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和冷星赫都心頭錯愕。
怎麼冷慢慢沒有半點示警?
難道,遭遇不測了?
但看著梁翊川的模樣又不太像。
如果冷慢慢遭遇不測,那就代表他們進軍營的事兒也露了,梁翊川應該先去書房,再派人四處搜查才對。
怎麼會先來這兒?
顧蓉蓉心懷疑惑,扭頭看外面的梁翊川。
她一動,頭頂髮絲擦過冷星赫的下巴,微微的癢,淡淡的香。
冷星赫用力繃緊嘴唇,一動不敢動,全身都僵住,連呼吸都收得更緊。
心在腔子裡砰砰跳個不停,他暗叫不妙,越是想控制,卻越是控制不住。
心裡像竄出幾隻兔子,跳個不停。
暗暗期盼顧蓉蓉沒發現,這念頭剛一冒出來,顧蓉蓉就抬頭看他。
眼神疑惑。
冷星赫的臉瞬間紅了,耳尖都發燙,幸好這裡光線暗,顧蓉蓉應該看不到他的臉紅。
外面梁翊川提著燈籠,慢慢走動,腳步聲輕而緩,那團光影也跟著慢慢走,除了腳步聲,再沒其它聲音,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顧蓉蓉感覺,梁翊川不是沖他們來的。
糧庫挺大,聽著梁翊川的腳步遠了,顧蓉蓉想動動。
兩人貼得太緊,一動,便會有摩擦觸碰。
顧蓉蓉的嬌軟,讓冷星赫咬住唇。
「別動,」他忍不住按住她肩膀,在她耳邊低語。
顧蓉蓉疑惑:「他往那邊走了,去看看。」
「等一下,」冷星赫一低頭,唇差點碰到她鼻尖。
她的鼻頭微圓,小巧,大概是在這兒擠著,有些悶熱,鼻尖還有點點的潮汗。
一線月光,從高處的窗子投射進來,顧蓉蓉揚著頭,眼裡似有星光月華,亮得驚人。
冷星赫喉嚨滾了滾,感覺全身,呼吸都是燙的。
「怎麼了?」顧蓉蓉問。
「腿有點麻。」冷星赫心虛地找藉口。
顧蓉蓉等了片刻:「好點沒?」
冷星赫剛好點,怕她又再動,趕緊說:「好點了,你別動,我來。」
小心翼翼扶著她肩膀,收緊呼吸,身體儘量收薄,與顧蓉蓉減少摩擦。
總算把身體挪出去,他長長吐一口氣。
顧蓉蓉從夾道另一頭走出去,看著那團燈籠光影,梁翊川腳步始終沒變過,沒快,也沒慢,就像在閒時散步。
這是在幹什麼?顧蓉蓉百思不得其解。
終於,梁翊川又從那頭轉回來,提著燈籠,走出大門,糧庫的門又轟然關上。
顧蓉蓉和冷星赫冷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回來,也沒人進來,開始在糧包中轉悠。
兩人對視幾眼,都沒說話。
這裡面的糧食,都是陳糧,有的甚至發霉了。
那些最優的軍糧,朝廷最好的糧食,本來都該在軍中,現在,都去哪了?
顧蓉蓉面對這樣的糧食,甚至連收走的欲望都沒有。
不過
她轉念一想,又有一個主意。
「走吧,也就這些,沒什麼可看的,」顧蓉蓉提出離開,「離開軍營再說。」
兩人原路返回,剛落地,顧蓉蓉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幹什麼去?」冷星赫拉住她。
「我落了件東西,」顧蓉蓉低聲說,「女子的東西,你去不方便,等我會兒,你在這放風。」
冷星赫聽她這麼說,只好放手。
「萬事小心。」
顧蓉蓉點頭,又跳進倉庫,用最快速度把糧食收走,只留下外面的一小垛。
她從窗子翻出來,冷星赫在外面接著她。
「找到了嗎?」
「找到了,走!」
兩人迅速離開糧倉,找了個地方,翻出軍營。
到外面潛伏地方,冷慢慢過來拜見。
冷星赫看到他無恙,微鬆一口氣,問:「為何不示警?」
冷慢慢眨眨眼:「為何~示警?」
「梁翊川,沒有回來嗎?」
冷慢慢搖頭:「沒有,屬下~不曾~見到他。」
冷星赫和顧蓉蓉對視一眼,兩人隱約都覺得不對。
梁翊川坐馬車帶著東西離開,他們是親眼看到,在糧庫,梁翊川提著燈籠,他們也是親眼看到。
「先回去再說。」
危險之地不可久留。
三人離開軍營,一路回城。
到城裡,顧蓉蓉繞道樂坊門前,看到梁翊川的馬車還在。
顧蓉蓉低聲道:「真是見鬼了,我得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冷星赫沒反對:「好,我帶你去。」
這次兩人是悄悄去,沒有易容,就得靠冷星赫。
顧蓉蓉再一次體會輕功的魅力,小聲說:「有時間教教我唄。」
「行,沒問題。」冷星赫一口答應,兩人輕落在蘇杳杳房間的後房坡上。
金鉤倒掛,這難不倒顧蓉蓉,她和冷星赫並排掛在後窗外。
冷星赫擔心她,就在距離她一手臂的距離。
看到她纖細柔韌的腰,想起方才在糧庫的事,冷星赫耳朵又有點發燙。
該死的。
他真想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摳出去。
顧蓉蓉點破窗紙,往屋裡看。
此時屋裡正彈琴,這點小動靜,壓根驚動不了任何人。
蘇杳杳坐在燈光里,柔美動人,她的確是個很出色的古典美人,清冷冷的氣質,足以引發男人的征服欲。
不遠處坐著一個男人,手指在膝蓋上輕叩,和著她的節拍,是個懂音律的。
他微眯著眼睛,身子微微向蘇杳杳那邊傾斜,這個姿勢,說明他很喜歡蘇杳杳,樂意與她親近。
顧蓉蓉打量梁翊川,沒錯,是他。
梁翊川在這裡,那在梁庫中出現的人是誰?
顧蓉蓉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又回想起白天時,在樂坊與梁翊川見面的場景。
一些感覺彆扭和不對勁的地方,突然一下子全都解開。
原來如此。
竟然如此。
顧蓉蓉正走神,屋裡蘇杳杳的彈琴結束,一曲罷,梁翊川輕笑道:「杳杳的琴藝果然又精進,看來你很喜歡這本曲譜。」
蘇杳杳抿唇,低聲道:「那兩位公子應該不是惡人,他們好禮相贈,也沒有說些輕佻的話,大人能否」
梁翊川淺笑,湊到她身邊,輕聲道:「杳杳說得哪裡話?我豈是不講理的人?
白天時是因為丟了腰牌,所以急了些。
你知道的,我那腰牌若是被有心人撿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蘇杳杳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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