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冷靜至極的話,讓宋白棠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慈愛。
臉色變了幾變,很快,恢復了傅安安從小到大看慣了的慈柔。
「安安,你這孩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姆媽都不喊我一聲?」宋白棠輕言細語地嗔怪。
傅安安面無表情,「你不是我姆媽。」
「我的姆媽,善良溫柔,端莊大方,深愛我的阿爸和大哥,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情。」
「如果有人傷害到我阿爸和大哥,姆媽會第一個跳出來,為他們討回公道。」
「所以,你頂著我姆媽的臉,卻的的確確是個日國間諜,虛情假意的話不用說了,直奔目的吧。」
宋白棠被嗆得臉色不太好看。
但還是想試著在傅安安面前,打一打感情牌。
「安安,嫁給你阿爸後,我對你阿爸死心塌地依戀愛慕,盡心盡力管理整個傅家,悉心養育你和長卿,可事到臨頭」
「我只是想讓你阿爸把前朝御醫臨終前留給他的東西取出來,轉到我手裡,他竟然嚴詞拒絕不同意。」
「夫妻多年,他防著我,壓根不信任我,我心寒啊。」
「你外祖父外祖母去世後,宋家只餘下我一個人,我把宋家所有的家產,都搬運回傅家。在我心裡,宋家的,就是傅家的,不分彼此。」
「你嫁給朱乾川,所有的嫁妝,加起來的費用,差不多十多萬塊大洋,為了你的幸福,我甘願捨出去萬貫家財。」
「可我付出我的所有,得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得到,落了一場空。」
「在你阿爸睡著後,我常常無數個漆黑的夜晚問自己,付出一切,卻得到你阿爸的防備和不信任,值得嗎?」
「我仰慕他,愛戀他,我甘願付出所有。可我不是聖人,付出了,我就是想從你阿爸那裡,得到相應的回報。」
「但他除了廉價的感情,什麼都沒給過我。」
「我最想要的東西,他不留給我,反而留給你,留給他唯一心愛的女兒,你說,諷不諷刺?可不可笑?」
「安安,被心愛之人傷害,那種剜心剜骨的痛,你也品嘗過。」
「你恨不得殺死朱乾川,我也同樣,恨不得殺了你阿爸。」
「只是戰場上戰況複雜,瞬息萬變,我沒有想到,長卿當時跟著你阿爸在一起,最後也誤殺了他。」宋白棠柔柔嘆了聲,「這是我唯一感到難過的意外。」
「你是真的宋白棠也好,假的宋白棠也好,你殺了他們,就沒必要在我面前唱委屈。」傅安安依舊面色平靜地站在原地,眸底翻不起半點波瀾。
宋白棠面色一僵。
但沒達成目的之前,還需要繼續偽裝溫柔慈愛。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的性格,還是這般執拗一根筋。
就好像當初喜歡朱乾川的時候,姆媽我說過,他嘴唇削薄無肉,不是你的良人,你梗著脖子硬是不聽。
後來怎麼著?被我說中了吧。
朱老夫人逢高踩低,自私勢利,朱乾川薄情寡義,休妻另娶,你被他們母子聯手趕出少帥府,不得不登報和離,好名聲毀於一旦,爛名遠揚。」
「不過,不打緊,現在我回來了。」
「我是你的姆媽,他們欺你辱你,我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我的事,不勞煩你插手。」傅安安抬眸直視宋白棠,想從熟悉的臉上,看出絲絲縷縷陌生的痕跡。
可惜,一點都看不出來。
不知道是對方的忍術太高超,還是對方的演技太逼真?
如果不是她太了解姆媽和阿爸的性格,或許這一次,就真的被眼前之人蒙蔽了。
日國間諜的陰險狡詐,果然名不虛傳。
傅安安靜幽幽地笑了。
「你想得到你要的東西,真沒必要兜那麼大的圈子。
直接把我阿爸和大哥抓起來,嚴刑拷打,就不信他們不說出來。
再不濟,你也可以讓你的屬下把我抓起來,威逼利誘我阿爸和大哥。
他們最疼愛我,為了我,肯定會把你要的東西,統統都交到你手裡。」
「我曾經試探過。」宋白棠挑眉道,「你阿爸說,真到了那一步,他寧願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也不會把那些東西交出來。」
這話讓傅安安更覺蹊蹺。
究竟是多麼龐大的東西,能讓日國間諜不惜潛伏在傅公館多年,也要找出來。
她心裡很清楚,眼前之人的容貌言行舉止與姆媽再相似,也不是她的親生姆媽。
卻又對她一家三口的脾性隱秘之事了如指掌,到底會是誰呢?
姆媽也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傅公館裡,伺候姆媽的丫頭婆子,好像也沒有誰可疑。
日國間諜如此貪圖阿爸留給她的那些東西,甚至不惜使用了眼前這個神似姆媽的秘密工具,倒給了她一個猜測。
那些東西,對日國人非常重要。
還有,眼前的假冒貨,背後另有幕後人指使。
所以,要引出阿爸大哥死亡的真相和可怕的幕後人,就要有意無意地拋出那些東西的真假線索。
逼著假冒貨層層加籌碼。
「對了,你要帶我去什麼好地方?」傅安安問道。
宋白棠聞言,抬起眼皮看向傅安安,滿眼疼愛。
「我們大日國剛研究了一批殺傷力特別強的武器,姆媽帶你去見識一下。」
傅安安心頭咯噔狂跳。
那幾個無辜老百姓慘死之前,她聽到有人悽厲慘叫,:「不,不要進去,房間裡有毒」
有什麼毒?
她迫切想知道。
很有可能,那是日國鬼子計劃在全面發動侵略戰爭中使用的秘密武器。
傅安安不露聲色。
宋白棠滿意她的乖乖聽話。
牽起傅安安的手,出門下了樓。
借著幽黃的電燈光,繞到外面後花園的地下室。
空氣潮濕發霉,透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台階處,站了兩排荷槍實彈的憲兵。
紛紛朝宋白棠敬了禮,迅速放行。
傅安安走在後面,目不斜視。
地下室差不多有四個小型跑馬場那麼大。
隔了一個個狹小的牢房。
每間牢房都設有自由開關的窺視窗。
有十幾個身穿白色防護服,戴著防毒面具的日國鬼子,站在窺視窗觀察牢房裡的動靜。
傅安安瞥見白色防毒服胸前,有516部的字眼。
宋白棠拉著傅安安,一起穿上白色防護服,戴上防毒面具。
傅安安看著其中一個日本鬼子,拿了兩枚彈藥,從窺視窗里扔進去,升騰一股黃色濃霧後,迅速關閉窺視窗。
時間差不多過去半個小時。
宋白棠走過去,親自打開窺視窗,示意傅安安往裡面看。
傅安安瞬間看清楚裡面的情景,震驚的怒火在胸口憤怒翻騰。
十幾個年輕或蒼老的老百姓,衣衫襤褸,赤著腳,蜷縮在地上,面孔蒼白青紫,已經死透了,黑色的血從他們嘴巴鼻子眼睛裡,汨汨涌流出來。
他們死亡的時候,甚至來不及慘叫。
這是,最慘絕人寰的毒氣武器!
如果日本鬼子把毒氣使用在戰場上
傅安安狠狠咬住了唇,想起了厲梟跟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有股很不好的預感,日國鬼子還在暗地裡醞釀更可怕的陰謀。
他說的對。
這些滅絕人性的毒氣武器,就是日國鬼子最可怕的陰謀。
想要滅了整個華國,寸草不生。
傅安安回頭,盯著宋白棠,說道,「你想要我怎麼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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