臉子,就想著怎麼跟喬木掰扯掰扯,怎麼收拾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捅出來多大的簍子呀。
本來想要直接奔著喬府過去的,都快到大門口了,想到昨天的事情,燕少城主腳上拐彎了,還是先回少城主府吧,青天白日的若是在這麼不明白事理,瞎折騰,他就是想要護著都護不住了。
燕赤這個沒眼色的:「少城主不是去喬府嗎。」
明明都要到地方了,怎麼就又回來了呢。
燕陽冷臉掃過去:「去什麼喬府,那麼不明白事理就該先涼涼她。」
自家少城主威武,燕赤佩服的不要不要的。不過話說回來,少城主就是去了喬府,怕是也見不到人家喬小姐的面。撓撓腦袋跟著少城主身後回府了。
少城主府里,將軍府的管事才過來送了禮單,還有輕語小姐的歉意。言辭之間很是誠懇,而且情意綿綿的。
燕陽緩緩地點頭,至少表妹是懂事的。心情多少好了些。
燕赤侍衛看著少城主的臉色有點為喬小姐擔心,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同輕語小姐相比,喬小姐實在是太,太不會來事了。
看看道歉都落到人後了。
喬府裡面,喬木該做什麼做什麼,一點心事都沒有,放開身心好好地修養腦子。
太貴一整天都是心慌意亂的,坐下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每隔一會就對著喬木詢問一聲:『小姐,這般對待少城主真的沒有問題嗎。』『小姐真的不用讓管事去少城主看看嗎。』「小姐不然您寫個帖子,同少城主問候一聲好了。」
如此這般的語言,已經問了不下十句了,都被喬府給駁回了。
開始的時候喬木還說上兩句:「夜闖他人府邸,還是女子閨房,他有臉往外說嗎。咱們做錯了嗎。」
太貴會怯怯的說上一句:「可那人是少城主呀。」
喬木:「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一句話太貴憋回去了。
不過隔一會換個說法繼續詢問,喬木不耐煩都用眼睛給瞪回去了。心下冷哼,別說這次,就是下次再來,她一樣給轟出去。
喬木都想著往後自己的屋子外面都給通上電網,往後就同燕陽這般相處了。看他還敢囂張。娶女人就是睡覺的,讓你看得到也睡不到。
看著太貴的樣子,索性把太貴打出去,給下人們月錢去了,大年節的多給大家點福利,都高興高興。
再晚些,少城主收到了,城主府送來的四個漂亮女子。據內務官說,是城主大人親自指的人,留在少城主身邊服侍的。用途不言而喻。
燕陽臉色羞紅,屋裡的事情竟然讓父親大人掛心了。心中很是慚愧,不過動這些女人,燕陽心裡有障礙,就仿佛是別父親大人窺視了心思一樣。這不是說自己在女人上不是很懂行嗎。
所以少城主的漂亮女人就是真的過來服侍少城主其居住行的丫頭,一點都沒起到應有的作用。
年結將至,喬府裡面到處張燈結彩的,喬木不怕花銀子,給下人的紅包都的足足的。太貴這個管事忙活了小半天了,丫頭婆子護院們到處喜氣洋洋。小姐大方給的銀子多。
喬管事也關了外面的鋪子,在外院跟著忙活,鋪子營生好,對於小姐的大手筆,喬管事只是樂呵呵的扣頭感謝小姐大方寬宏。
莊子上送來的年貨,這兩人乘車的往喬府裡面送。很是有幾分火爆的意思。
喬木感嘆這是自爸媽走後,過的最熱鬧的一個年了,往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呢,想要踏實的過分日子怎麼就那麼難呢。
本來她都以為自己要在這裡生根芽了呢,要不是有昨天的事情,她自己都以為喜歡艷陽到願意留在這裡了。差點就當真了。
想到同燕陽的親事,喬木開始心塞了,越是想得多,越是覺得不妥當,一時的意亂情迷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值不值呀。
想到燕陽,喬木覺得自己沒眼光。只當自己青春期的荷爾蒙出來的晚點。
喬木再次的開始為喬管事還有太貴他們考慮後路了。若是自己走了,喬府肯定是撐不下去的,燕陽那個狗脾氣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霍霍動刀子。
怎麼辦呀,她真的沒本事把這些人都帶走,都安置了。
越想越心煩,大過年的喬木索性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太貴都現小姐這兩人的心態不太對,怎麼有一種活一天是一天的意思呀,都不在精打細算了,這可不是持家之道。暗暗地開始愁。
小姐這心思怕是同少城主脫不了關係,明明很在意少城主的舉動,偏偏小姐還一臉的不在乎樣。女人太硬氣了吃虧,自家小姐不太明白這個道理。
想想那日的事情,太貴琢磨著定然是那日少城主做事惹小姐不痛快了,看不得喬木自己為難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就要勸勸:「男人總是不拘小節的,有些事情根本就注意不到,少城主對小姐多好呀,小姐就不要在生少城主的氣了,小姐這裡生氣,怕是少城主那裡根本就不知道小姐因何而氣呢,小姐這麼硬氣,怕是要吃虧的。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或許小姐可以換個方法同少城主表達一下不滿。」
喬木看了太貴一眼。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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