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廣濟每天的日常都很規律, 早上聽著晨鐘起來,一同到殿堂之中念經,佛家廣開方便之門, 哪怕並非本寺僧眾,也可以在殿堂之中念經, 只要不去打亂他們的固有排序,擠占位置就好。筆神閣 m.bishenge。com
在山中景色好的時候,有留宿在寺廟的香客也會在和尚們早課的時候到殿堂來,站在邊緣的位置, 半通不通地跟著念經。
總有人說這樣能夠洗滌心靈,更容易找到人生的意義。
廣濟本來就是僧人,僧服也跟大家相差不多, 就是色號的差別, 可能是常年在外,他的衣裳很多都洗得泛白, 不復之氣的顏色, 而樣式之類的, 天下的僧服可能都差不多。
紀墨自己穿的是小號的僧服,顯然, 小寺廟沒有那麼多講究,不會專門把和尚和沙彌的衣服分出一個不同來,只有大小不同而已,最關鍵的是, 和尚穿舊了的衣服改一改給小和尚穿,正好。
布料柔軟, 反而比新的還要更舒適一些, 就是耐久度不高, 小和尚們蹦蹦跳跳,爬高上低的,很容易就會給衣服開個口子,那時候,就會找大和尚去縫。
一眾小和尚光溜溜的小雞仔一樣在旁邊兒圍著,大和尚縫好一件,他們穿一件,嘰嘰喳喳地,全不覺得羞恥。
若不是寺廟之中服裝也是有規定的,他們說不定會更喜歡光著到處跑,無拘無束地享受陽光的照射,釋放對自然的熱愛。
紀墨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可能是羞恥心太重了,往往,他等不及大和尚縫衣裳,就會自己借了針線來,慢慢地縫。
大和尚不放心,開始還看了幾眼,發現除了慢點兒,手法上竟是沒什麼錯誤,也就不管了。
紀墨的這點兒水平,也是好幾個世界鍛煉下來的,卻也就局限在縫個破洞的份兒上,自己製作衣服還是不能。
即便如此,也足夠紀墨在一旁開個攤兒,給其他的小和尚縫補衣裳了。
廣濟卻不知道這個,看到自己換下的僧服被縫好了後,有些意外,拉住寺中的師兄詢問「不知是哪位師兄幫忙,正要謝過。」
「不就是你那個小弟子嗎?你可是好福氣啊,有個這樣懂事貼心的弟子。」
被拉著的和尚唇角含笑,紀墨跟廣濟的事情,開始還沒誰注意,當日下雨,本來就沒多少人在,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不是多話的,背後搬弄是非的那種,所以本來沒人知道紀墨要拜師還沒拜成的糗事。
可耐不住紀墨天天往雲水堂跑,見到人問就說廣濟是自己的師父,哪怕現在不是,將來也一定是。
這樣的篤定,真的是把自己的後路都給斷了。
不少心向本寺的僧眾還覺得紀墨這小沙彌委實有些不識好歹,寺中莫不是沒有合適當師父的嗎?怎麼就非要拜個外人?
若是廣濟有著什麼出眾的才能,比如說是個法師,那可真是唐僧一樣人見人愛,誰也不會質疑紀墨為何如此選擇,可偏偏廣濟來了這些時日,也沒見做什麼貢獻,天天往藏經閣鑽,也沒多給他們做一份兒工,哪裡好了!
所以,有些和尚,嘴上不說,心裡頭是覺得紀墨這等小白眼狼,著實是不知好歹,吃著寺里的,住著寺里的,卻想要跟外人跑了,當真是養不熟。
但另外一些和尚,不曾想這麼多,只覺得有意思,小和尚就像是另一個物種似的,每日裡的圈子跟他們都混不到一起去,便是真的在一個場合出現了,看著他們自己鬧出的小亂子,拿著掃帚都能把自己掃走的樣子,也只覺得好笑。
枯燥的生活因為小和尚們多了些樂趣,不少心性還比較年輕的和尚,對這些小和尚很有好感。
紀墨因為太老成了,反而不在這個範圍內,但他這一次做的事情,讓他們有一種「啊,他終於也犯蠢了」的觀感,反而覺得親切。
還有那種俗心未泯的,打趣廣濟「他這麼誠心跟著你,不然你就收了他?反正早晚都是要收弟子,收這個又有什麼不好呢?」
他們此前跟廣濟不熟悉,無論是年齡差距,還是非本寺出身,都是個隔閡,但這件事一出,不僅覺得紀墨這小大人兒可親了,連帶著廣濟,也覺得有意思,言語都多了些親近。
這樣的變化,是紀墨沒有料到的,同樣,廣濟也意外自己的好人緣兒,他在其他寺中掛單,可不曾又被人這樣親近。
能夠開玩笑,多少就是親近之意了。
難得有些受寵若驚的廣濟那時候沒好表態,只說「再看看」,可心裡頭已經有八分肯了,是啊,反正遲早都要收弟子的,這一個也沒什麼不好啊!
弟子總是要帶在身邊兒從小培養的嘛!
想是這樣想,等到第二日,再見紀墨,依舊是一句口風沒露,什麼都不表態,維持著之前的樣子。
他想要考驗這孩子的性子,本來以為再有兩日就差不多了,哪裡想到這一日沒見到紀墨去藏經閣,他還有些失落,以為這孩子放棄了,原來… …
衣服上的針腳,不仔細看,還真的不覺得會是孩子的手筆。
「他還會縫衣服?」
「可不嘛,正好,他現在還沒收攤兒,你去看看吧,就在… …」
和尚好心給廣濟指點,他們這些人心中存著的念頭就像是在看故事書,最後成或者不成,都想要知道一個結果,當然,如果是圓滿的結果就更好了。
「收攤兒?」
廣濟有些懵,怎麼,寺中還要擺攤兒嗎?
順著和尚指引的地方,廣濟一路往過走去,就在水邊兒。
寺廟雖小,風水卻好,座山臨水,從山上而下的溪流並不深邃,經過寺廟的西側,溪水旁有條石,簡單壘砌,好似台階一樣,像是本來想要建什麼,後來沒有建成,荒廢在這裡的。
一個青年和尚坐在高處的條石上,他的身邊兒放著一個針線笸籮,正拿著一件小僧衣在縫著,低著頭的樣子很是認真,並不為身邊兒小和尚的嬉鬧所影響。
唯有那些潑水玩兒的小和尚把水花帶過來的時候,他才會抬頭看一下,嚷嚷「水莫過來,水莫過來,濕了要著涼的!」
嬉笑著的小和尚才不搭理他,自顧自揚起水花,打著水仗。
他的腳邊兒,坐在低一級的條石上的就是紀墨,紀墨側身坐著,懷裡也捏著一件小號的僧衣,穿針走線的,動作半點兒都不含糊,只是他的手要教大人小很多,看起來便總讓人擔心,那小小的針尖,會不會一下子戳到他的手裡。
青年和尚縫一會兒,也會看看紀墨縫的,遇到一些地方,還會給他講一講,讓他該怎樣縫更好,更結實。
小和尚們,穿衣不講究多麼美觀,結實最重要,在此基礎上就是整齊了,起碼一眼看去,不是乞丐裝的樣子就是最好了。
和尚們身上穿的,也代表著寺廟的顏面,這樣的潛意識,大家都有的,平常穿的都會注意,就是打補丁,也儘量弄得不那麼顯眼。
當然,還有一種僧衣是反其道行之,百納僧衣,用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布料拼接而成,看起來像是乞丐裝,樸實得很,其實麼… …
「咱們寺里從來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兒就好了。」
裝窮?沒必要。
更不用以此彰顯某種德行,德行都是要看平日裡的施粥救災,可不是體現在衣裳上。
更何況,好好的布料非要剪裁成那樣再拼合,所謂的百納僧衣,造價更貴的事情,難道大家不知道嗎?
青年和尚的父親是做裁縫的,有些事情可是清楚得很。
紀墨不知道這些,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點頭就是了。
於是,廣濟看到的一幕就是青年和尚耐心教授,紀墨耐心領受的樣子,背景是一片碧水,和嬉鬧的小和尚,有種鬧中取靜之感。
紀墨敏銳,察覺到有人看自己,抬頭看去,發現是廣濟,臉上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叫了一聲「師父」,跟青年和尚打了招呼,就暫且放下衣裳,跑著過來廣濟這邊兒。
這一片兒的地上並不平整,多了些碎石之類的,看著紀墨顛顛跑來,身子一顫一顫,好似不平穩一樣,廣濟下意識先伸了手,是要護著的樣子,怕他摔倒了。
「我可還沒同意收你做弟子吶。」
廣濟嘴上還在堅持。
「可我知道師父心中是許了的。」
紀墨眉開眼笑,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就在不久之前,來自系統的提示讓他明白自己的拜師任務完成了。
他當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多看名著還是有用的,西遊記不能照抄,但唐僧通過一件虎皮裙收了孫悟空的心這一條,卻是可以借鑑一下的,誰說弟子不能孝敬師父了?他現在年齡小,做些不合實際的孝敬未免過於虛偽假飾,但縫補個衣服什麼的,剛好也是自己能做,並一直在做的,就不顯得突兀諂媚了。
這是紀墨在看到廣濟僧衣上的破洞時想到的,結果麼,果然很好。
衣食住行,這四大樣,總有一樣是人逃不掉的。
和尚,和尚又怎麼了,和尚也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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