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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天看著那庫房的門兒,嘴角一揚,泛起了一抹邪性的笑容來。
一見這笑容,邊上那幾個戰士怔住了,跟這二貨營長相處久了,都知道他的脾氣,這笑容泛起的來時候,準保不會有什麼好事兒,準保有人得倒霉。
念及此處,這幾個戰士不禁有些後悔了,雖然他們更喜歡聶小天,而聶小天在他們心頭也更具有威信,可蛇屁股卻是他們的班長,平日裡對他們照顧有加,他們可把他當成兄長般對待。此時一想,不禁暗嘆,可後悔死了噢,這二貨營長別一會兒胖揍班長吧?那樣話的,一會兒是幫還是不幫呢?幫的話,又該幫誰呢?
蛇屁股躲在庫房裡,聽著外面的動靜,心中打鼓一般。
此時的新一團一營里,就數他跟聶小天的時間最長,打黑虎山那會兒他可就跟著聶小天了,他自然知道聶小天什麼脾氣。
他知道,以這二貨營長的脾氣,他把那兩壇酒給黑了,這二貨營長肯定得為了這個找他練上一頓。
以前的時候,蛇屁股還不怕,為了兩壇酒,他跟這二貨營長練了就練了。可是現在的聶小天,拳腳武功那是何等的厲害!他可抗不住揍啊。
蛇屁股也是暗暗後悔,哎喲,黑那兩壇酒幹嘛呢。想喝酒了,大不了厚著臉皮去那二貨營長那兒蹭酒喝不就成了嗎?至於搞成現在這局面嗎?那二貨營長別一會兒收不住拳腳,把我給打壞咯。
如是想著,蛇屁股急壞了。
好在外面的兄弟在聶小天問了他的去處之後,沒有「說出來」,讓蛇屁股欣慰不少。他哪兒知道,他的兄弟是沒說出來,可是卻已經為聶小天指明了他的去處了!
忽地,就聽有腳步聲離庫房的門越來越近了。蛇屁股一顆心兒立馬提了起來。
門外,聶小天那抹賤性的笑容越來越濃了,只見他瞅准了那門,抬腳,咻的一腳踢了過去。
砰!
頓時就聽砰地一聲,那門兒直接被他踹得砰的一聲打開了來。
完了!蛇屁股暗嘆一聲完了,他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那二貨營長已經發現他藏在這庫房裡了。他心中一急,沒做多想,便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走了出來。
「營長,我錯了!」
蛇屁股垂著頭,發自內心地認錯道。
「把頭抬起來!」聶小天道。
蛇屁股慢慢地把頭抬了起來,剛一抬頭,他那兩眼睛便對上了聶小天那賤性的模樣,頓時嚇了他一個激靈,他忙道:「營長,饒命啊!不就是兩壇酒嗎?至於嗎?」
「至於,當然至於!」聶小天嘴角一揚,邪邪地笑了。
蛇屁股一聽這話,不禁心頭一涼,完了,這下真得被這二貨營長拿去練練了。哎喲,這可怎麼辦啊?要知道這二貨營長使出全力的時候,那可是不出三拳,便能打爆小鬼子腦袋的人物啊。
蛇屁股自問身子板可沒有小鬼子強壯,也覺得自己沒有小鬼子的腦袋硬實。不由得慌了,下意識地連退了兩步。
聶小天已然上前來,將手一把搭在了蛇屁股的肩上。
蛇屁股懼怕不已,下意識地身體一縮,快縮成烏龜一般了,就差一個殼,他能縮進去了。
聶小天搭著蛇屁股的肩膀,像提著一團空氣一般,進了庫房,刷地一下將庫房的門關了。
門外,那幾個戰士和楊和尚看在眼裡,心中一個激靈,暗嘆,哎喲,這下屁股可有的受咯!
蛇屁股一聽那關門的聲音,差點兒沒腿軟了,遙想在黑虎山的時候,這二貨營長沒少在黑屋子裡把人打得遍體鱗傷,半個月下不來床的!
「營長,先說好啊,打人別打臉啊!我外面還有幾個兵呢,我跟了你這麼久了,這點面子你可得給我啊!」蛇屁股道。
聶小天愣了下,道:「嘿,說什麼呢?我問你啊,那酒好喝嗎?」
見聶小天沒有直接開打,而是問這個,蛇屁股也是愣了下,他不敢說謊,怯怯地道:「還行吧。你也知道,我喝不慣黃的,真要好喝的話,還是你那幾瓶汾酒得勁兒些!」
「那你小子還私那兩罈子女兒紅!」
「我不是嘴饞的嗎!你也知道,我在黑虎的時候,就喜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可是自打當了八路之後,是,跟著你,這肉是沒少吃,可是這酒……」
「嘿,你不會找老子要嗎!」
「快得了吧,營長,就你那酒量,你那酒癮,你那幾瓶酒你自己還不夠喝呢,我哪兒敢惦記啊!」
聶小天一聽,好嘛,敢情是自己把兄弟給疏忽了。想著平日裡,蛇屁股對自己飲食上的照顧,聶小天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那你也不能這樣啊,不知道咱八路有紀律啊,一切繳獲要歸公!你這樣私自的搞,你小子……」
「紀律?營長,我沒聽錯吧?」蛇屁股聽愣住了,好嘛,整個一營最不守紀律的就是這二貨營長好吧!現在卻要跟人講守紀律?
「當然沒聽錯,我告訴你,我聶小天的兵,誰敢不守紀律,老子收拾誰,你小子也不例外!」聶小天說著,一手將蛇屁股摟了過來,語重心長的道,「你可是跟著我從黑虎山上下來的人,誰丟臉你小子也不給我丟臉,知道嗎?」
一聽黑虎山三個字,蛇屁股頓時眼角都濕潤了:「營長,我錯了!」這次,蛇屁股說得更為真誠了。
聶小天拍了拍蛇屁股的肩膀,道:「好了,瞧你那揍性,堂堂男子漢成什麼樣子了!」
「我就是想我們在山上那會兒了……」那段日子,註定了是蛇屁股這輩子最難忘的日子之一,因為就是那段日子裡,他認識了這二貨營長,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好了,別說了!一會兒記得把那酒上交了!」說著,聶小天轉身要走,「以後想喝酒了就跟我說,我那兒酒是少,但還能少了你那兩口?別再做這樣的事兒了,要讓新來的指導員處分了你,老子丟不起那人!」說著,轉身開門,出了屋子。
蛇屁股看著聶小天的背影,愣愣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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