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振動,是蘇櫻。大白天,她很少出來活動,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想起前兩天,周行之知道自己委託她賣畫的事,心不免有些發怵。
「櫻櫻,怎麼了?」
「悅兒,紀岩出事了,在醫院,你快來。」電話那頭,蘇櫻有些手足無措。
褚悅看向正要出去的賈叔,趕緊拿起自己的包,跟他說道:「賈叔,紀岩進醫院了。」
「怎麼會進醫院?我來開車。」賈叔趕緊跟上。
到醫院,蘇櫻守在骨科門口。他的現女友陪他在裡面看病。
「出什麼事了,櫻櫻?」褚悅看她一臉憔悴,應該是下班還沒休息。
「他一大早上給我打電話,說是撞車受傷,我就把他送醫院來了。」蘇櫻很擔心,想進去問問情況,又怕他的現女友多想。
褚悅拍拍她,想讓她安心。賈叔也往科室里探頭探腦,看著褚悅問:「要不要給他爸媽打電話?」
「應該只是骨折,等他出來再說。櫻櫻,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賈叔,你在這兒守著,有事給我們打電話。」褚悅找他拿車鑰匙。
賈叔點點頭,讓兩個年輕人先回去。
一路上看蘇櫻情緒低落,她不好多問。
「他是從急診出來的,撞到路邊的欄杆里,悅兒,最近事務所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我看他這幾天跑酒吧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蘇櫻突然開口,像是剛剛經歷一場不小的事故。
「是有些事,不算什麼大事,不至於讓他這麼憂心。倒是你,讓我很擔心。」褚悅看著蘇櫻,欲言又止。
「我能有什麼事。」蘇櫻有些心虛,不敢看她。
「你先回去休息,紀岩那兒要是有什麼情況,我給你電話。」
褚悅也不好逼她,只是猜測這些事跟周行之有關。
把蘇櫻送回去休息後,又跟賈叔通過電話,知道紀岩要在醫院住上半個月,驅車前往醫院。
人是醒的,現女友許願馨在照顧。坐在床畔,哭哭啼啼,紀岩在那兒安慰。賈叔看褚悅來了,跟她說道:「你在這兒看著吧,我回事務所坐鎮,今天我們幾個都不在,恐怕不行。」
褚悅點頭,把車鑰匙給他。敲敲病房門,裡面的兩個人抬頭,小姑娘背過身去擦眼淚。
「悅悅。」紀岩看她來,打聲招呼。
「馨馨,我想跟紀岩聊聊。你一會兒再進來,行嗎?我們聊點工作上的事。」褚悅對著那個小女朋友說。
「嗯,悅姐,你好好勸勸他。岩哥,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許願馨提著包出去了。
褚悅拉著凳子坐在床邊,看他頭上纏著紗布,腿上打著石膏,傷的不輕。
「說吧,為什麼?」她與這個師兄相識近十年,這般莽撞不像他平日行徑。
「我就是心煩,開車沒注意,是個意外。」紀岩頭痛得很,不想聽她說話。
「警察那邊,櫻櫻替你去處理的。發生事故後,你到現在沒給你父親母親打過一個電話,師兄,是不是他們也出事了?」
以往他跟他爸媽三天兩頭一個電話,特別是紀伯母,噓寒問暖,對他的女友尤為關心,可這段時間卻安靜了。
「悅悅,我現在頭痛得很,你讓我休息休息,我不想聊這些。」紀岩只覺得煩躁。
「這件事,真的只是意外嗎?如果與周行之有關,那就讓我去跟他談。」
「悅悅……」紀岩震驚於她能這麼短時間內就猜到自己父母出事,也震驚於她猜到事情與周家人有關。
「我不能把你推入虎口,這是我的家事。」
「你的家事?師兄,如果我沒猜錯,櫻櫻是不是也遇到什麼事?你們都瞞著我只是怕我去見周行之?」
「悅悅,我只能說可能與周家人有關,這些事都是沖我來的,當然與你無關,你不用插手。」
紀岩半坐在病床上,他以為自己有能力處理好這些事的。
「也就是說,一定跟星輝有關。周行之答應不收購Qucho,理由是讓我到星輝當他的三年特助。如果與星輝有關,我會留意。」
「悅悅,Qucho沒有你,至少要少一半以上的業績。」紀岩聽她這麼一說,頭更痛了。
「師兄,伯父伯母的事我可以不問不管,但是你的事我不能不管。我們相識近十年,你幾斤幾兩我知道。這些事,以你現在的能力解決不了,我去跟周行之談。」褚悅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只是猜測紀伯父可能被停職或者更嚴重的問題,但也只是猜測。
兩人沉默好一會兒,褚悅站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事務所我會盡我所能。」
回到事務所,給蘇櫻打過電話,又找到賈叔,打聽紀伯父的事。
賈叔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說是被人帶走調查,快一個星期沒回過家。
褚悅凝眉,距離上次跟周行之吃飯不過也才一個星期。
「紀總不讓說,這事畢竟還沒有定論。」賈叔這幾天也是過的提心弔膽。
「我知道了。」褚悅回了趟家,把周行之故意落在家裡的表取上,又跑到星輝樓下給江濤發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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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秘書,你們周總有塊表落在我這兒了,麻煩你下來取一下。]
[稍等。]
江秘書很快回復。
在一樓大廳的待客沙發上坐了十多分鐘,江秘書下樓找到她。
「江秘書,麻煩你跑這一趟,還請轉交。」褚悅把手裡的小紙袋遞給他。
「褚設計師,周總想請你到他的辦公室坐坐,他還在開會。」江秘書接過紙袋。
「不了,我手上還有工作。」
褚悅今日來,的確只是為還他的表,尚未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前,冒然與他談判,恐怕沒什麼主動權。
江秘書還想挽留,她卻直接走了。
周行之開完會,看到那隻表,無奈地嘆氣,人沒請到,說話的機會也沒了。
「周紀懷現在連一個事務所的項目都要插手了?」周行之把玩著那塊表,想不通這個小丫頭今日特意來送表的目的。
「紀懷總跟紀國邦有些過節。」江秘書把查到的資料放在他面前。
周行之手裡的動作一頓,紀國邦是紀岩的父親,來送表,是為紀岩來的?眼眸一暗,垂眸看向那份資料。
褚悅手上還有好幾個項目的設計稿沒完成,她這幾天要加班加點做完。佳寧姐也來催莫筱筱他們那個劇的宣發物料。
晚上下班回到翠苑已經是11點,腳剛踏入小區門口,馬路對面一輛邁巴赫適時按了兩下喇叭,把保衛處的大爺和褚悅嚇一跳。
褚悅看看大爺,特意指著那輛車裡的人說:「大爺,以後這人你千萬別放進來,他是個瘋子。」
「他不是你男朋友嗎?我不讓他進來他就要投訴我們這兒消防,物業那兒我不好交代啊。」大爺趴窗戶那兒跟她埋怨。
周行之自行下車,長腿邁過馬路,與大爺熟絡地打招呼,摟過褚悅的肩膀,低頭說道:「怎麼不接我電話?來給我送表還要托秘書轉交?」
褚悅柳眉微蹙,稍稍弓身,躲過他的身體接觸,轉身雙手插兜,問道:「周總有事?」
「當然有事,秋深露重,回家說。」他也不惱,只是站在小區大門面對面與她說道。
「周總,這是我家,你擅闖已經很不禮貌,而且,我拒絕過你很多次了。」褚悅想清楚了,破罐子破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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