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軍重兵集結晉西南,原本剛平靜一段時間的晉西南,似乎又變成硝煙瀰漫的戰場。日軍在晉西南展開的掃蕩行動,同樣惹來多路抗戰武裝的聯合阻擊。
做為此次掃蕩的中心,進駐榆社境內的大批日軍,同樣拉開了對榆社境內抗日武裝的掃蕩。一時間,七七二團麾下各營的防區,也成為日軍此次掃蕩的重災區。
面對日軍展開的瘋狂掃蕩,已經將營部轉移進山的錢衛忠,討論完有關反掃蕩的事情後。略顯關心的道:「現在有虎頭山那邊的消息嗎?」
『營長,沒有!除了前兩天虎頭山讓小鬼子把寨子燒了之後,後面就沒什麼消息了。據我們目前所知的消息,趙隊長他們好象離開榆社了。』
『難不成這小子真跑到祁縣那邊去了?』
早前陪其一起到團部開會的錢衛忠,多少知道一些趙鐵虎的計劃。只是在錢衛忠看來,祁縣那裡的形勢比榆社更為嚴峻,就帶那點人過去,風險還是非常高啊!
反觀一旁的周必學卻笑著道:「老錢,那小子是個聰明人,沒我們想像的那樣一根勁。我敢說,只要他能鑽進小鬼子的大後方,肯定會搞出一些大動靜來。
若是你真不放心的話,讓團長給旅部發個電報,詢問一下他們的情況。我想這小子到了祁縣那邊,肯定會跟我們的部隊聯絡。到時候,讓那邊的兄弟部隊也照顧一下。」
並不知道身在外,還有人牽掛的趙鐵虎,看著頻頻向自己敬酒的杜興業,心裡同樣覺得好笑。反觀坐在一旁的瘦翻譯,卻覺得這酒喝的沒滋味。
看著杜興業絲毫沒懷疑,眼前這些人根本不是小鬼子,把護衛家丁武裝全部解除。瘦翻譯心裡就明白,這個張北村的大財主,接下來的結局只怕不會太好。
只是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
隨著作戰分隊的戰士們吃飽喝足,難得享用了一頓豐盛農家宴。酒足飯飽之後,杜興業也很激動般道:「太君,還請移步客廳,嘗嘗我從江南買來的龍井茶!」
『杜桑,你的太客氣了!今天這頓飯,我的很滿意。』
依舊說著有些彆扭的中文,趙鐵虎同樣覺得這樣說話著實有些難為人。可問題是,杜興業卻聽的很舒服,甚至覺得這是日軍少尉對他的另眼相看呢!
畢竟,日軍裡面會說中文的軍官同樣不多,一般值得他們中文溝通的華夏人,無疑都是有些身份的。這種規矩,杜興業多少也聽人說起過的。
因此,趙鐵虎的這番作派,令杜興業覺得,或許今天他真的能夢想成真,搭上這位從日缽東京來的日軍少尉。有他照撫一二,未來杜家興旺指日可待啊!
等到進入客廳之後,杜興業捧著一個木盒道:「風間少尉,這是鄙人一點小小意思,還請少尉笑納。往後鄙人有什麼事情,也請少尉多多照顧一二。」
看著杜興業有些不舍卻依舊遞過來的木盒,趙鐵虎示意身邊的李浩將其接過來。打開之後,望著碼在木盒中用絲布包裹『小黃魚』,李浩也差點忍不住驚叫出來。
做為一個窮人家長大的孩子,李浩怎麼不知道這種『小黃魚』有多值錢呢!
眼下這個杜興業,為了巴結冒充小鬼子的趙鐵虎,一下給出十條『小黃魚』,也算是下了血本。只可惜,這樣的賄賂註定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同樣第一次看到這種民國『小黃魚』的趙鐵虎,從盒子裡掏出一根掂了掂,一臉笑意的道:「杜桑,看來你嘀大大的有錢啊!」
『那裡!讓風間少尉笑話了!這些錢,只是鄙人的一點小意思,還望少尉笑納!』
『喲息!那本少尉就不客氣了!大頭,拿好!既然這是杜老爺的一片心意,那我們也別跟他太客氣。初到貴地,一直聽聞杜老爺是遠近聞名的土財主,看來果不其然啊!』
先前還用日語彆扭的說了兩句之後,覺得時間差不多該走了的趙鐵虎,也不再裝什么小鬼子。一口流利的官方,把杜興業震的有些目瞪口呆。
半響道:「太君,你們是?」
『反應過來了?先前還真要謝謝你的招待,我手下這些兄弟可好久沒吃過這樣豐盛的宴席。想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看在你這樣熱情招待的份上,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一點。
我們是八路軍,專門打小鬼子剷除漢奸的。你也別激動,若是你現在亂動亂叫的話,說不定老子一生氣,你這一家老小難保有個好歹。
看在你這麼盡心給小鬼子當走狗的份上,只要你老實交出你的錢財,我會讓你死的體面一點。至於你的家眷,我也會秋毫不犯。別看他,他也是老子的俘虜。』
聽著趙鐵虎自報家門,杜興業直接傻眼,有些難以置信般看著站在一旁的瘦翻譯。可面對杜興業看過來的眼神,瘦翻譯同樣低眉順眼的不敢多說話。
從瘦翻譯給出的表情,杜興業也很快清醒的知道,眼前這些人根本不是他想巴結的日軍。相反這些人,正是最近令他提心弔膽的八路軍。
『八路軍大爺,還請饒命啊!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還請放小的一條生路啊!』
如果這個時候,他身邊有家丁護衛,或許杜興業還會試著反抗一下。可眼下,整個大院都被這些八路軍給控制,那些持槍的護衛也被解決武裝。
若是反抗的話,後果可想而知。為了活命,杜興業也很乾脆,立刻跪下嗑頭求饒。在杜興業這種人心裡,下跪並不覺得可恥。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能屈能伸的活著。
只要保住這條命,有那些田地跟私產,杜興業相信今天舍掉的家財,過上幾年又能賺回來。可要是命沒了,估計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面對杜興業的求饒,趙鐵虎依舊無動於衷的搖頭道:「杜老財,你也算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有些事情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心裡也很知道。
善惡到頭終有報,今天我饒你一命,如何對的起那些被你害死的抗日義士跟無辜百姓呢?這些年,因為你的貪婪跟舉報,有多少人被你害的家破人亡呢?
我能饒你,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能饒你嗎?有句老話你應該聽過,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前種什麼因,現在結什麼果。不時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因果自報!」
此話一出,杜興業直接癱坐在地上。反觀趙鐵虎卻沒理會嚇傻的杜興業,起身道:「大頭,命令部隊開始查抄杜家,所有物資儘快裝車啟運。
敢於反抗的,一律就地槍決。另外把那些家丁頭目,抓起來審問一下。罪大惡極的,等下跟杜老財一起明正典型。至於他的家眷,沒什麼惡跡就暫時關押吧!」
『是!』
伴隨李浩將趙鐵虎的命令傳達下去,原本就覺得有些不對頭的家丁,看著開始將他們趕到大院中的『小鬼子』,同樣不敢有絲毫反抗的勇氣。
武器被這些『小鬼子』提前繳了,手無寸鐵的他們,面對這些荷槍實彈的軍人,他們又豈敢反抗呢?乖乖聽話,或許還能保全一條性命啊!
只是對於一些充當打手,平時也作惡多端的家丁頭目,孫杰也開始讓人進行分別審訊。通過審訊的結果,確定最終需要被處決的人數。
或許是以往作惡太多,那怕此刻杜家大院顯得有些亂鬨鬨。可若大一個村子,根本沒有百姓敢隨便靠近。唯有一些百姓,遠遠看著杜家大院唉聲嘆氣。
在這些村民看來,杜家今天來了這麼多『小鬼子』,接下來又不知道會做些什麼。有小鬼子替杜家撐腰,往後他們的日子只怕會過的更苦。
但張北村的百姓絕對想不到,此刻杜家真在被抄家之中。一袋袋糧食從糧倉中搬出,一箱箱貴重物品也被抬起打包。至於杜家的牛驢馬車,自然也被一併查抄。
有了這次繳獲的物資,相信足夠作戰分隊在這裡好好待上一段時間。至少在戰士們看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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