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後面的幾天, 紀墨認真地做著鑄劍的工作,一步步修治出符合理想的劍形來,淬火磨礪,磨礪開刃, 當最後一步開刃完成, 把所有配件都配備齊全,看著那符合理想的劍光,紀墨的臉上卻並沒有露出笑容來。讀字閣 m.duzige.com
一線緋紅, 似乎是因為當初被金屬溶液衝擊的時間產生了微弱的誤差, 些許淡紅色被衝到最上面, 成為劍柄附近的淺紅波浪, 就在護手的前方, 如同微微波瀾, 正在起伏。
細長的劍身能夠做到這個時代最細的那種了,再細,不是脆, 就是易折, 便是如此, 因劍身長度,輕輕彈一下,似乎能夠看到劍尖的微顫, 使用起來, 也可以想像, 這把劍, 比軟劍硬,比硬劍軟,若非添加了一定比例的增添柔韌度的礦石,恐怕很難保證使用的時候不出問題。
便是如此,它的壽命到底如何,還要再看。
「已經很不錯了。」
孔師傅微微點頭,拿著長劍,試著抖出了兩個劍花,的確不好掌控,但掌控好了,未嘗不能出奇制勝。
再想到深居內宅足不出戶的紀夫人,對方恐怕也無需用劍去對付什麼人,這把劍的外表足夠華麗,已經夠看了。
鋒銳之處,他著意看了看劍刃,很不錯,比想像中更好。
「嗯。」
紀墨點頭,對這句讚許,並沒有驕傲自滿的意思,本來應該很高興的,然而,看到那一抹紅光,想到其中蘊藏的一條人命,他就怎麼都笑不出來。
【主線任務鑄劍師。】
【當前任務專業知識學習——(91/100)】
一把劍,增加了一點專業知識,這還是第一把劍才有的優待,後面再增加,恐怕就不是一把劍加一點了,回想上一個世界的經驗,紀墨很明白,看似很少的「9」點,也許就是九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更多的樣子才能夠積攢出來,是個漫長的過程。
之前明明很心急的,但是到了此刻,卻又前所未有地靜下了心來,紀墨準備用二十年的時間去集齊這最後的「9」點。
下午的時候,跟孔師傅告別,紀墨早早就拿著劍回到了小院之中,紀姑姑在後面念經,這個時間,她一向都是沉浸在經文之中的,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讓她獲得足夠忽略時間的平靜。
紀墨拿著長劍,那皮質劍鞘也是他親手做的,選擇了漂亮的白色皮子,上面鑲嵌的紅寶石排列若梅花,經霜更艷,經雪更香,若有香艷留霜雪,不向人間尋芳菲。
他覺得,紀姑姑的品格就如寒梅,該有那凌霜傲雪的姿態,縱然風吹雨打,縱然烈焰焦灼,最後它依然能夠挺立在風雪之中,淡然面對新一輪的風刀霜劍嚴相逼。
飛虹留影,留下的是那一抹無與倫比的紅,留下的是那一瞬無法磨滅的光,這是他之前想的,想得好好的,然而,當這把劍中已經先藏了一條人命之後,他不知道還怎麼把自己的理想加注其上。
跪在蒲團之上,長劍放在膝上,他沒有跪拜,仰面看著那好似俯視微笑的慈悲菩薩,若真有神佛,面對這等劍,又該如何想?
「噗通」一聲,膝蓋砸在地磚上,脆響,紀墨扭頭,就看到白石跪在一旁,他俯下身,哐哐哐連著磕了幾個響頭,似對佛像,似對紀墨說「都是我的錯,我只是不想讓主人的心血白費,當時——不能耽誤了。」
是,當時是沒時間了,沒想到孔師傅會突然提出人祭,那樣短的時間,本來都要引出金屬溶液的時間… …
「我等劍奴,生來就是為了鑄就名劍,我有私心,這才投入他人,下次… …」
白石繼續說著,似乎就要說下次自己會投身豎爐之中了,卻被紀墨打斷「沒有下次,再也沒有下次了,下次,提前準備牛羊,如果一定要,就用牛羊來試,於鬼神眼中,我等跟牛羊又有何區別?我一定要試一試,若能成,以後的劍奴,只是輔助鑄劍,不會再被祭祀。」
「主人慈心!」
白石也不起身,在地上轉了方向,面朝紀墨深深叩拜,這一次,他的頭沒有磕響,眼中卻流出了淚,七年的時間,尤其是近一年的朝夕相處,他看明白了紀墨是怎樣的主人,也明白這句話對方是真心的,哪怕為了這一刻的真心,他會感激的。
喉中哽咽,多少話似乎都說不出,只是伏在那裡默默流淚,一會兒淚水就把地上打濕出幾朵碎花。
「這件事,我不怪你,起來吧。」
長長嘆息,紀墨想,他沒辦法怪任何人的,他們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宛如有人對你說,你生來為奴,就該投火而死,那麼,做還是不做呢?他們,都是受害者。
心中那點兒怨氣還憋著,卻不能對白石發泄,紀墨聽到後面動靜,似乎是紀姑姑起身了,這才趕忙站起來。
紀姑姑看到他手中長劍,那白色鑲嵌了紅寶石的劍鞘實在是太過漂亮了,讓人看一眼就想到踏雪尋梅的美好意境,「這是你鑄的劍?可取了名?」
「劍名飛虹,若飛如虹,一線留影。這把劍,是女劍,我專為姑姑而做,還望姑姑喜歡。」
紀墨踟躕著,還是雙手把劍遞了過去。
紀姑姑先接過劍細看,長劍出鞘,那一抹亮眼的緋紅,讓人聯想到它的名字,相得益彰,的確是很美,剩下的,手上一抖,長劍似有嗡鳴,又似夾著風聲,頃刻間落下,直接削掉了一塊兒扶手,切面平整,毫無斷層。
「嗯,是把好劍。」
還劍入鞘,紀姑姑的眼中已經有了滿意之色,紀墨還是頭一次見她使劍,那一招雖簡,卻也透著凌厲,不似她一貫念佛的悲憫慈祥。
「姑姑喜歡?」紀墨已經看到了紀姑姑眼中的滿意之色,卻還執意問出一個答案。
紀姑姑微笑「喜歡,墨兒的第一把劍就想著送給我,我當然是喜歡的,哪怕,這劍已經先沾了人命。」
紀墨訝然,雙目對上了紀姑姑平靜的眼,對方竟是看穿了自己心中糾結,當下也不掩飾,直接問「姑姑早就知道血肉祭劍,知道劍出是要人祭的,為何不早早提醒我?」
那樣,他就能早早準備牛羊相替,就不會有人因祭劍而死。
紀姑姑看著紀墨,心中喟嘆,這慈悲性子,也像弟弟,這樣想著,她的目光也隨之柔和了幾分,「你可知,為何祭劍需要用人?」
「不知。」紀墨賭氣說,他當然能夠想到一些理由,一些他們認為的理由,人為萬物之靈長,以人祭劍,也許他們會覺得這樣就能讓劍沾染上靈性,與眾不同?
如干將莫邪,夫妻祭劍,劍成夫妻。
「你以為,劍是什麼?」紀姑姑再次審視手中長劍,一毫一毫細細地看過,似乎能夠看到那千錘百鍊的痕跡,看到那從無到有的過程,她頭也不抬,不待紀墨回答繼續道,「劍,是兇器,無論多麼好看,無論多麼有名,都無法改變,它是收割性命的兇器。既是兇器,自當以血相祭… …殺人最凶,以人相祭,可增凶氣,可悅鬼神。」
這個說法,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紀墨驚訝,看向紀姑姑,卻只看到她毀容不太嚴重的側臉,一縷碎發滑落鬢邊,遮在耳前,耳上綠寶蔭蔭,一襲暗綠色的衣裳,讓她整個人更多幾分嫻靜之感,連那猙獰傷痕都不再太過嚇人了。
「你捨不得祭劍的人命,又怎忍心鑄造殺人之劍?」
紀姑姑再度把劍收入鞘中,持劍在手,回頭看向紀墨,輕聲問「如此,你可還要繼續鑄劍?」
「鑄!」紀墨回答得毫不猶豫,同樣堅定的還有那一定要更改的心,「是,劍是兇器,必然要傷人害命,但持劍之人,可以選擇,是殺那些有罪之人,是以殺為護,還是無端殺戮,我想要鑄造的劍,是令惡人聞風喪膽之劍,這等劍,不該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不該讓它蒙塵。」
當然要鑄劍,當然要成為鑄劍師,但,即便是鑄劍師,也不意味著一定要輕忽人命。
「人有別,劍亦有別,我的鑄劍術,不用人祭劍,我(鑄造)的劍,是兇器,卻也是保護。」
金聲玉振,自當振聾發聵,紀姑姑看著紀墨,這個孩子,還是不一樣的,跟弟弟完全不一樣的。
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那瘦小的身體之中似乎有一種令人為之側目的力量,紀姑姑看著他,眸中似有淚光閃爍,「明日起,孔師傅就不會再來了吧。你的第二把劍,想好了嗎?」
「… …嗯。」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變換,但紀墨還是回答道,「已經想好了,我要鑄造一把重劍,泰山之重不足托,當以巨闕擎天阿。這把劍,我希望它名巨闕,鈍而重,堅而硬,劍氣縱橫萬里平,千軍生死一劍傾… …」
他還記得初見孔師傅時候,對方豪邁而吟的歌,縱無樂聲相陪襯,自有豪氣沖九霄,這般氣概當有這般劍,就可惜他在起名上還是沒什麼天分,只能偷用名劍之名,希望不辱此名吧。
「巨闕麼?好名字。」紀姑姑微微點頭,這般名字,不知道是怎樣的劍,才能補上此「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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