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爺放下筷子,自飲了一杯小酒,咂咂嘴,這才說道:「銅子,你知道不?」
「這個需要時間去打探,因為咱們也不怎麼相信西醫,平時根本就沒在意,只是曉得以前的院長被鬼子給轟了出來,不讓在醫院住,當作閒聊時聽的呢。讀爸爸 www.dubaba.cc」段銅也放下筷子。
聽到這裡,周智只得按下焦急的心思,現在寨子裡的藥還夠用,只不過後續不夠,最好明天找到李院長,直接從醫院拿藥走人,一點也不耽誤。
鬼子又來增援吉雲縣,看來對個位置是非常重視的。
周智本以為日軍支援外圍台據點,他們在吉雲縣城中的兵力會有所減弱,正好可以渾水摸魚,也不用太大的目標。
著實沒想到,鬼子竟然派兵來給山田一郎補充兵員了,畢竟他的隊伍可差不多都消耗了。
路哥說過,日軍正在武漢附近大規模集結,肯定是要打大仗的。
又派兵加強他們所謂的後方防禦力量,是不是準備先震懾一番,在發動戰役之前保證後方無恙?
周智只能這麼猜測。
段二爺自己端起小碗米飯,拿著勺子舀了些丸子湯泡米飯。
「對了,我聽說你滅了一整支小鬼子的隊伍,前前後後這幾個月,你河北玉麒麟可真是殺了上百個日本小鬼子,夠英雄。」
段二爺吸溜著米飯泡湯,語氣里止不住的誇讚。
「沒成家呢吧?」
「嗯。」周智咬著雞腿毫不在意:「槍炮無眼,說不定啥時候就死了,娶啥媳婦啊,再說我剛十八,我上面有倆哥哥,下面還有個弟弟,肯定能給老周家留後。」
「你得留個後。」段二爺鄭重的道:「正式槍炮無眼,你就想讓你這支子血脈沒了?天天說,打鬼子就是為了不讓子孫後代當亡國奴,可你小子不成親能有子孫後代嗎?」
「哈?」
周智啃著雞腿,不言語了。
家裡哥四個,還有個姐姐,自己出事了,娘還有其兄弟照顧,要是找個媳婦,估計以後就捨不得死了,畢竟有了牽掛的人。
周智還是搖搖頭,只得故作豪邁的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不急。」
段二爺的意思在座的都聽明白了,是想把他那閨女給周智當媳婦。
「我不是個安分的人,還是少些牽掛吧。」周智放下雞骨頭,也學著段二爺的樣子,舀了些丸子湯泡在米飯里。
小胖子周信看了三哥一眼,難不成是喜歡伍昊她姐?
那個母老虎?
反倒是花褲子張大炮滿不在意的,越是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的營生,越是要及時行樂。
要是有人能給自己生個兒子,那肯定沒有後顧之憂的了。
大當家的終究是多讀了些書,腦袋變得有些迂腐。
但這種是,張大炮又不好在飯桌上勸幾句,喝了口酒,擦擦嘴,笑呵呵的道:「大當家的,二爺,我吃飽了,出去瞧瞧熱鬧,小胖子,你出去瞧瞧熱鬧嗎?」
「嗯,也行。」
小胖子周信臉色有些紅,放下雞翅膀,跟著張大炮出了門。
花褲子張大炮說完之後就直接出去了,反正這裡是富貴人家,什麼好玩的可比山里強太多了。
山里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哪有這好,全是香噴噴的姑娘。
段銅也及時退出房間。
房間裡一老一少,一人一碗丸子湯泡米飯,慢慢的吃著。
段二爺用手帕擦擦嘴角,喊人把東西收拾下去,又泡了壺茶放在圓桌上。
「你爹戰死在通縣了?要去祭拜嗎?」
周智剛把濕毛巾放在架子上,聽到這話身子一頓,然後重新坐在圓凳上。
想了許久,周智回答道:「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以後再去,現在我沒能給我爹和他那個營的兄弟掙下臉面呢。」
段二爺點點頭,開口道:「查清楚了,跟你爹作戰的那支日軍隊伍是野口大隊,大隊長叫野口野仁。
當日中井中隊被打殘,接替進攻主要戰力是吉田中隊,中隊長吉田星川,臉上被你爹用刀開了一道口子,據說要不是你爹力竭,吉田這個老鬼子就被你爹一刀劈死了。」
「消息屬實嗎?」
「二爺我至於在這面上騙你嗎?這可是殺父之仇!我能跟你小子胡咧咧?」
段二爺手裡轉悠著兩個獅子頭,給周智倒了杯茶,「我覺得,日本人短時間走不了,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報仇。」
以前只曉得爹被日本人殺了,現如今又有了明確的仇殺目標。
「他們屬於日軍哪個戰鬥序列的?」
段二爺想了想,「日軍地四十一師團,他這個大隊當時是獨立作戰的,後來還是怎麼的就從以前聯隊獨立劃分出來了,反正也是亂的很。」
「謝謝你,二爺。」
周智以茶帶酒鄭重的敬了段二爺,然後一飲而盡。
段二爺看他喝完了茶,大大方方的受了這一禮,又給他續了半杯茶。
「裴五,這陣子還好嗎?」
「挺好的。」
周智想了想裴五爺安慰臨死前的人,大概還是很傷感的吧。
「裴五是一個很容易隱藏自己情感的人,他沒跟你說過他兒子的事吧?」
「沒有。」周智感覺眼皮子有點發懵,而且還很熱。
段二爺點點頭:「那這事我也就不言語了。」
「好。」
「裴五是個聰明人,以後遇見左右為難拿不了主意的事,多問問他。」段二爺手裡轉悠著獅子頭:「其實吧,我不認同你的想法,二爺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什麼魑魅魍魎沒見過。
人啊,有後可以變得畏手畏腳,但同樣可以變得更勇敢,更無所畏懼,因為他心裡有了寄託。」
「這樣嗎?」
「好好想想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段二爺站起身:「看你小子也沒喝多少酒,怎麼就著迷糊了呢。」
周智臉色通紅,感覺心裡有一團火。
段二爺從出門外,看著站在門口的閨女:「婉兒,爹給你找了個好小伙子,你可把握住了。」
婉兒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進了門,又細細的把門關好,看見圓桌對面的男人,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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