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過。」
李興亮仿佛一頭撞在了牆上,表情變得無比尷尬。現場的氛圍稍微凝滯了一會兒。
好在何靈反應快,出來圓場子道:「興亮,你剛好借這個機會,給湘瀟聽聽你的歌啊。」
「哦哦!」
李興亮馬上掏出手機,點開了音樂軟體,熟練地打開自己的歌,說:
「好緊張,我感覺比我當初爭榜的時候還要緊張。」
何靈笑了:「有這麼誇張嗎?」
「真的,要給大前輩聽,真的是很需要勇氣。」
汪鋒說:「興亮,你的專輯當初是在榜上第幾名啊?」
「第一。」他頭也不抬地說。
彈幕又炸了,男團女孩們瘋狂歡呼。
不過,在場的眾人都是娛樂圈老人了,都心知肚明。
現在的音樂榜和以前不一樣了,都是比誰有錢。
那張榜單早已成了各個資本的玩物,榜上排行前幾的音樂,大家根本不會去聽。
只有粉絲團才把那些排名當回事。
何靈把藍牙音響放在桌上,說:
「興亮,連接酷奇藍牙音響吧,好音質,用酷奇。」
李興亮調出了自己的音樂,把手機放在桌上。
嘰嘰嘎嘎的電音如同用鋸子鋸骨頭,從音響里飄揚出來。
徐湘瀟皺起了眉頭。
開頭是一段男團合唱,接著各種嘈雜的的聲音響起,一段意味不明的rap過後,李興亮激動起來,手指著音響說:
「快聽快聽!前方高能!這裡是我的吉他solo和彈唱!」
音樂忽然安靜下來,吉他的聲音響起,曲風一變,接著是李興亮的電音彈唱。
徐湘瀟皺著眉頭聽完全程,音樂放完後,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放完音樂,李興亮仰臉問:「怎麼樣?」
眾人鼓起掌來。
「挺好的。」
「華語樂壇之胱!」秦雲裳誇張地喊。
彈幕紛紛炸裂,在屏幕上整齊劃一地咆哮起來:
「東方既興!華國已亮!」
李興亮眼巴巴地問:「前輩,怎麼樣?」
徐湘瀟嘆了一口氣,揉著額頭說:「編曲還是很不錯的,很有韓國男團那邊的感覺,rap可以再多加一點韻律感其實,不過那不是大問題。」
李興亮聽著聽著,感覺有點不對勁。
徐湘瀟滑動手機屏幕,移動進度條,說:
「這段彈唱,其實還不錯啦,不過我覺得,這裡情緒沒有醞釀到誒,是什麼原因呢?」
李興亮表情尷尬:「啊?」
徐湘瀟直接把牆上掛著的吉他拿下來,掃了一下弦,直接調好了音(因為她有絕對音感),然後說:
「這段是這樣對吧?solo很不錯,簡單不花俏。」
她直接彈出了那一段,彈幕上瞬間飄起666:
「她絕對不是第一次聽吧?怎麼聽了兩次就彈出來的?」
「前面的,你肯定很年輕吧?是不是不知道徐湘瀟是音樂天才?」
「她聽一遍就能把譜子給你扒出來,重新彈一遍而已,有什麼奇怪的?」
……徐湘瀟彈唱了一邊,感覺果然和之前不一樣,她接著說:
「實在學不會醞釀情緒,我建議你聽一下江心海的《單車》,她的那段彈唱簡直棒極了。」
她的話脫口而出,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抿嘴不語。
說高興了,她忘記不能提江心海了。
李興亮有點不服氣:「《單車》?沒聽過。」
徐湘瀟破罐子破摔地說:「《單車》是心海和咫尺的一首講父愛的粵語歌,那首歌很簡單,很單純,但是將心海在唱功上的爆發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頓了頓,她又說:「而且你這段跟《單車》真的很像,所以我才想起這首歌了。」
李興亮鐵青著臉在手機上搜索《單車》,然後說:「她這首歌沒有得什麼獎項啊。」
「呃,那是因為,她運氣不太好,對手有點強,」徐湘瀟說,「因為那一年,我的專輯《11月的蕭邦》發布了。」
李興亮張大嘴聽著,他小時候一直在韓國當練習生,徐湘瀟說的專輯他也沒聽過。
他點開了音樂軟體里的《單車》,過了會兒,藍牙音響里飄出恬靜、溫柔、又帶一點憂傷的吉他聲。
一段簡單的旋律後,江心海獨特而略有低沉的嗓音響起:
「不要不要假設我知道
一切一切也都是為我而做
為何這麼偉大
如此感覺不到……」
她的聲音很低沉,很溫柔,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她沒有講故事,但她的聲音里好像全是故事。
在唱到副歌階段,鼓點激揚響起,江心海聲音中的爆發力,突然展現了。
「難離難捨,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如孩兒能伏於爸爸的肩膊
誰要下車」
……何靈等人非常安靜地聽著這首歌。
和剛才聽李興亮的歌不同,他們覺得很舒服。
江心海的聲音,仿佛有種天然的憂傷。
總而言之,他們聽得心碎,又聽得治癒。
……李興亮剛開始聽時,還有點不服氣。
他沒聽出來什麼,覺得江心海就是很普通地在唱一首歌。
但是聽到高潮部分,他停止了抖腿。
這假音——好像,有點牛?
直播間的彈幕本來亂糟糟的,此時卻突然寂靜了。
那些年齡比較老的聽眾,一時無言,沉默地坐在手機前。
他們想安安靜靜地聽這首歌,不想發彈幕。
儘管屏幕上不少痛罵江心海拉踩不要臉蹭熱度的,但他們也不想去理。
他們只想享受音樂。
……一個男團女孩,坐在電腦前,彈幕輸入框裡停留著一句話:
「什麼嘛,就這?也配跟我興亮哥哥比?」
這句話是在《單車》播放之前已經提前輸入好的,準備在放歌的時候發送出去。
聽了一會兒之後,這個女孩吸著鼻子,把輸入框裡的那句話刪掉了。
接著,她打開電腦的音樂軟體,在搜索框上輸入:
「單車——江心海。」
點擊收藏。
……
與此同時,在江心海家。
陳涯從臥室里走出來,一邊扣著襯衣上的扣子。
儘管說是來做正事的,但兩人好久沒見,還是進屋敘了會兒舊。
這一敘就是兩個小時。
陳涯打了個呵欠,坐到客廳的鋼琴前,打開琴蓋。
一段流暢的旋律從他指尖飛泄而出。
江心海也穿好衣服出來了,陳涯停下彈奏,指揮道:
「你就站在那裡,吉他彈唱,你還會嗎?」
江心海垮起個小貓黑臉:「小瞧我是吧?我閉著眼睛都能彈!」
「閉不閉也沒所謂吧。」陳涯說,「好了好了,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我鋼琴給你伴奏,先排練一下。」
這話江心海就不愛聽了:「怎麼浪費時間了?剛才你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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