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樓自己也沒想到這兩張符的威力竟然這麼大。他本來只是想把耶律洪金震醒,但怕他跑掉,自己以前又沒用過這種符籙,不知效果如何,便只好兩張一起扔了出去。誰知道直接變讓野驢變成了死驢!
不過事已至此,卻也用不著跟越河解釋。眼下要緊的,還是先問出小湖的下落。只是這驚雷破煞符對於神魂的影響更大一些,那野驢的亡魂渾渾噩噩,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辦?」越河急了:「你還能控制多久?小湖要是堅持不住怎麼辦?」
「堅持什麼?」甄玉樓心說:「你都不知道小湖現在什麼情況,就堅持不住了!真是亂七八糟。」
甄玉樓正在想辦法讓野驢的亡魂開口時,卻見遠處飛過一條人影,還沒到近前就喊了起來:「師父、師父…找到了、找到了…」
越河猛地一抬頭問道:「找到小湖了?在哪兒?」
來人喘了一口氣道:「師父,雨掌門的人在後山找到了小湖,只是…」
「只是什麼?」越河急道:「趕緊說呀,磨嘰什麼?」
「師父,」那弟子道:「小湖師姐在一個山洞裡,昏迷不醒。她身邊布了絕影陣。一旦觸發,她身上的霹靂符便會爆炸。雨掌門他們沒有把握,沒敢動,便急忙回來報信了。」
越河一回頭,急道:「玉樓…」
「是三才絕影陣嗎?」甄玉樓問道:「有的符籙還是耶律洪金的法器?」
「雨掌門沒說。」那弟子道:「他們對這個陣法不熟,弄不清楚。」
「走,去看看再說。」甄玉樓一揮手放掉野驢的亡魂,與越河跟在那弟子的身後朝後山飛去。
三人來到後山,見雨三娘等人站在一處山洞口等他們。見他們過來,雨三娘上前一步,指了指山洞道:「越河道長,令愛就在洞裡,只是昏迷不醒。」
越河臉露急切之色,抬腿便向山洞走去。甄玉樓跟在後面,朝雨三娘一躬身道:「多謝雨掌門相助!」
「玉樓說的哪裡話?」雨三娘急忙道:「這話應該我們說才對!走吧,先去看看你師妹的情況吧!」
甄玉樓點點頭,跟在越河後面進了山洞。
果如雨三娘所說,小湖靜靜地躺在三才絕影陣正中,前胸、雙腳間和印堂上各貼著一張霹靂符。
甄玉樓神思掃過,發現這三張符籙各自有一股神思與布陣的三張界山符相連。想要破陣,便需毀掉三張界山符,而界山符一動,小湖身上的三張霹靂符便會爆炸。
「好歹毒的計策!」甄玉樓輕聲道。
「這個畜生!」越河恨聲罵道:「劈死他真是便宜了他!」
「玉樓,有辦法嗎?」他低聲問道。越河知道甄玉樓對陣法的修為極高,自己眼下只能依靠他解決這個難題了。
甄玉樓並不答話,而是慢慢走到陣法前,閉上雙目,釋放神思開始全面地探查這個陣法。
三才絕影陣並不是什麼玄妙的陣法,基本上道行差不多的修道之人都會布。
野驢的這個絕影陣布的相當粗糙,只是稍稍起到了一點兒屏蔽氣息的作用。界山符絕大部分的法力全都用在了維持與霹靂符的神思聯繫之上。因此,才會讓雨三娘他們找到。如果這個陣是自己布的,雨三娘他們估計連洞口都找不到。
但也正因如此,界山符與霹靂符之間的聯繫及其緊密。別說是破壞界山符,便是用道法切斷二者之間的聯繫,霹靂符也會立刻爆炸。
「野驢還挺犟!」甄玉樓暗自尋思:「看來他壓根就沒想給小露活路。他中了魔咒,這是百十年的齷齪心思全都湧上了心頭,行事一點兒不留餘地啊!」
只不過野驢還是有點兒高看自己了。「哼!」甄玉樓心中暗自冷笑:「他自己解不開就以為別人也解不開,還真是一頭蠢驢啊!」
甄玉樓收回神思,雙目一睜,扭身對越河道:「師叔,你身上帶著陰神符嗎?」
越河急忙探手入懷,掏出兩張符籙道:「帶著,都是我自己畫的極品符。」
「好!一張就夠。」甄玉樓自己拿出一張廣陽符道:「師叔,耶律洪金布陣之時將大部分神思有用在了這三張霹靂符上。因此,無論我們怎麼都外面的界山符,這三張霹靂符都會爆炸。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在他的絕影陣外面再布一個陰陽極陣,以陣法之力將界山符和霹靂符的位置互換。這樣的話,霹靂符也會爆炸,只不過此時小湖身上有界山符保護,應該不會受到影響。」
「能擋住嗎?」越河將信將疑問道。
「應該可以。」甄玉樓緩緩說道:「這三張界山符都是極品,想是那耶律洪金多年的珍藏都用上了。」
「再說了…」甄玉樓話鋒一轉道:「師叔,現在您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嗎?」
越河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道:「好,聽你的。」他不會布這個陰陽極陣,但知道此陣玄妙。眼下之際,也只能聽甄玉樓的安排了。
甄玉樓又讓眾人退出山洞。這三張霹靂符乃是極品,爆炸起來威力驚人,不是誰都能抗住的。自己有「正立無影」可保無虞,其他人可就難說了。
眾人依照甄玉樓的吩咐,全都退出了山洞。
「在遠點兒!」山洞裡傳來了甄玉樓的喊聲。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越河擺擺手道:「退後,到山腳附近。」眾人雖然覺得小題大做,但也只得依從。
等到大家都到了山腳下,還沒顧得上回頭,就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半個穿雲峰幾乎都被炸塌了。
「小湖…」越河一聲哀嚎。
「玉樓…」雨三娘一聲驚呼。
其他人也都驚得目瞪口呆。如此威力的霹靂符都是他們平生僅見。設身處地的想想,自己如果此刻在洞裡,無論如何也難逃粉身碎骨之難。
眼見得半空中的碎石落下,將要把山洞重新掩埋之時,卻又是一聲巨響,一道人影破土而出。倏忽間只是一閃,便已來到眾人面前。
「師叔,」甄玉樓橫抱著小湖,輕輕放到越河身前,說道:「小湖人沒事兒,只是還在昏迷。您別急,我再看看。」
說罷,不等越河回答他便盤膝坐在小湖身旁,雙目一閉,單手掐訣,另一隻手點在小湖印堂,施法「游神御氣」。
片刻之後,甄玉樓雙眼一睜,長出了一口氣。他抬頭對越河道:「師叔,我枯竭,剩下的你來吧。耶律洪金燃了一張攝魂符逼小湖服下,她的神魂現在被困住了,所以醒不過來。」說罷,站起來走到圈外,重又坐下閉目養神。
越河自不怠慢,伸手取出一張追魂符,抽出長劍穿過符籙。接著口中念念有詞,抬左手一指符籙,追魂符「轟」的一下起火燃燒。越河袍袖一抖,翻出一隻酒杯,接住空中落下的灰燼,對身邊的弟子道:「取水來。」
旁邊有人抬手一指,杯中水滿,灰燼盡數融化。越河撬開小湖的雙唇,將追魂符灌了進去。
這正是耶律洪金歹毒的地方。符籙之施法分為兩種,一外一內。將符籙燃燼後,逼人吞如腹內,則極難被外人察覺。而且,在破解之時,也只能用相同的辦法,讓受害者服用克制的符籙灰燼才行。因此,要想對付此法,不但要精通符籙之道,更要在修為上高過施法者才行。
如果此刻由甄玉樓來行此法,他的神思已枯竭,若是強行施法,不但無法讓小湖的神魂脫困,反而會使攝魂符威力倍增,讓小湖魂飛魄散。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只聽小湖猛地咳嗽一聲,面上痛苦至極。越河急忙伸手將她的上半身扶起,小湖一張嘴,一道黑氣噴到了身旁的草地上,小草眼見著便枯萎了下去。
小湖睜開了雙眼,看了看四周,眼光最後落到了身邊的越河身上,只說了一句:「爹,你來了…」便「哇」的一下哭出了聲來。
越河也是老淚縱橫,輕撫小湖後背顫聲道:「別怕,小湖,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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