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點身先士卒,帶領132師一個團的戰士幾乎全殲了日軍39旅團微笑大隊的一個中隊,己方的傷亡也是非常慘重:參與攻擊的一個團,能憑自己的力量返回陣地的不足1,ooo人,除了在白刃戰中當場陣亡的,還有4oo多人身體不同程度的受傷了。
部隊轉回陣地,董升堂大步流星的趕了上來,一把抓住戴小點滿是血污的右手,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哽咽了:「枝雲,我董升堂這一輩子從沒服過人……」
「你幹嘛?要哭啊?」
杜小瓶噗嗤一笑董升堂凌厲的瞪了他一眼,嚇得他趕忙轉過頭去董升堂還想再說,戴小點笑著說道:「董師長,不用和我說客氣話,我多少會一點功夫,不用在這樣的場合,又用到哪裡去?」
「對、對對對對,好鋼用在刀刃上。枝雲,你這句話說得對極了。」董升堂感動的點點頭,用力抹了一把臉,仿佛又恢復了那個一師之長的莊重身份:「枝雲,你看,接下來呢?」
「3團這邊的陣地應該沒有很大問題了,鬼子即便要起進攻,也不會採取剛才的這種方法了,想用迂迴包抄戰術,時間上也有些來不及。眼下就看老金那裡了。」
「老金?是金振中吧?」
「是,我讓他帶人到馮師長那邊去了。」戴小點草草解釋一句,看看手錶,已經是5:35分了,距離天黑還有不到4o分鐘,「只要能打退鬼子這一次進攻,咱們就可以安全的撤退下去了。」
馮占海的91師負責戰場右翼,面對的敵人同樣屬於微笑介的大隊,照例是一通密集火炮轟炸,隨即是步兵逐漸逼近,馮占海望一望位於戰場右側突出部被炸得一片魚爛的陣地,訥訥的痛罵一聲:「真該死!」
「師座?」
「鬼子馬上就上來了,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馮占海粗聲粗氣的說道:「人家第二旅就宰了將近一個大隊的鬼子,咱們一個師,要是輸給了人家,你們有臉見人,我可沒有!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說話間鬼子的兩個中隊逐漸接近,眼看著距離華軍的陣地還有3oo米,勉強進入步槍射程之內,日軍一個很明顯是指揮官的傢伙哇啦哇啦說了一通,幾個人分散開來,馮占海知道,鬼子就要開始行動了。
「鬼子就要上來了!」馮占海大聲呼喝著,帶領三五個警衛戰士在戰壕中來回走動,不時提醒戰士,「都把精神集中起來,絕不允許鬼子攻上來!」
「明白!放心師長,小鬼子別想在咱們91師面前討得了好去。」
馮占海滿意的點點頭,對於即將生的戰鬥,多出了幾分信心。很快的,日軍中隊近1oo人開始動作戰鬥結束之後,經由戴小點的解說,馮占海才知道,他即將見識到的,是日本6軍步兵在臨戰狀態下的一次完美的戰術展示!
一個近8o人的小隊衝擊在部隊的最前面,行進了不足百米,幾個人單膝跪地,取下後背的一件裝備,斜斜矗立在腳前,將一枚手榴彈從槍膛塞進去,在後面用力一拉皮帶:「通!」的一聲悶響,一枚黑乎乎的東西凌空飛來,精準的落在陣地前沿,「轟!」
華軍一片驚呼:「什麼啊?怎麼回事?」
「不知道,沒看清!」
說話間,對面的日軍再度操作起這奇怪的武器來,雖然只有三具,但落點非常精準,第二和第三就砸進了華軍所在的戰壕,一聲聲的爆炸中,十幾個戰士慘叫著倒在血泊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馮占海身在後方,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這是個什麼玩意?」
通通通的炸響不絕於耳,日軍久經訓練,使用起來非常純熟,三五分鐘的時間內,雖然也有勇敢的華軍戰士以步槍還擊,卻因為距離較遠,根本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暴露了位置,給敵軍的步槍精準的射殺在陣地前。
馮占海始終搞不清楚鬼子使用的是個什麼玩意,還想追問一二,鬼子大規模的動作開始了,比起剛才,要激烈數倍。一上來便是以兩個小隊的日軍做衝刺進攻,華軍的步槍隨之響起,乒桌球乓的放倒了十幾個鬼子,不等華軍為取得的戰果歡呼、甚至還來不及推上第二顆子彈,日軍後方的12門94式迫擊炮就帶來了鋪天蓋地的彈雨!
華軍在最初的射擊中,完全暴露了自己的火力點,日軍炮手根據目測的方位,做定點清除式的打擊,隆隆的轟炸聲中,身處最前端的91師的一個營只堅持了5分鐘,就被迫後撤日軍毫不放鬆,炮火延展射擊,把華軍炸得昏頭轉向,接連放棄了兩道陣地,才勉強站穩腳跟。
馮占海心疼得肝膽俱裂,部隊的死傷並不是特別嚴重,但第一次在戰場上和鬼子面對面的接觸,對戰士們心裡上的衝擊卻是無比強烈的,任誰都沒有想到,鬼子的戰鬥力會這麼強?「師長,接下來咱們怎麼打啊?」
馮占海開動腦筋,半晌無言,「師長?」
「你喊什麼?沒看見我正琢磨呢嗎?」馮占海沒好氣的罵道:「命令老山的第7旅和老趙的第8旅分別控制住防線兩翼,再讓陳剛的特務團居中而守。一定要把鬼子的勢頭剎住。否則的話,仗就沒法打了。」
「是。」戰士飛快的跑去傳達,正在潰逃的戰士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按照師長的命令進入陣地,這邊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日軍的先頭部隊就到了。為的是隸屬於微笑大隊的一個中隊,中隊長叫景宇友。
景宇友沖在隊伍的最前面,華軍在戰壕中展開的兵力布置他雖然看不見,但從飛揚起的塵土,總能預測出一些來,奔跑的過程中軍刀向前,厲聲呼喝:「橋口君、佐藤君,帶領所屬小隊,從左右兩翼攻擊支那軍隊的防守陣地!通信兵,呼叫大隊所屬迫擊炮,一等支那軍隊火力點出現,就即刻提供戰術支援!」
「是!」幾個部下參差不齊的答應著,日軍衝鋒的隊列中有條不紊的分離出一部分人員,向著華軍兩翼突出部展開猛烈攻擊華軍的槍彈隨之響起,日軍則在飛快的前進途中,舉槍還擊。幾秒鐘之內,日軍後方的94式迫擊炮再度咆哮了起來。
左翼的是91師第7旅,旅長名叫山河,他的第7旅是91師精銳主力,幾分鐘前被日軍炮火轟炸,造成嚴重傷亡,絕大多數都是該旅將士,山河又心疼又憤怒,不顧部下三個團長的勸阻,親冒矢石的指揮作戰,「鬼子來了,開槍,誰也不許後退一步,開槍啊,該死的!」
華軍砰砰砰的射槍彈,給鬼子造成的傷害很有限,反而是日軍,即便是在高衝鋒的過程中,手中的步槍仍然有過7o的命中率!而且有板式步槍彈道極其穩定,華軍戰士身前的戰壕,甚至都起不到保護的作用,經常是自己以為已經躲好了,卻仍舊給鬼子的子彈打穿掩體,中槍倒地!
戰士們眼見戰友滿身是血的倒在自己身前,心中更加慌張,手中的步槍沒有目的的亂放一通,日軍則早早臥倒在地,以手中的步槍做精準的射殺,一連串槍彈聲響起,更多隱蔽在戰壕中的華軍慘叫著倒了下去!
帶隊的橋口和佐藤對視一眼,都是難掩喜色,支那人比想像中更加孱弱不堪,看起來,僅憑自己和戰友的兩個小隊,就能完成為犧牲的出井大隊復仇的光榮使命。「呼叫禿頭君,請求炮火支援。」
通信兵哇啦哇啦一通喊,幾秒鐘之後,通話器中傳來戰友氣急敗壞的怒罵:「該死的!我姓美羽田,不姓禿頭!」
橋口和佐藤哈哈一笑,不理戰友的抱怨,對身邊的戰士們喝道:「一等炮火轟炸停止,就一鼓作氣衝進華軍的戰壕中去,一定不能給支那人留任何反應的時間。」
「嗨咿!」日軍暴雷般怒吼著,耳畔傳來1o斤重的97式迫擊炮彈劃破空氣的呼嘯,數分鐘的時間裡,炮彈如一場急來驟停的暴雨一般,把華軍的陣地前後炸成一片火海,日軍迎著沖天的硝煙和尚未落地的彈片,便沖入到了敵人的戰壕中。
駐守這裡的是7旅2團團長賴進國,生了一顆紅彤彤的酒糟鼻子,眼見鬼子的炮彈砸下來,仍舊按照慣常的戰術,不料等炮彈停止,鬼子也殺到了面前!賴進國這一驚可著實不小,同時心中升起無限的羞怒!你真以為我手下兩個營的戰士都是土雞瓦狗嗎?任由你們這百十來人隨意欺負?
「弟兄們,不能讓鬼子站穩腳跟,和我一起沖啊!」
「沖啊!」百十名戰士緊跟在團長身後,向著衝到戰壕中的鬼子展開逆襲,橋口和佐藤並不慌亂,兩個人各自帶領所屬小隊,分別守住左右位置,十幾名戰士各自以臥姿、跪姿、立姿,只是在瞬間就組成三條火線,把敢於進攻的華軍盡數射殺在當場!
連續數輪齊射,華軍進攻的勢頭便被阻擋住了,佐藤突然一聲大叫,中止了戰士更換子彈的動作:「衝上去,解決他們!」
日軍忠實執行長官的命令已經成了習慣,聞言齊齊起身,雙手持槍,順著蜿蜒的坑道猛向前沖,對面正有華軍準備進行第二次進攻,不料剛剛轉過來,就撞上敵人明晃晃的刺刀!為的一個猝不及防,大大的張開嘴巴,卻給日軍的刺刀從胸口扎了進去,「進攻,進攻!」橋口的部隊緊跟在戰友身後,踩著華軍戰士的屍體,凌空越過,鋒利的刺刀胡亂的向敵人的胸口扎了下去!
華軍的陣勢瞬間就亂了,呼天搶地的慘叫聲中,部隊一退再退,即便是賴進國連著槍斃了兩個逃兵,也止不住潰敗的勢頭,賴進國還想再戰,卻給身邊的警衛保護著,一路退了下去。
晚上還有一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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