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看著眼前這顆聚魂珠,入海直嘬牙花子:「師父,我怎麼帶走它呀?這離著兩丈遠都覺得凍入骨髓了,我要拿著它不得立時凍成凍魚啊?」
入海這可不是矯情。太沉從嘴裡吐出聚魂珠的一瞬間,整個山頂便仿佛立刻掉入了冰洞之中,寒氣撲面而來。即便是入海數百年的修為,在那一瞬間也覺得自己骨頭被凍上了一層寒冰。
「你以為陰火遁是鬧著玩兒呢?」太沉一撇嘴道:「這是元澤和虎爺兩個人的傑作,便是十大神魔到此也是束手無策。否則,我能安心吞下去嗎?」
「行啦,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了。沒事兒,」太沉臉顯得色:「沒點兒本事,為師敢把這東西放在肚子裡嗎?」
說著,太沉一張嘴又從肚子裡突出了一顆珠子,伸指一彈,珠子飛向了入海。太沉道:「拿好了,這是為師幾百年的心血,保你百毒不侵。」
入海伸手接過,在自己髒兮兮的外袍上蹭了蹭,一臉嫌棄道:「師父,別人的法寶都是帶在身上,一抬手便飛出來了。您老人家老從嘴裡往外吐,都是吐沫星子,一點兒也不衛生。」說著,舉起珠子對著陽光晃了晃。
太沉的一口老血差點兒被氣的吐出來:「你個蠢東西!這他媽是一般的法寶嗎?這是老子一輩子的心血。老子他媽打死你個不肖子孫…」
太沉張手要打,但頓了一下終究沒動手。他長出了一口氣道:「為師現在沒工夫跟你生這閒氣,你好好給老子聽著。」
「那咱這個法寶叫什麼呀?」入海卻依然沒長腦子的問道。
「叫什麼?」太沉也有點兒暈。但轉瞬便反應過來,大吼道:「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誰跟你說法寶必須有個名字了?老子還沒顧上取名字呢!」
見太沉真怒了,入海不敢再胡說八道,急忙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著珠子,等著師父的教誨。
太沉使勁喘了兩口氣,方才開口道:「你一會兒把這顆珠子先吞了,就守在聚魂珠旁邊。十二個時辰一到,立刻將聚魂珠吞下,然後去大河深處等我。明白嗎?」
「明白!」入海使勁點點頭。
太沉盯著入海的眼睛看了又看,問道:「一切按咱們剛才說的辦。有這顆珠子,即便十大神魔來了也發現不了你。明白嗎?」最後這三個字,太沉問的語重心長。
「師父放心,」入海認真回道:「弟子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好!」太沉抬手拍拍入海的肩膀道:「那為師現在就去辦正經事兒了。咱們爺兒倆在老地方見。」
「明日弟子恭候師父。」入海朝太深躬身一禮。太沉不再多話,轉身一道金光朝東神國飛去。
太沉不是沒有妖丹,只是他的道行太深,早已將自己的妖丹煉化,變為神思遊走在四肢百骸。如今重聚妖丹,不過是怕再失去一個徒弟罷了!
對於旁人而言,東神國距離不近,即便十大神魔也不是一時三刻便能趕來。但對太沉來說,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只要他不管閒事,縱地金光轉瞬便至。
不過他已經在海上趴了百十來年,即便後來跟著元澤和入世鬧騰了幾十年,也不過是小菜一貼。見死不救或是熟視無睹這種事兒,太沉早就習以為常。東神國弒天城是唯一目的,其他的都是小事兒。
沒用多久,太沉便來到了弒天城外的洛加斯山脈。縱地金光也就只能到這裡了,離的太近,十大神魔便能察覺到天罡道法。他們不會全都去鎖魂灘,不知道誰會留下來看家。
太沉一個土遁來到城門外,仰頭看了看城垛,沒有言語,隨著人流慢慢的進了城。既然是叛徒,而且是十大神魔的座上客,那就應該在天魔的尊主府。太沉溜溜達達的朝尊主府走去。
這裡熟的很。入世當年想要給他畫張尊主府的地圖,還被他罵了一頓。瞧不起誰呢?雖然自己已經好幾百歲了(具體幾百歲,太沉自己也記不清楚了),但還沒到老邁昏聵的地步。區區幾間房子罷了,還能記不住?
「這個小妖精就是個混蛋,」想到入世,太沉臉上不禁浮上了笑容:「一天到晚的淨想著欺負師父。等老子回了人間,好好收拾元澤一頓出出氣。」
遠在人間的元澤並不知道,自己無辜躺槍,因為媳婦,要被媳婦的師父揍一頓。
太沉來到尊主府不遠處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內,左右看看無人,單手掐訣施法「飛身托跡」,便向尊主府方向潛去。
他估計那個叛徒應該躲在後花園的洞裡,就是那些神使聚會的地方。哪知剛一接近尊主府,便感到仿佛撞到了一堵牆上,竟然進不了大門。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尊主府門前猛地黃光一閃,左右兩側寒風如同利劍一般襲來。
太沉好幾百年的老江湖了,立時便感覺到此風非同一般,好似是被人操控的兩堵牆,上下左右都沒有一絲縫隙。當下沒有一絲猶豫,單手一掐訣散了道法飛身托跡,現身在尊主府的門前。
就在他現身的一剎那,府門前的兩個衛士手中的寬劍已經憑空落到了腦袋頂門,好像早就知道此處要有亂臣賊子出現一般。提前預判、出手果斷,這兩劍不把太沉劈為四片誓不罷休。
可終究他們漏算了一件事。這太沉何許人也?乃是修煉數百年的烏龜精,豈是尋常刀槍能夠傷的了的。更何況,他老人家即便別的道法都忘了,但是天生的龜殼堅硬如鐵,這些許魔界的寬劍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只聽尊主府門前「當」的一聲巨響,兩柄寬劍被震的飛起,即便是門前掄劍的兩個衛士也被震得飛起,「咣當」一聲便將尊主府的大門撞開。
太沉知道不好,根本不管當面之敵,抬手便要施法振山撼地。管他有什麼埋伏,先讓他人仰馬翻再說。
哪知神思剛一運轉,卻發現自己神魂一晃,好似面前有一張漁網,單等著他神思運轉,便立刻要將他的神魂順著神思一併從身體裡抽取出來。
與此同時,從四面八方傳來陣陣魔音:「天生四象,地賦五行,人生有念,狗苟蠅營,毀其衣冠,縛其軀幹!」
太沉在九字真言出口的一瞬間,硬生生的將自己的神思定住。同時,身子向後疾退,順手摘下腰間的酒葫蘆望空一拋。葫蘆嘴當即噴下一股酒雨,瞬間便在太沉和尊主府之間形成一道水牆,生生將群魔的鎖神咒阻斷。
「老烏龜,你終於現身了。」一道陰沉的聲音在半空響起。
太沉連頭都沒抬,冷笑一聲道:「陰魔,你永遠改不了這個齷齷齪齪的德性。不會只有你一個吧?諒你也沒這個膽子。」
「老烏龜,這幾百年開來道行長進了不少啊!」一個妖媚的女聲隨即響起:「前幾天讓你跑了,這回我看你往哪兒跑?」
「跑?」太沉不屑望向半空中的妖魔:「就憑你和神魔兩個飯桶還不配讓老子跑。老子懶得和你們矯情罷了!」
說著,他又轉頭看了看兩側,笑道:「這還差不多。光指望你們兩個廢物就太瞧不起老子了!行啦,老子也不跟你們廢話了。我聽說,人間跑過來個叛徒,剛才那個四柱鐵門陣就是他的手筆吧?諒你們也畫不出如此精妙的符籙來。讓他出來,我問兩句話就走。放心,絕不傷他性命。」
「你還想走?」一旁的鬼魔陰惻惻的說道:「老王八蛋想的倒是挺美!」說著,身形一晃便要動手。
「等等…」太沉一抬手指著鬼魔道:「你急個錘子?想死也不在這麼會兒功夫!老子既然敢來,就不怕你們群毆。否則幾百年你們都沒發現老子,這麼會兒功夫就讓爾等找到啦?你讓他出來跟我好好說幾句話,說不定老子就不給你們搗亂了。要是真把老子惹急了,便是死了,你們魔界的日子也不一定好過!」
最後這兩句話太沉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群魔都知道他的厲害。這個老烏龜當年也是個殺人的魔王,下作手段不是沒有。眼前已經沒了一擊致命的手段,說不定這廝臨死真給魔界種下什麼惡果呢!
再說了,鎖魂灘那裡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老烏龜耍的陰謀。一時間,群魔俱都有點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人影從尊主府中跳上半空,對著太沉稽首道:「晚輩玄南道掌教越鳴,見過老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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