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五百八十三年,天下太平。當然,這是對於大虞王朝而言。四海賓服,百姓樂業。雖然偶有亂臣賊子,卻也不成氣候,不過是些許心懷不軌之徒的痴心妄想而已。
對於道門而言,這些年卻並不平靜,時常有從魔界過來的各色人等想要討些便宜。不過,這些過來的人數雖眾,但終究不過是些臭魚爛蝦,到底不堪一擊,也沒翻出什麼大的浪花。
當然道門也沒閒著,總不能任由魔界折騰,自己一點兒反擊的意思都沒有吧?這絕對不是人間該有的態度。
奈何人魔兩界的門是單方向開的,若無魔界之人配合,從人間過去殊為不易。元濤他們想了無數辦法也沒辦法向里開門,元鐵甚至親自嘗試過一回。要不是他劃江成陸的道法已經練到了極高的境界,再加上自己的一身鋼筋鐵骨,差一點兒就被埋在地里——真到了兩界交界處,什麼遁法也不好使,天地會讓你知道這嘎達到底誰說了算!
初二和初三現在極為神秘,除了回山商量大事以外,眾人基本見不到面,只是大家在山下遊歷時,偶爾能夠聽其他道門弟子說起好像在什麼什麼地方見過哪位一眼。
初三說是要在後山靜修,豈料他這懶散的性子實在不適合整天面壁,倒是每天四處遊蕩頗為符合脾性。
初二倒象換了個人,至少在山上露面的時候,大家發現她不再似以前那般冰冷,恬淡和煦如天上飄過的白雲,一道仙風道骨的氣息讓人神往。
二人雖然行蹤不定,但卻一直在施法尋找初一的下落。只是虛空實在太過縹緲,始終沒有找到一絲痕跡。
最近一次露面的時候,初三卻收起了慣常的慵懶,而是非常嚴肅對跟元垣說:「老大呀,你最近的法器煉的怎麼樣了?前兩天我去了趟東海,你五叔的神魂有些不穩啊!要是再不拿好東西去換,我怕你五叔是撐不了多久了。」
元垣也是眉頭緊鎖:「三叔呀,這木系的法器實在是不好煉啊!我試了好幾次,法力都不行,鎮不住封印石。您也知道,當初五叔的葫蘆不知溫養了多久才有如許法力!這豈是我隨隨便便就能煉出來的?」
「唉」初三也是一聲長嘆:「你要是煉不出來,這天下還能指望誰?」說著他搖了搖頭又道:「最近情況不好呀!你五叔的神魂不穩連帶著封印石的封印也陰晴不定,這早晚要出大事兒啊!」
「無妨!」初二的聲音仿佛是從天外飄來一般:「老五一定撐得住!真要到了那一天,也不過是天意如此。本道一了祖師當年尚且能除魔衛道,我們這些晚輩又差在哪裡了?不過又是一場廝殺罷了!」
「師姑,您老人家倒是看得開。」元垣笑道:「只不過,如此一來,即便我們最後將群魔鎮壓,也必定是生靈塗炭,何必如此呢?您二位放心,弟子便是肝腦塗地也當煉出一件法器來,決不會讓五叔的神魂再受折磨。」
「如此說來,你已經有了主張?」初二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元垣的眉頭依然緊皺:「不過,無論如何也要試試。」
「還是要穩妥些。」初三掏出一個小葫蘆,喝了一口酒道:「魔界想來也發現封印石有些不對付,這些日子來的更頻繁了。可不能再出差錯了。」
「他們最近不停的過來,應該不止是封印石的問題。」元垣雙手接過初三的葫蘆,也喝了一口酒道:「我琢磨著,是不是跟他們當年盜走的束魂丹有關?」
「不止於此呀!」初三仰頭道:「咱們在這兒想方設法的修煉、修補封印石,人家那面也沒閒著,也在變著法兒的想要折騰咱們。」
「有點兒意思。」初二笑道:「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不想讓咱們一下子就衝過去把十大神魔都滅了。」
「公平?」初三揶揄道:「老天爺哪裡管這許多?它也就是看著咱們廝殺才高興,都是下酒菜。」
「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初二也笑道:「如今,咱們人魔兩界的事情尚且還沒弄明白,老天爺的事情誰去管它?」
初三默默點了點頭,探手拿過酒葫蘆,接著喝起了自己的小酒。
元垣剛才就一直盯著初三的葫蘆,見他喝了一口,便有將其拿過來反覆摩挲。初三一笑道:「甭摸啦,法力不行。這才多少年?再說了,我這補天浴日的道行比你五叔可差得遠了。」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元垣把玩著葫蘆說道:「當年五叔鎮了封印石之後,您就找了這個葫蘆來裝酒了。得有八十多年了吧?」
「怎麼著?」初三問道:「你想試試?我覺著差點兒意思,比你五叔當年那個可差不老少呢。這回要是不行的話,我可還得花個百十來年才能養一個出來。」
元垣將葫蘆遞還給初三,正色道:「行不行的,咱不得試試看嗎?我先準備準備,如果有把握了,我在找您老人家要這個寶物。」
初三點點頭道:「好!我們兩個老傢伙還有把子力氣,到時候全聽你的吩咐,只要能把東西煉好,你五叔就算是活過來了。」
初二狠狠白了初三一眼,怒道:「你才是老東西!別什麼事都捎上我。」
初三與元垣相視一笑,急忙道:「二姐您誤會了。我是說元垣,他也是百十歲的人了,這要是山下的普通人,肯定早就轉世了。哎,對啦,老大,元境是不是給你生了個閨女?你也不行啊!幾十年了,怎麼才生了一個?種地都這麼大的人了,你還給她添個妹妹,他受得了嗎…」
元垣見他為老不尊,越說越不著調,急忙抬手攔住:「三叔、三叔…阿濤和小鐵前一陣子一直想著打通人魔兩界的通道,結果小鐵還受傷了。您老人家道行深,去給小鐵看看吧!」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攙著初三便向門外走。
「幹什麼、幹什麼…」初三抬手拍掉元垣架著自己的手:「我好賴是孩子的三爺爺,看看孩子都不行嗎?去,把元境給我叫出來,看完了孩子再去小鐵那兒也不遲。反正他也死不了。」
「也行。」元垣放開了手:「正好元霖、元霜她們都過來了。說是好幾天沒見小侄女,過來稀罕一下。您二位也有日子沒露面了,她們姐兒幾個都想見您二位一面。我這就叫他們過來。」
「別、別…」初三急忙擺擺手,扭過頭對初二道:「師姐,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您見見自己那幾個寶貝徒弟吧!」
元霖現在正經是天一道的大管家。無他,以其鐵面無私耳!誰的面子也不給。像初三這種任事不管的長老,其他弟子也只是腹誹一下。元霖卻從來都不慣著,即便初二是她師父,也能當面說出其不關心下一代的話來。
初二對自己的大弟子自然是瞭然於心,況且自己這些年來修煉的心性已經波瀾不驚。初三不行呀!本來自己在元濤和元澤心裡就沒什麼師道威嚴,再被元霖當著眾人的面「教訓」幾句,那這長老的面子是徹底沒地方放了。所以,他現在回山,除了元垣,其他人一概不見,便是自己的兩個徒弟也是有事才露面,沒事自逍遙。
此刻一聽元霖就在後院,離著自己不遠,哪還有心情跟元垣磨嘰?一把甩開元垣的胳膊,除了正堂,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連元鐵的傷勢都顧不上看了。
初二在後面微微一笑,對元垣道:「我也下山去了,山門中的事情,你就多費心吧!你那個辦法準備的差不多了,通知我們二人就行。其他的事,我們就不參與了。」說罷,也起身向門外走去。
一腳跨過台階,初二卻又轉過身來說道:「另外,你們怎麼都不收弟子呢?切不說我道的傳承,便是日後魔界真的打過來,只靠你們幾個嗎?此乃山門大事,你是掌教,不可掉以輕心啊!」
元垣躬身一揖道:「師姑說的是。這些年我等沉迷於打開兩界之門,實在是耽誤了本道的傳承。全是弟子之過,馬上就召集他們傳道。」
初二點點頭,轉身出了正堂下山接著雲遊去了。
元垣看著初二遠去的背影,卻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語道:「師姑啊,你哪裡知道,咱們門中這些弟子到底有多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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