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衣著莊重的老婦緩步走到小樓附近, 在她身邊,跟著的還有一個貴婦,兩人身後, 是一眾丫鬟相隨。看書否 m.kanshufou.com
貴婦還是那個貴婦。
紀墨一眼就認出來了,對方除了髮型衣著頭飾的變化, 其他的基本都沒怎麼變,那個老婦卻不好認,臉上的皺紋不多,卻因臉型發胖並皮肉鬆弛, 倍具老態。
兩人行過來的路上說著什麼,臉上帶著笑,一旁可能是親近的大丫鬟,笑著捧了一句「… …要不怎麼說是母女呢?想的都是一樣的。」
這是為了討老婦歡心的一句話。
老婦看向貴婦, 兩人的目光相識, 俱是一笑,貴婦笑中含淚般目光閃爍,誇她「就你會說話。」
「這都是跟在貴人身邊兒的好處吶。」
大丫鬟嘴巧,又來了一句, 引得兩人再笑。
見到前面小樓, 老婦目光似有幾分悵然之意,腳步不覺就轉到小樓這裡來了,那大丫鬟果真是親近的, 見狀故作驚喜, 「姑娘年輕時候最喜歡這座小樓,既然來了, 不妨進去歇歇腳。」
這也是為老婦考慮, 年齡大了, 走遠路,便會覺得累,在園子裡轉,也要走一走歇一歇的。
貴婦扶著老婦,聞言笑著點頭,後面便有丫鬟分出四個,兩個快步上前,把小樓里略作收拾,兩個則往後面去,估計是要拿些茶水糕點之類的過來。
再有四個,連著那個大丫鬟在內,老老實實跟在老婦和貴婦身後,緩步往小樓走去。
紀墨就在小樓之中,憑窗,看著外頭的情景,那一對兒母女進來,他還讓了讓,免得與她們身邊兒的丫鬟相撞。
這些丫鬟對自己的站位都很清楚,兩個門外,兩個門內,兩個跟在身邊左右,再有之前在小樓之中收拾的那兩個,前前後後,跟著整理靠枕之類的東西,見到兩位主子安穩坐下說話,她們才略微輕鬆一些。
「行了,年輕輕的小姑娘,也別都杵在這裡了,去外頭鬆散鬆散,看你們熱熱鬧鬧的,我心裡頭也高興。」
老婦笑呵呵這樣說著。
她的話又引來大丫鬟的道謝,連聲道著「老太太慈悲」,跟著一眾丫鬟退出。
明知道這母女可能是想要個清淨說說私房話,但這樣的示恩,對丫鬟卻又是極好的,走出去的丫鬟乾脆走遠了些,保持在一個屋內人高喊能聽到的距離,也沒真的玩兒,但神態的確閒散許多。
拿著花葉斗花鬥草的,都是年輕小姑娘,不一時就有人發出了歡聲來。
那歡聲遠遠傳來,談不上聒噪,室內,敞開著門窗的小樓內,老婦拉著貴婦的手,看著她,「你以後莫要念我了。」
「怎麼可能不念?」
貴婦的性情,這些年下來,平和了許多,這般說的時候,溫和的神態之中隱隱透著哀婉,不似她這個年齡該有的。
是啊,本來就不是這個年齡嘛。
紀墨想著,聽著兩人說著不痛不癢的話,這些話,無所謂丫鬟聽不聽,只是他們都習慣了。
保守秘密成了習慣,就成了現在這樣,說話都要先摒退下人。
聽了一會兒,紀墨忽而明白過來這老婦是誰了,是當年那個少女,貴婦的二女兒。
雖則早有猜測,但看到目前這樣,還是驚得他倒吸一口氣,怎麼可能?!普通星族人的壽命,不是跟外域人一樣,只有百年嗎?那少女怎麼能活這麼久?她分明不是星使!
「這世上的事啊,哪裡有一定的,想當年,我也只當我這一生都只能那般,又哪裡能夠想得到偶然得配的僕役竟然也是星族人呢?意外得子,意外失子,意外失夫… …意外長生,我這一生,經歷過太多的意外了,實在不想經歷什麼意外了,後面的日子,我只想平平穩穩地度過,一如當年的計劃那般… …」
蒼老的聲音之中透出的是濃濃的感懷,老婦倚在窗前,不是少女的她沒有當年那般動人的美,便是氣質中也多了些時間賦予的滄桑,可看在紀墨眼中,恍惚又能看到那靜坐窗前的少女,帶著恬淡的笑,很美。
貴婦的手臂抬了抬,似乎想要把老婦擁到懷裡,像是一個母親擁抱自己的女兒,可想到兩人現在在別人眼中的身份,她又不好做這樣顛倒的事情來,讓人看了,只覺得怪異。
「你這樣哪裡叫長生,不過是活得久些,算不得長… …我只有你一個女兒,這些年都再無二子,你若是去了,叫我該如何?」
夫妻長生,便只能看著子女不斷逝去,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們的頭髮還沒白,便已經送過好幾茬了,又哪裡能夠禁得住?
貴婦說著,眼中便已經滿是傷痛之色,那些痛苦,那些痛不欲生的離別,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紀墨在一旁看著,似被那濃烈到幾乎失聲的感情所感染,也覺得無奈。
人間最苦在離別,生離猶可惜,死別再難留,恨不得殞身相隨無盡處,錐心刺骨不可追。
類似的感觸,紀墨也曾有過,碰到這樣的情景,難免為之動容。
母女兩個說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老婦以「此時並無機緣,說也白說」為由終止了這個話題。
而兩人的談話之中所講的故事也讓紀墨為之感慨,當年那個大姐還真是幹了個好事兒,她沒有經過父母和妹妹的同意,就跟那位郡王說要把自家妹妹給他做妾,後來事不成,她便說全是妹妹的錯,嫌棄郡王算不得高枝,這個罪名可有些大了,惹得郡王發怒,便要懲治。
老爺和貴婦因長生故,總不能太顯眼,留給眾人太過鮮明的記憶,所以老爺即便為官,也不是什麼高官,勉強占著這樣的大宅不顯突兀罷了。
郡王要怪罪,老爺親朋都少,更遑論那些可能認出他以前偽裝身份的故交了,竟是無人相幫,最後還是現在的老婦,當年的少女,頂下了郡王的責怪。
那位郡王也是個小心眼兒,你不是看不上我,不願為妾嗎?想要當妻,好啊,你就去當僕役的妻子吧!那位被僥倖點中的郡王府僕役,郡王千料萬算,竟是沒想過那人是星族人,其父還是星使。
當然,那個時候,那人的父親早就死了,留下他一個,他什麼都不知道,也是成婚有孕之後,老婦才發現自家丈夫竟然是星族人的,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在星族人眼中,無論他們星族人在外域做什麼,哪怕就是討飯,都比外域之人高貴。
在這種價值觀下,除了那位郡王和當了郡王妃的大姐覺得解氣,無論是老爺還是貴婦,都沒把這件事當什麼懲罰,只在最初愁苦了一段時日,發現女兒有孕之後,那簡直是見天地喜滋滋。
誰都以為是因為女兒有喜才如此,並不知道他們是慶幸得了個好女婿,這要是自己找,誰能知道郡王府的僕役之中竟然有一個星族人呢?
可不是千挑萬選的最佳女婿?
再之後的日子,活動一下,讓女婿脫離了僕役身份,不受郡王府管制,女婿離了郡王府,不知道何處可去,想到父親曾經說過的老宅,一家人在老宅之中找到了那位星使留下的書籍。
比起老爺和貴婦這兩個半吊子星使的水平,那位星使的水平就高多了,在外域不能回之後,得子之後,就想辦法要讓兒子長生,他的辦法——紀墨最想聽這段兒,然而老婦只約略說了說,人老了回憶往事,哪裡還有成體系的,想到哪裡說哪裡,想到門口的棗子樹,就會說兩句棗子好吃,那年做棗糕什麼的。
她們兩個都清楚是怎樣的方法,也都沒有細說,只苦了紀墨這個旁聽的,聽了一堆的舊日過往,情意綿長,愣是沒聽到那個辦法是什麼。
這一次的小坐之後,兩人也再未來到這裡,小樓空蕩蕩,紀墨一個遊蕩來回,白日坐在窗邊兒觀湖景,晚上站在樓上觀星,虛度日月。
【請選擇時間,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四千年… …】
「一千年。」
末了還是沒能聽到那個方法,紀墨有些遺憾,想著這一次是否還能再見到那對兒母女,別的不說,只說那貴婦,若能再見,也許有機會再聽到那方法。
「或許這次也能看看能夠長生的星使到底能夠活多久。」
就跟很多人不願意別人問自己年齡一樣,星使之中,這個問題也挺忌諱的,只說那些長生的,不是說獲得年歲越多就越厲害,但相對的,同樣是能夠使人長生的命星,不同的星使同一顆命星,獲得的增長幅度也是不同的。
研究得好,學得深的,可能動輒就是千年百年的壽命增幅,而那些學得不好的,可能增長個一兩年壽命,也就是聊有勝於無吧。
從這個角度來講,老爺和貴婦這一對兒星使,也算是星使之中中等偏上水平的了,紀墨的「半吊子」評語,是相較於那位能夠想辦法讓普通星族人繞過擇定命星這一步而長生的星使來說的。
便是紀墨自己,跟那一位留下的方法來比,可能也只是「半瓶水晃蕩」的程度。
這一點,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2s 3.75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