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鐵趕到城外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群魔,只是地上有一個明顯的痕跡,應該是兩界通道的出口,只是此時已經封閉了。
元鐵眉頭一皺,正想著朝哪個方向追追看時,卻見一道身影從遠處的半空電閃而至。定睛一看,正是元濤。
「鐵哥?」元濤也是一愣:「你怎麼在這兒?玉樓那裡怎麼樣了?這裡的魔呢?都跑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元鐵不滿的橫了他一眼:「我他媽該回答你哪個問題?」
「這兒什麼情況?」元濤自己也忍不住憨笑一聲,換了一個語氣問道。
「就這個情況。」元鐵指了指地上已經變得模糊的通道印記道:「我在城裡察覺有異,過來的時候魔已經跑了。然後你就出現了。」
「他們沒動手殺人?」元濤舉目四周看了看,周圍的村落一片祥和,並沒有狼煙四起。「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元濤忍不住自語道。
「誰他媽知道?」元鐵接過話說道:「進而在萬雲山下遇到的魔也是這個樣子。碰上軟柿子就捏了一把,我和玉樓一出手,他們根本就不跟我們硬碰,法器一扔就跑的不見蹤跡了。」
「你們碰上的是神使嗎?」元濤問道。
「肯定是。」元鐵使勁點點頭道:「雖然他們沒穿那身黑皮,但那件法器絕不是一般的衛隊能拿的出來的。而且,交手一合就知道這幫貨的修為不淺。」
「都跑了!」元濤眉頭緊鎖:「他們想幹什麼?」
「誰知道?」元鐵搖搖頭,無所謂道:「反正等他們露頭就是了。」
元濤搖搖頭,剛要說話,卻猛然感覺腳下一動。二人同時騰空而起,元鐵叫道:「還有!」朝著遠處的山腳飛了過去。
這回兩人來的及時。只見山腳下的農田中出現一個通道,恰好有一人從通道中飛出,一落地便仰天叫道:「我終於回來了!」
元鐵不禁火冒三丈:「還『回來』啦!你他媽的當這兒是你家嗎?該死的東西,老子現在就送你回老家!」
他也不管身邊的元濤,雙臂一展,霜雪映月鉤在手,口誦九字真言,左手「降龍」之力,右手「伏虎」之能,身子一低,從半空中直衝下去。到了那魔的頭頂,大喝一聲:「腌臢潑才,你回不去了!」手中雙鉤由上弒下,狠狠的砍了下來。
那人也是一驚,剛到人間一口氣還沒喘勻呢,兩把雪亮的鉤便帶著萬鈞之力當頭砍下。只見此人也是單手掐訣,口誦九字真言,緊接著身子一晃。只聽:「轟隆」兩聲巨響,地上出來兩個巨大的天坑,好似千鈞巨石砸落一般。
「正立無影!」元濤的瞳孔猛地一縮,抬手招出了星河。
「鐵哥,你怎麼不用斧子了?」這時,對面那人哈哈一笑,問道。
「鐵哥?」元鐵一愣,手握雙鉤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此時,元濤也來到了元鐵身旁,看著眼前這人,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那人仰面哈哈大笑,笑聲中兩行熱淚不自覺的順頰而下。等他再次低下頭時,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元濤和元鐵面前。
「噹啷」一聲,元鐵手中的雙鉤掉到了地上。雖然幾十年未見,但這張面孔時長出現在他的夢中,讓他長恨自己的無能,督促著自己更刻苦的修煉。
但是,今天,當這張面孔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元鐵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顫聲問道:「元澤?」
「鐵哥!師兄!」元澤望著眼前的兩人,哽咽著道。
一切語言在此時都是多餘的。雖然都是修道中人,但看淡生死並不意味著鐵石心腸,恰恰是曾經的同生共死才讓人間顯得更有溫情。
三個人面對面站著,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言語,只是「呵呵」傻笑,任由淚水從臉頰滴落到大地。
還是元濤最先止住悲聲,抬手拍了拍元澤的肩膀,輕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走,先回山。有什麼話,回山說。」
元澤擦了一把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道:「是要趕緊回山,大師兄有危險,我要趕緊跟掌教言明。」
三人不再囉嗦,騰身朝中行山飛去。路上,元澤簡要向二人說了一下自己在魔界的經歷,特別說了魔界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
「入世?九尾狐?」元鐵對其他的都沒聽進去,就在意這一點了:「真是那絕世的異獸?還被雷劈成神獸了?她還假扮你的夫人,你也配!」
元澤真是無語了。自己就是順嘴講了一點兒入世的事情,元鐵還認真了。看來他果然妖性難除,想著見識一下神獸的厲害。
「你沒戲。」元澤非常認真地說道:「相柳聽說過吧?在我媳婦兒面前沒走了一個回合便被斬於劍下。九個腦袋,一個都沒留下。」
這下不僅元鐵認真起來,連元濤也來了興趣:「這麼厲害?那你不是在家天天挨揍了?對了,你沒有師父的允許就私結道侶,我看你回山了怎麼交代?」
「不是跟你們說了,是假扮嗎?」元澤不禁有點兒擔心。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是太師叔祖讓我這麼幹的,我也沒辦法呀!」
「呦呦呦…」元濤和元鐵同時撇了撇嘴,極度瞧不起元澤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心態。
路短話長,哥兒仨覺得還沒聊幾句呢,中行山已經是前方在望。
天一道山門打開,不但護山大陣沒有開啟,連個巡山的人也沒有,來去自如。三人直奔戊厚峰而去。
他們剛到正堂的院門外,就聽院內一聲大笑,一個爽朗而蒼勁的聲音傳出:「好啊!浮雲遊子,歷經劫難,矢志不渝,可喜可賀!」
笑聲中,院門打開,初一手捻長髯笑吟吟的在院內看著元澤,元垣一臉驚喜的站在師父身後。
元澤搶上一步跨過院門,對著初一稽首道:「壬澤峰弟子元澤見過掌教真人!」然後撩衣跪倒,叩首泣曰:「侄兒元澤參見大師伯!」
初一上前一步,雙手相攙,笑道:「回來就好!好孩子,快起來,讓師伯好好看看!」
元澤站起身來,看向元垣道:「大師兄,我回來了!」
元垣熱淚盈眶,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孩子,你受苦了。」初一輕撫元澤的手背道:「走,咱們進屋說話。」
師徒五人進了正堂,初一笑眯眯的讓他們都坐下,然後對元澤說道:「你隨身受磨難,但想來也得了造化。這具身體好像就比常人要強壯許多啊!」
元澤急忙站起來道:「啟稟師伯,在魔界無可選擇,太師叔祖又希望弟子在那裡有所作為,便只好選了一個神使的軀體讓我胎化易形。如今回到人間,弟子儘快脫了這身魔皮。」
初一擺擺手道:「坐下說話。這又不是山門大會,咱們爺兒幾個盡可隨意。我看就這樣吧!你也不用急著換身體,倒來倒去的太麻煩,這樣挺好。只要我們大家都知道是你不就行了!用不著在乎那些虛的東西。」
眾人都是一樂,覺得今後終於可以永久的抓住元澤一個把柄了。
待大家的笑聲停了,初一又問道:「你在魔界的經歷,咱們容後再說。既然你已經是神使了,自然是知道魔界的安排。說說看,這回十大神魔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一聽說到正事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緊緊的盯著元澤。
元澤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元垣說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大師兄。抓住大師兄後,奪取建木的種子。」
「他們怎麼知道建木的種子在我這兒?」這句話一出口,元垣立時覺得自己多餘了。元杖還在無根譚壓著,自然是他給魔界傳遞的消息。
初一捋著自己的鬍子,沉思了半晌問道:「他們要建木的種子做什麼用?沒打探出來嗎?」
元澤搖搖頭道:「太師叔祖也沒打聽到他們要這個種子到底幹什麼用。」說著,便將魔界的安排完整的複述了一遍,之後便等著初一的判斷。
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不語,各自思索著魔界的用意。只有元鐵什麼也想不出來,坐在蒲團上考慮著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那隻九尾狐。
「束魂丹他們也想搶。」元濤忽然說了一句。
「流彩夜明珠他們也提到了。」元垣跟著也說了一句。
「你說,他們找到息壤了?」初一抬起頭,盯著元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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