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默深深的感覺到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一件事情是容易辦成的,就說水草造景這個行當,不做不知道,一做你就知道這裡面,有很多的門門道道。
就說這麼以一個缸,從開缸開始,到開缸結束,用了整整一天,這還不算前期準備的過程,不過對於熱愛這個東西的人來說,你投入多少時間都是值得的。
晚上鄭瑞離開了,又剩下了王老默一個人,對於吊絲來說,一個人的時光意味著孤獨,當合起了那看了四個小時的《水草養殖》書籍的時候,王老默抬起頭來,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而這個時候,竟然已經晚上九點了。
沒有了,李雪瑩的手機,王老默的日子重歸了平淡,但是當他拿起自己的手機的時候,內心突然升起了一抹難受,而隨著月亮變得越來越明亮,王老默的內心深處那種痛痛的感覺也是越來越濃烈。
人總是很討厭孤獨的,尤其對於一個已經孤獨了二十多年,渴望脫單的吊絲來說,更加強烈。因為當你孤獨的時候,你就會想起你最不願意想起的那個人,而這個時候,王老默想起了溫馨。
輾轉反側,坐立不安,王老默終於決定,自己還是應該去找找溫馨是吧,就算李大錘因此會罵他是個大傻逼,他也應該去找找,因為他覺得直到溫馨結婚之前,自己都不敢說出一句喜歡她的話,那也太孫子了吧。
溫馨的家王老默是知道的,因為作為吊絲,自己曾經跟蹤過溫馨回家,不過那次當自己一個人,在他們家門口轉悠的時候,人家把他當成了賊,直接放狗來咬他了。
溫馨家住在昌州以北一個叫做宏鑫家園的小區,說是個小區,實際上就是一個別墅聚集區,那裡都住著昌州市的有錢人。那裡進進出出的豪車,應該算整個昌州市最多的了。
從北面灘花鳥魚蟲市場,到達宏鑫家園一般至少也得兩個小時,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公交車了,所以王老默所幸也就任性了一把,打個出租車吧。當他掏了100元錢給師傅的時候,他著實肉疼了一番,他覺得自己太任性了。
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溫馨的電話,這個時候,已經是11點半了。
嘟……嘟……嘟……
一陣的長音再次出現在了王老默的耳朵里,一瞬間他覺得有點緊張,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他那剛開始的緊張也慢慢的變成了鬱悶,最後變成了失望,直到最後。
對不起,您撥打的手機暫時無人接聽。sorry……
一瞬間王老默覺得自己真的就太傻逼了,人家可能都睡著了,你跑過來不是作踐自己嘛。你有意思嘛!王老默不禁開始罵自己太無知了。但是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回去悶頭睡一覺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叮鈴鈴,叮鈴鈴。王老默趕忙打開手機一看,當看到屏幕上溫馨兩個字的時候,他內心著實高興極了,他一瞬間覺得這黑夜結束了,太陽升起來了。
「喂,是溫馨嗎?」
「喂,您好,您是哪位?不好意思,剛才洗漱沒聽見。」溫馨的聲音還是那麼甜,聽起來如同百靈鳥一樣,但是這話聽到王老默的耳朵里,他那一瞬間升起的太陽瞬間滅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不在溫馨的手機里。
「哦,我……我是王老默。」
「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嗎?」當聽到王老默三個字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了,溫馨語氣當中的失望,整個語氣都變得有點冷。
「沒……沒什麼事兒,就……就想和你說說話。」王老默心裡都有點咒罵自己,他覺得自己太賤了。
「改天吧,太晚了。我有點困,明天還上班呢。好吧?」溫馨語氣平靜的很。
「你先別掛,我就想說一句話,行嗎?」王老默開口。
「還是明天再說吧,我真的有點累了。」溫馨這個時候顯得很不耐煩。
「其實……其實我……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王老默深呼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總算把話說了出來。他本能的忽略了溫馨的不耐煩,而也就在他說完的一瞬間,他聽到了電話那頭的一陣沉默之聲。
沉默只有兩秒鐘,但是對於王老默來說,卻如同兩年一樣。直到那個聲音再次出現在王老默的耳朵里。
「好吧,我知道了,現在可以睡了嗎?」
「我……我就在你們樓下,請……」
嘟嘟嘟,這個時候,溫馨的電話掛了,而王老默一瞬間也覺得自己心徹底死了,怎麼樣?濺了吧?犯賤了吧?這就是找虐,找虐了吧?王老默有點灰心,他覺得這個時候,天上的月亮是那麼的邪惡,他在嘲笑自己,星星也在嘲笑自己,就連溫馨家那頭曾經咬過自己的狗也在嘲笑自己。
他明白了自己在錯誤的時間裡,說了一句錯誤的話,而這句話之後,他和溫馨也就很難在做朋友了,因為他知道至少在結婚之前,溫馨是不會在接自己電話了。
就在王老默轉身的一瞬間,突然他覺得眼前一陣刺眼,然後看到一輛奔馳停在了自己的身後,只見從奔馳車上,走下來一個穿著光鮮,頭髮油亮到耀眼的男人,他向後捋了捋頭髮,目光盯住了前方那一座獨門的別墅。
突然先前一刻還緊閉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裡面跑出來一個如同精靈一般的小仙子。只見她奔奔跳跳的,一下撲入了如同王子一般男人的懷抱當中。
而這個時候,王老默的心徹底碎了,溫馨的樣子就是打死他,他都記得,幾乎不用看,憑藉著那股氣息王老默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的名字叫做溫馨。
而此時此刻,現實給了自己一個打擊,現實當中公主一定最終會嫁給王子的,也許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嫁給王子的灰姑娘,但是絕對不存在娶了白富美的銼吊絲。
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王老默離開了,他也只能離開,生活無情的告訴自己,其實啊,你連當備胎的資格都沒有,他的心有點傷感,甚至可以說難受到死了,人啊,總得面對現實對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瞬間,王老默有了一股創作的衝動,一瞬間他想做一件自己的作品,雖然可能會很糟糕,但是這股衝動讓王老默有點抑制不住。
一百元來,一百元走,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當王老默把一百元遞給司機師傅的時候,他的內心竟然沒有一絲難過,他只想快一點到店裡面。王老默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店門,直接朝著一個小缸沖了過去。
其實鄭瑞已經進了很多貨了,包括水草、水草泥,只是他還沒有來的急去收拾罷了。而這一次,王老默直接瞅准了一個45*45*45的方缸,只所以選45cm的方缸,不是因為這缸能夠表現的更好,而是實在太大的缸,王老默也不敢動不是?
學著鄭瑞的步奏,王老默第一次開始了他的造景,他沒有消毒缸,只是擦了一遍,然後就鋪了底沙,加了些基肥,但是他沒有像鄭瑞那樣去做一個,前高后低水草泥,而是選擇了平鋪剩下的泥。
王老默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他知道他想要做一個什麼樣的景觀,當這一切都準備好了的時候,他去後台選了一個沉木,沉木的樣子很別致,就像一顆枯死的大樹幹一樣。
王老默把他插在了方剛的一個角落之處,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插在了那裡,他只覺得放在那裡看起來很舒服,後來他知道了,那個地方其實就是黃金分割的地方,也就是視覺的焦點。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擺出那個景觀的時候,他越來越發現怎麼自己就像一個那一刻大樹啊,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裡,矗立著,看著,悲傷著。
一瞬間,王老默竟然感覺到自己眼中的淚水,但是他還是開始種起了水草,這一次,他均勻的栽上了爬地珍珠。這是一種速成草皮的陽性草,它對光照和二氧化碳要求也很強,當它爬滿整個缸的時候,你會有一種看到綠地成片的感覺。
通過幾日的學習,王老默知道莫斯草是最常用來做樹的一種草,而這一次,王老默如同那些前輩一樣,選擇了大三角莫斯,作為樹的樹葉。因為技藝不高,王老默沒有選擇綁莫斯,而是選擇了用水草膠去粘。
打上燈,掛上瀑布過濾,看著二氧化碳,不斷從細化器里飄灑出來,王老默知道自己的缸開始了,而這個時候,他已經整個人眼淚不斷的流了下來。
美麗的東西總會感染人,或許讓你感覺到快樂,或許讓你傷感不斷,而這一次,王老默營造就是在一片草原上的一顆孤零零的樹。而某種意義上將,那棵樹就是他自己,一個孤獨無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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