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老者的這一番誇獎, 紀墨並沒有完全領受,以樂聲順氣的想法是他冒出來的靈機,卻也不是全無蹤跡可尋, 有人可因一句話而生氣,從而怒氣傷肝,他不過是把那一句話換成了一首曲子,以樂聲引動人心所向,或怒或傷,也就是老調重彈, 沒什麼新意。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這就像是有些人聽一首歌, 聽出些哀思而落淚一樣,這種程度的「哀思」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損傷, 說起來的「玄乎感」也就會因為作用不大而落下去, 沒有那麼令人驚訝。
紀墨跟老者又聊了聊, 說起自己其實是樂師,初來府城, 想要找個樂師的活兒干云云。
他也沒指望老者幫忙, 就是說到了,聊了聊自己的狀況,沒想到老者轉頭就送了一個驚喜給他, 讓他去參加府樂考核, 通過了就能夠成為王府樂師。
這王府說的是北陳王,這位王爺是先帝的第七子, 早年就有喜好音律的名聲,老了老了, 這層喜好更勝一籌, 基本上年年都在召樂師, 除了宮廷樂師之外,也就他的王府之中樂師最多。
這老者也不是別人,就是北陳王府的府醫,原來也是御醫之流,後來北陳王開府,他就被先帝指派出來,成了專供王府的府醫。
他也沒想紀墨當面謝他,而是知道了他的住處之後,直接把消息送到紀墨的宅院之中的,不知所以的管家看了,格外驚喜,總覺得自家少爺身上多了些神秘色彩,這才出去一天,才來到府城的第二天,就能接到這樣的帖子,實在是驚喜。
有了這件事,才覺得時間不夠用,管家張羅著下人給紀墨換裝,忙碌了幾天這才準備妥當,一身從頭到腳的簇新,只等著去參加府樂考核了。
因王府年年都在招收樂師,這方面需要考核什麼,外界也有些傳言,管家派了人去打聽清楚了,回來一一告訴紀墨,讓他心中有個準備。
紀墨第一次發現管家這樣好用,很多事情,不用他說,人家已經主動做好了。
看了看,問題不大,當天就直接空手去了。
府樂考核有點兒像是面試,把人領到樂器房,讓人挑選拿手的樂器,選擇好之後就從現有的樂譜之中抽出一份來演奏。
這裡面有個機緣的問題,若是抽出來自己不會的就糟糕了。單單一人被面試,連濫竽充數都不行,只能硬著頭皮上。
要能看得懂樂譜,分得清這樂譜是琴譜還是簫譜笛譜,不一樣的樂器,所用的譜子樣式也是不同的,並不能一概而論,若是與選擇的樂器不合,還要考慮更改的問題,不能完全照著曲譜上的來。
看起來簡單的面試,難度一樣不缺。
紀墨不知道宮廷樂師是怎麼考的,況遠從未說過,紀墨懷疑況遠就從未考過,況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世代樂師,幾乎壟斷了宮廷樂師一職,況家人,還需要考嗎?
誰敢考?
誰又有資格考呢?
這第一次參加府樂考核,才發現其中的不簡單,想來,宮廷樂師的考核應該更上一層樓才是,如此也分不出皇家所要的優秀是怎樣的。
考核的第三部分是合奏,有兩到三個樂師配合,能夠一同奏出一首曲子來,這個合奏不是說從頭到尾大家一起開唱就可以了,如同大合唱一樣,也要講究一個樂聲的切入問題。
在什麼樣的時候,切入怎樣的樂器聲音更好,能夠達到更好的效果,在什麼樣的時候,兩三種樂器共同發聲更好。
曲譜都有現成的,他們要做的就是選擇,選擇最適合「成團」的曲子。
若不是這樣嚴肅的場合,紀墨還真的覺得有幾分像是男團選拔一樣,都是不認識的樂師,聚在一起各自分配,然後就迅速組團出道,共同完成一首樂曲。
當然,沒歌,就是曲子。
紀墨和兩位樂師一見面,有一位本來就是府樂了,直接乾脆利落地說了自己擅長哪樣樂器,哪個曲子最好配合。
另一個跟紀墨一樣都是這日來考府樂的,隨著他的樣子說了擅長樂器和曲目,表示自己不會那個曲子,換一個比較好。
紀墨也有樣學樣,略指了幾種曲子,徵詢他們的意見,是否可以。
短暫的交流之後,大家再說了一下什麼時候切入什麼音,自己掌著什麼音,就把曲子分配好了。
連排練都沒有的,直接就上了。
這種緊張的考核莫名還有幾分刺激。
紀墨第一次跟人打配合,生怕出什麼問題,一直小心翼翼,直到一曲終了,什麼毛病都沒有,這才鬆了一口氣。
負責考核的人也不賣關子,直接宣布他們考核通過,自此後,紀墨就成為正式的王府樂師了。
聽到他們兩個考核通過,那個本來就是府樂的男人才笑著道了一聲「恭喜」,「兩位的加入,也能不失佳樂。」
他這才與他們通報了姓名——梁銳。
「何竹生。」
「紀墨。」
聽到那跟自己共同考試之人名為「何竹生」,紀墨多看了他一眼,他還記得早年況遠屬意過這樣的名字,曾經想給自己取名如此,沒想到還真有這個緣分碰見這個名字的人。
他多看了一眼,那何竹生就問起來,聽到紀墨說出緣故,不由一笑「那咱們還真是有緣。」
三人略說了幾句,就由梁銳出面,帶他們去安置,「若在府外有居所,休沐的時候也可出去住,但平時最好還是住在府內,若是王爺有需要,可隨叫隨到,不至於耽誤事情。」
「咱們樂師都住在這邊兒,隔壁就是舞姬,雖是相鄰,卻不可侵擾,尤其是不可與舞姬多有瓜葛,此為大忌。王府之中,規矩嚴厲,這等事情上,不可含糊,小心送了自己性命還不知為何。」
梁銳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都嚴厲一些,還似故意恐嚇兩人一樣,說「你們看府中年年都進樂師,可我告訴你們,真正留在這裡的可沒有多少,那些沒留下的,你們猜猜,都去了哪裡?」
何竹生嚇得一哆嗦「不敢,不敢,那些舞姬都是王爺的人,我等哪裡配享用?」
這話一出,顯然他剛才其實是有些浮動的小心思的。
這就好像男校旁邊兒就是女校一樣,若說沒點兒好奇張望的心,那都是假話。
紀墨衝著梁銳道謝「多謝梁兄直言相告,我此來就是做樂師來的,多餘的事情,不會做。」
梁銳明顯對紀墨的回答更滿意,微微點頭「知道就好,王爺也不是什麼嚴厲的人,只要不是故意犯錯惹得王爺不悅,賞賜還是很豐厚的。」
「怎麼有人故意犯錯?」
何竹生覺得不可思議。
「總有人以為王爺聽不出來,心存糊弄,又或者是那等想要欲揚先抑,一鳴驚人的。」
這年頭,想要搏上位的人不要太多,樂師也是如此,重視和不被重視,待遇會差很多,同樣,機遇也差了很多。
「莫不是還有什麼升職空間?」
紀墨不太懂這個,直接詢問。
「升職空間?」
梁銳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個意思是什麼,便道「若是得到王爺賞識,也許能夠被送入宮廷,成為宮廷樂師,或者是直接改換門庭?」
他說得也不是很確定,顯然那樣出頭的例子太少。
「改換門庭?」
何竹生關心這個,眼睛都亮了。
樂師的職業聽起來很好,可不要忘了,樂師終究還是匠籍,算不得多麼尊貴,只是來玩並無白丁,看起來也多了些富貴景象,其實根底里還是比不得那些文人書生的。
梁銳輕笑一聲,看他「你若想要,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被王爺看重了。」
若是看重,自然什麼都有可能,否則,什麼都不用想了。
這世上的許多規矩,在權貴的眼中,不過是翻手覆手之間可以操作的東西,輕鬆就能逾越的界限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跨出的一步。
何竹生沒有氣餒,點點頭,他自然也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和難處的。
紀墨沒有吭聲,被問起的時候才說「我就想要做樂師,做樂師就很好。」
他這輩子的任務就是樂師,若是不以樂師聞名,談不上專精,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樣的思想顯然不太能夠得到認同,梁銳認為他不肯交心,微微皺眉,後面就不願與他多言。
何竹生同樣也生了幾分排斥,普通人中碰見一個想要做聖人的,第一時間恐怕不是拜倒在聖人的光環之下,對其生出多少崇敬佩服來,反而覺得此人沽名釣譽,城府太深,不知道是怎樣盤算,不是一個能夠為友的。
古人的道德,做與行未必一致,但若是說得太過高調,不是曲高和寡,就是把自己架起來,不與眾人同,本身也是孤傲之姿,並不討喜。
在這個世界,紀墨少與人接觸,又習慣了與況遠高談闊論,竟是沒想到和光同塵的道理,一句在他看來很普通的話,直接把自己分了群,孤立起來了。
。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4s 3.70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