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是一位人民教師,一位大學中文系教師。與帶孩子相比,他更擅長和十八九歲的文學青年們探討「詩和遠方」的問題。
只是今天,他不得不擔任起帶小孩的「重任」。
老丁和老李說是今天要在體育商城那邊搞一個什麼銷售活動,小炫和大萌沒人照看,只好給他打來電話向他求助。
雖是文人,但張白骨子裡仍有那麼一丁點兩肋插刀的俠義情懷。罷了罷了,不過三個黃口小兒,我老張今日索性陪他們一回吧!
懷著悲壯的心情,張白帶著張林霖去黑豹球館接上了訓練完的小炫和大萌,準備帶三個孩子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等他們的父親來接。
「你們,要吃點什麼嗎?」張白有些生硬地問道。
「吃漢堡!我要吃漢堡!」張林霖大聲叫道。
小炫拉了拉他的衣服,「林霖,教練現在不讓我們吃油炸食品,咱們還是不要去了!」
「好渴啊,叔叔,我們找個地方喝冷飲吧?」大萌咽了咽吐沫,抬頭望向張白。
「飲料也不能喝!你忘記龍爺爺的話啦!」小炫大聲叫道。
「那去哪啊?」
「我們找個地方坐著,等爸爸過來接我們就行了!」小炫對他們認真地說。
李大萌苦著臉:「哎喲,可是我要渴死了啊!」
張林霖也在旁邊跟著喊道:「吃漢堡!吃漢堡!小炫,咱們就偷偷地吃一次還不行嗎?」
「不行!」
……
三個「黃口小兒」嘰嘰喳喳個不停,張白瞬間精神有些恍惚,他用力搖了搖頭,目光才又重新聚焦回來。
「好了好了,不要再爭執了,還是讓叔叔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吧!」
三個小孩兒跟著張白,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茶舍。剛走到門口,清耳悅心的古箏琴音從裡邊幽幽傳來。
一進門,小炫就被門口的一個巨大根雕給吸引住了。手巧的匠人在這棵古老的樹根上雕刻出幾個嬉戲的頑童,神態惟妙惟肖,讓小炫嘖嘖稱奇。
「快看!那是啥啊!」李大萌手指著一面牆壁,上邊懸掛著一柄似矛非矛、似戟非戟的古代兵器。三個小男孩看到這個一下子圍了上去。
「我猜這一定是呂布的方天畫戟!」丁小炫老神在在地說道。
「不不,我覺得這是項羽的霸王槍!」李大萌大聲發表自己的意見。
張林霖一眼看出這個兵器的來歷,他用權威性的聲音喊道:「你們都錯啦!這個叫戈!是戰國時期主要的兵器!」
「噓!休得喧鬧!」張白趕緊跑過來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這裡是修身養性的場所,你們萬萬不可大聲!」
哪知道孩子們根本沒理他,轉而發現了新大陸——茶舍大廳中央的一片錦鯉池,嗷地一聲衝過去了。
「看我的飛龍探雲手!」李大萌眼疾手快,噌地一下從水裡捉了一條錦鯉上來!
「哈哈!看我的絕招,妙手空空拳!」張林霖也開心地把魔爪伸向那些可憐的魚兒。
茶舍里的服務員看到這三個頑童胡鬧,早有些無法忍受了。眼前的這副場景,更是讓她氣惱不已。她不斷看向張白,用目光發出無聲的抗議。張白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先是向服務員歉然地一笑,接著三步並兩步上去把小傢伙們拎了回來。
「如此胡鬧,成何體統!」張白低聲喝道,嚴肅的表情總算是暫時將小傢伙們鎮壓住了,乖乖地跟著他坐回到座位上。
第一次受到丁兄和老李的託付,張白還是以非常認真的態度對待的。他生怕孩子們渴了餓了,為他們點了水果茶,以及豐盛的茶點。
「多吃、多喝、少說!」張白不太懂怎麼表達自己的熱情,只好化作簡單的六個字。
張林霖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哇,你們快看,我這個點心裡還有花瓣呢!」
「真的?」
「真的?我看看!」
小炫和大萌異口同聲,把腦袋湊了過去。
「真的好神奇啊!不知道其他餅里是什麼餡兒的!」李大萌看著滿桌子的點心,砸吧著嘴說道。
「嘿嘿,我們每個都嘗嘗看不就知道了!」張林霖怪笑一聲。
三個孩子二話不說,開啟了對餅餡的探索之路,很快,桌子上一片狼藉。
張白看在眼裡,嘴裡有些發苦。這還是三個孩童嗎?簡直是三個魔王啊!他背如針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但又無法呵斥他們,只能站起身來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先玩著,我出去透透氣!」
離開三個頑童,張白在古箏樂手身邊負手而立,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這婉轉低沉的琴音,才能撫平他心靈上的褶皺。
「哎,小炫,你玩過拳皇嗎?」就在張白離開不久,李大萌很快對桌子上這些點心失去了興致,他悄悄在丁小炫耳邊問道。
小炫看了他一眼,傲然一笑:「你說哪個版本的?我拳皇97玩得最厲害!」
「真的假的?你喜歡用誰?」李大萌有些不信。
「裡邊每個人我都用的很厲害!」丁小炫隨意地說道。
大萌更加不信了,「你少吹牛,那麼多人物,你怎麼能玩的過來?」
小炫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可沒吹牛!我玩哪個遊戲都很厲害的!以前我還是遊戲主播呢!」
李大萌眼珠一轉,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要不,咱倆去切磋兩盤?我知道有個地方能玩,就離這兒不遠!」
小炫看了看不遠處的張叔叔,有些為難道:「這樣,不太好吧?張叔叔一會兒找不到我們肯定會著急的!」
大萌也朝那邊望了一眼,低聲說道:「沒事兒,張叔叔在那聽音樂呢,估計要好一會兒呢。咱們玩兩盤就回來,也就是個上廁所的功夫!」
小炫可是很久都沒碰電子遊戲了,現在也讓大萌說得心裡有些痒痒,「那,那就只能玩兩盤!完了馬上就回來!」
大萌嘿嘿一笑,站起身來對張林霖說:「林霖,我和小炫去上個廁所,很快回來!」
張林霖也不管他倆為啥離開,他還在聚精會神地研究桌子上的點心,嘴巴里塞得滿滿的,「嗚嗚!」胡亂點頭應著。
聽完一曲《高山流水》,張白又在那裡繼續聽了一曲《出水蓮》,煩亂的心情這才平復下來。
他回到座處,卻看到只有兒子張林霖一個人待在那兒!
「林霖,小炫和大萌呢?」
張林霖喝了一口茶水,勉強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他們上廁所去了啊!」
「走了多久了?」
「也有一會兒了吧!」
張白轉身就往衛生間跑去,推開門,裡邊空無一人!頓時,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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