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情來了。
這個女人明明已經35了,眉眼間絲毫不減當年美少女作家的風采,一雙漆黑眼睛大得驚人,睫毛也長得驚人。
但打扮就讓秦雲初等人略跌眼睛:金黃色頭髮大波浪,頭髮上別著一副亮晶晶的墨鏡,唇釉光滑誘人用的是最油膩風情的那款。
一字肩吊帶蕾絲粉粉t恤,露出小巧精緻鎖骨,和細細的肚臍,熱褲底下是d度超低的黑色絲襪。
這副穿著放在夜場,會是眾星捧月的公主,但放在看慣職業女性打扮的秦雲初等人眼中,不能說是離經叛道,也可以說是成何體統。
在家裡賦閒久了,蕭情活成了隨心所欲的模樣。作為女性也熟透了,到了腰肢擺動兩下,就讓人心痒痒的年紀。
「這位就是如煙大作家是吧?」蕭情笑吟吟地看著站在眾人最後的柳如煙,眼光不住上下打量。
柳如煙輕輕點了點頭,很乖地說:「前輩。」
「前輩可不敢當,你一本書賣得比我十本書捆起來都好。」蕭情過去跟她握了手,「幸會幸會。」
當然,她說話有謙虛的成分。因為她寫的書可不止幾十本。
顧元珍把夾在書里的紙條,以及《多情劍客無情劍》的手稿拿出來給蕭情,說:「就是這些,能證明古籠的真實身份嗎?」
蕭情只是掃了一眼,就說:「這種東西,一般沒有什麼做假的動機,因為不值錢。也不會有人算準了你們要來看,提前費這麼大勁做這些東西出來。」
顧元珍頓時深受打擊,何詩穎更加心情複雜。
先前,她可沒少說陳涯的壞話,結果現在答案揭曉,陳涯就是古籠,是她的偶像。
她居然還嫌棄他偶像月薪只有5千。
如果不是現在人太多,她可能就跑去哐哐撞牆了。
蕭情翻看了一下紙條,臉上浮現出笑容,說:
「當年我和古籠算是古詞出版社的兩大搖錢樹,沒想到他還有投給江海受挫這一茬事,從來沒聽說過,看來是受打擊得夠深了,哈哈!」
秦雲初說:「你見過古籠,他是不是真名叫陳涯?」
蕭情的表情忽然變得平靜下來,說:「我不知道。」
「啊?」
「古籠這個人,從來不拋頭露面,簽售會是從來沒有,改編的電影也不去首映,連出版社年會都從來沒去參加過。我和他只見過半面,隔著車窗。」
眾人聽了,真的有些吃驚了。
作為作家,古籠可夠低調的。
蕭情接著說:「當時是出版社成立5周年年會,出版社動了真格,說什麼也要把他請去年會,席文典就開車帶著我,去他家請他。
「到了他家樓下,席文典上樓去了,我坐在車裡等,因為太無聊,就把車窗搖下來。當時我和古籠都還窮,他住的是個筒子樓,我就看到他們倆從樓道下來。
「古籠是個中年大叔,頭髮油油的。以前我還幻想過古籠是個帥哥,還對他抱有過好感,可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相信網戀了。」
說完,她自己「咯咯」笑起來,卻看到眾人臉上都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怎麼了?」
「不對啊……」秦雲初首先回過神來,說,「情姐,你說的中年,是多少歲的中年?」
「40歲左右啊,怎麼了?」蕭情問。
秦雲初深吸一口氣:「我們發現的那個古籠真身,今年才28歲啊,遠遠談不上是中年。」
蕭情瞪眼:「怎麼可能?今年28,那當年古籠豈不是才10來歲?」
顧元珍突然又感覺自己站起來了。
「就是說啊!陳涯肯定不是古籠!」
蕭情坐到別墅外面的涼椅上,裹著黑絲的腿翹到另一條腿上,說:
「我當年17、8歲,被稱為最年輕美少女作家,如果古籠比我還年輕,出版社不可能不炒作的。」
實錘了。
不過,這回是反向實錘。
顧元珍驚喜轉向柳如煙,問道:「有沒有可能,這不是陳涯的私人物品,而是他某個親戚的?陳涯只是代為保管?」
柳如煙搖了搖頭,說:「老師沒說。」
「他沒說不代表他沒有。」何詩穎說,「他可能故意不說,就是故意在你面前裝一下呢?」
秦雲初也在蕭情對面坐下來,說:「打個電話,問問席文典,不就知道了嗎?」
蕭情想了想,說:「對,也是該跟老編輯問候一聲了。」
她掏出手機,調出微信,直接發了個視頻請求過去。
過了會兒,屏幕那邊亮了,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屏幕里。
「蕭大作家,怎麼突然有空找我聊天了?」席文典臉上帶笑的問。
蕭情聲音乾脆:「老席你最近可以啊,升總編了啊,恭喜恭喜!」
「嗨,我能帶出你跟古籠,早該升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他臉上的笑快溢出來了,顯然對這件事很得意。
蕭情馬上切入正題,說:「我問你,古籠的真名到底叫什麼?」
席文典臉色一變:「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好奇唄。」
席文典想了想,說:「我不知道呀。」
「啊?」
這回,輪到屏幕前的人都莫名起來了。
「古籠這個人性格特別怪,從來不露臉,我連他面都沒見過。」席文典說。
眾人面面相覷。
蕭情急了:「你怎麼可能沒見過,5周年年會的時候,你去請古籠,我還在你車上,我親眼看到你和他下樓的!」
席文典愕然了一會兒,說:「那不是古籠啊,那是他的鄰居。」
「啊?」
席文典苦笑:「我這編輯當的,去找作者,作者不肯見,只讓鄰居來打發我,說他沒空。」
蕭情一副魂都被震出體外的模樣,足足愣了1分鐘。
「蕭情,蕭情,你怎麼了?」
「老席,你知不知道,」蕭情好半天才回過神,說道,「就這麼一個誤會,你害得我浪費了半輩子的大好姻緣。」
「有這麼嚴重嗎?」
蕭情把之前那張紙條攤開,放在鏡頭前,問道:「這個是你寫的嗎?」
席文典推了推眼鏡,震驚道:「這是我寫的啊,你是從哪裡搞來的?」
蕭情把秦雲初他們發現古籠真身的經過說了一遍,又介紹了一下在場的柳如煙等人,打了一陣招呼。
「這確實是我寫的紙條,千真萬確。」席文典說,「如果有這張紙條,那說明他還真有可能是古籠。」
蕭情急道:「可你算算年齡,不對啊,如果他是古籠,那他寫《多情劍客無情劍》的時候,不是只有13歲嗎?」
席文典在那邊想了想,突然說:「還真有可能!」
眾人愕然。
「我每次和他通電話的時候,他聲音都怪怪的,聽起來像是刻意變音,」席文典說,「我當時就懷疑,他很年輕,或者是女生假裝男生,但是後來他聲音就慢慢變粗了。」
「現在想來,他很有可能是年齡很小,故意裝出老成的聲音。」
席文典繼續問:「你們還有其他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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