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那天, 紀墨回去得有點兒晚。筆硯閣 m.biyange.net
葛山沒有等他,自己吃完了飯,正坐在那裡歇著, 見到他回來了, 掀了一下眼皮「捨得回來了?」
這陰陽怪氣的腔調, 肯定是生氣了。
紀墨知道他可能在氣什麼,葛山對自己的專業有多專業是沒有數的,見到那道人的風度,敢訕笑著上前說一句就算是勇氣了, 後來被別人無視,氣到面紅耳赤, 還是不敢當面爭辯, 仿佛對著那人的外形, 就已經先矮了一截似的。
所以,哪怕他不想要讓紀墨去請教別人這些專業知識,也不好直接說出口, 怕人不聽令,更怕人反唇相譏,這點兒心思表現出來,就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了。
「爺爺, 我在山上碰見了那富戶家的少爺, 對方跟我請教墓葬禮儀, 我給說了說……」
紀墨對那個問題避而不談, 掐頭去尾地說起了自己在山上做了什麼, 至於是那少爺是跟道人請教, 道人推給了自己這樣的小事, 就不必給葛山細說了, 都是細枝末節,沒必要。
「你,你還能說什麼,那少爺還在不,我去說!」
葛山對自己的形象,有些時候有點兒沒數,這會兒積極起來,完全忘了自己的外貌條件是有多麼不討喜。
紀墨見他急急忙忙就要提鞋子往外走,連忙攔住了,「富家少爺,哪裡能夠多待呢?他問了兩個問題就走了,我是這麼回答的,爺爺聽聽看,可還對?」
說著,紀墨就要開口說自己的回答,只說話的時候,突然捂住肚子,好像肚子叫了一樣,話到嘴邊兒就換成了「還有飯沒,我都餓了。」
「有,自己去盛,多大了,還要我給你餵到嘴裡啊!」
葛山這樣說著,擺擺手,瞪了紀墨一眼,覺得他這種一出門就上廁所的習慣實在是不好。
要緊的事兒還沒說,雜七雜八,非要又說些別的,耽誤時間。
吃飯的時候,顯然不能好好說話,紀墨也沒準備再重複一遍自己的回答,只說了那少爺的問題,然後就說「我都照您平時給我說的回了他,他也沒說什麼……」
葛山教紀墨的時候,都是按照以後會有接班人的想法來教的,這種教學既不系統也不具體,多數時候還帶著點兒顯擺的心思,給紀墨炫耀自己懂得的知識多,跟村里那些蠢人不是一道的。
他是常常以此來說明自己為何不受歡迎的。
也就是曲高和寡的理由,不過他不會那麼溫雅的詞兒,就直接說「尿不到一個壺裡」這樣的糙話,再要說,就說自己的夜壺都是有花紋的,言外之意,那些隨地大小便的,完全不配跟我比。
咳咳,這個事麼……
紀墨吃著飯,沒想那麼多,見到葛山聽到這兩個問題就沒了興趣,也知道葛山的意思了,看,夏蟲不可語冰,他們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這麼蠢!
也是話趕話,葛山突然想要聽聽紀墨是怎麼回答的,問了一句「我是怎麼教你的,你說說!」
本來紀墨以為聽到那少爺問得問題是多麼淺白,葛山就不會有考較的心思,他也就不用重複一遍那些回答了,口乾舌燥的他,在廚房灌了一瓢水才緩過來,嗓子都要冒煙了,真的不想說話,不過,葛山難得考較一次,他能說「不」嗎?
紀墨快速咽了嘴裡的飯,把自己那些話又說了一遍,說得更直白了一些。
葛山聽了點點頭「還行。」
他以前很少考較紀墨,這回一問才發現,原來紀墨掌握得還不錯,好像離退休享福更進了一步,他的心情也好了些,問了下山上修墳的進度,那天見了道人的安排,他也多少知道一點兒對方想要布置成什麼樣的。
算算時間,再有兩天就差不多了。
「封土的那天咱們再去看看……」
葛山拍巴掌決定。
紀墨抬頭看他,這麼鍥而不捨的嗎?
「看什麼看,去了就是一份兒錢,懂不懂,這種事兒,一定要積極點兒,你不在,沒人給你留著錢。」
葛山說著話,在紀墨的頭上拍了一下。
紀墨看著剩下的幾口飯,吃還是不吃,是個問題,幾天沒洗頭了,會被拍下頭皮屑嗎?
不過,葛山這心態挺好的,他還以為他肯定會為那些人的看不上而傷心難過,現在看來,頂多是不甘心,傷心是必然沒有的,面子上掛不住才是真的,最重要的可能還是這件事背後所牽扯的錢財損失。
道人就是來搶錢的!
眼看著落在碗裡的肉被對方搶走了,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那天跟道人相談甚歡之後,紀墨也沒緊著再去找對方,放著葛山這麼一位系統認定的專業知識第一人不請教,急著去跟別人博採眾長,也有些捨本逐末了——碰上了問問是應該,問過之後,對方什麼水平,也大體有數,自然就沒必要著急了。
這一天是個大日子。
富戶自從回來之後,又是修路又是增加族田,做了不少好事兒,族長都要高看對方一眼,祖上都是一個祖宗,對方修墳,說大了,也是全族的大事兒,花花轎子人人抬,這會兒就很給面兒地讓有關係的族人都動了動。
一族人,不是祖宗也是親戚,哪裡能夠不走動走動呢?
於是,這一日格外熱鬧。
葛山的輩分大,往常也都是他主持這樣的日子,這次有道人在,就把他擠到一邊兒去了,那富戶會做人,並沒有直接不讓葛山參與分紅,還給他說了些「這麼多年勞苦功高」之類的勉勵的話。
讓葛山聽得很順耳,被閒人嘲諷兩句的時候,也只輕哼一聲,沒有在這種日子罵人。
紀墨跟在葛山後面,他輩分小,本來是站不到前面去,也就是跟著葛山,身份特殊,這才能夠在前面混了一個位置,能夠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修墳的最後一步就是封土,這個封土是象徵意義的,留著那麼一塊兒磚,或者一鏟子土,等著富戶親自動手,有個子孫孝敬的意思在。
富戶挽起了袖子,在道人的示意下,輕車熟路地完成了這一步驟,很好,沒出什麼問題,墳修得不錯。
後面就跟開表彰大會似的,族長很給面兒地在墳前給老祖宗做了些匯報工作,把富戶的出身來歷,取得的成績,包括得了幾個兒子幾個女兒,兒子親戚都是誰,女兒嫁了誰家,都說了說,必不可少的還有富戶最近給村中做的那些事情。
自然,這麼短的時間,修路是肯定沒完成的,但可能錢已經到位了吧,總之,這一條「功績」是也被念出來了的,要讓大家念個好兒。
其中說到「族田」上,好些人有了些喜色。
族田的作用,主要就是用於祭祀之類的事情,葛山和紀墨的衣食,說起來也是來自於族田,若要類比就跟班費差不多,不同的是土地是能夠種糧食的,於是這族田一添置,那是年年都收益。
也許這收益不夠穩定,但對族中很多人來說是比較重要的,鰥寡孤獨的老幼病殘,都是需要這些族田來養的。
若是有人要讀書,族田也是可以供的,再有就是祭祀這樣的大事兒了,需要的東西,也是族田的出產來置辦的。
總之,族田是有利於全族的事情,甭管最後到底幾個人享受到了。
有了這一出「表功」,再說到下面的修墳完成需要慶祝這樣的事上,來參與的族人就都很誠心了。
有人分發香燭,接到的人,也都能誠心誠意地躬身行禮了。
這裡面,因為親緣關係的遠近不同,族人輩分的高低不同,再有年齡大小的不同,隊列也是有講究的,連上香的次序之類的,都是要排一排的。
這些工作,葛山也負責了一部分,他一點兒都沒留情,對那些之前嘲諷他的,不是巴掌,就是腳,都不正經說的。
場合嚴肅不能嬉鬧,被打了一巴掌踢了一腳,覺得對方勁兒大的,也都不好言語,乖乖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上香。
這樣的大場面,一二百的族人,忙而不亂,紀墨還真是看得心中暗贊,家族之威,看現場秩序就知道了,古代的族規什麼的,存在就有道理,在基層管理方面,也是助理大於掣肘。
消磨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大鍋吃飯,流水席。
富戶半點兒沒吝嗇,滿面紅光的,好像剛辦了什麼喜事一樣,臉上一點兒悲色沒有,還帶著點兒歡欣鼓舞的意思。
因他心情好,葛山等人得到的賞錢就很豐厚了,連紀墨也有了一份兒,那道人還特意把他叫到身邊兒,又給了他一份兒賞錢。
紀墨退回來,就得了葛山的注目,直到紀墨識趣地把所有賞錢上交,葛山才眉目和悅「你還小,我給你留著,以後你再用。」
這種話,跟所有大人騙小孩兒壓歲錢最後拒不歸還一樣。
紀墨也沒在意,錢財這種事,對守墓人來說,是必須,也不是必須,古代的鄉村生活,很多時候,錢都不太用得到,更何況,守墓人也沒什麼時間趕集之類的,更是少有花錢的地方,村中買東西,以物易物,拿蛋換米,都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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