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臨時指揮部,聯隊長佐藤武大佐極其憤怒,雙眼血紅,狂躁之極。
他跪倒在地,面前是大兒子佐藤良的大部分屍體。
說是大部分,因為四肢全被炸飛,找不到了。
獨臂的佐藤功跪在父親身邊,眼淚狂流,一隻拳頭不斷地錘擊著地面,巨大的痛苦與仇恨讓他全身顫抖。
大哥是他的最親近的人,半天前,還在他面前生龍活虎,瞬間就變成這種模樣。
他還幻想著,一家五口衝進華夏的首都,在華夏國府最高處合影,成為最榮譽的一家。
當年,他們全家都當上軍人,成為轟動島國一件大事,令島民十分羨慕,就連天皇都嘉獎了。
如今,大哥慘死,他也失去手臂,一家五口在華夏首府合影成為泡影。
「不可能,不可能。大哥,你是皇族中人,你是天下最高貴的人,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佐藤嚎啕大哭,不斷錘擊著地面。
四周的佐官不敢靠近佐藤父子,免得惹火上身。
「八嘎,查,查,那個機槍手死了沒有。要是沒死,活抓他,將他千刀萬剮。」佐藤武咆哮,「敢殺我皇族的人,敢殺我的兒子,我一定讓他後悔出生在華夏。」
一名參謀說:「大佐閣下,他沒有死,還在038陣地。目前只知道他是重機槍手,別的查不到。」
佐藤功咆哮道:「查,查,一定要查出來。」
參謀說:「是,遵命。不過,至少要等到戰後了。」
這時,外面傳來高音廣播聲,雖是從遠方傳來,聲音不強,但還是可以聽清楚。
對方用華夏語廣播,但日寇的高級軍官是聽得懂的。
「037、038、039的將士們,我是黃師長,我是黃師長。小鬼子就是紙糊的老虎,不用怕他們。大家都看到了,唐振武少尉一個人,牢牢守住038陣地,將鬼子打得屁滾尿流。殲滅近千鬼子,擊毀五輛坦克。這說明什麼,說明華夏英雄輩出,說明華夏不亡,中華必勝!日寇必敗,鬼子必亡。」
佐藤功咆哮:「胡說,胡說八道,天皇帝國永遠不敗!」
「根據情報,鬼子聯隊長叫佐藤武,帶著兩個兒子來鍍金。我宣布,誰殺了佐藤一家,我賞一塊大洋,對,你沒聽錯,就是一塊大洋,哈哈哈!」
黃師長的聲音中,含有無限的鄙視與嘲笑!
什麼,佐藤家的人,只值一塊大洋?
暴躁的佐藤功一聽,氣得活生生噴出一口污血。
佐藤武咆哮起來:「士可殺,不可辱!快,聯繫空軍,我要十架飛機,十分鐘後,將038號陣地炸平。我要為兒子報仇,報仇!啊,兒子,我的兒子,你死得好慘啊,好慘啊!」
參謀說:「天快黑了,空軍無法出動,最快也要明天早上。」
廣播聲,黃師長的聲音再次傳來:「華夏將士們,我宣布一件事,因為唐少尉堅守038陣地,立下赫赫戰果,特晉升為少校營長。願唐營長繼續奮勇殺敵,最好能擊斃佐藤武父子三人,讓他們斷子絕孫,永墜地獄!」
「八嘎,八嘎……」
佐藤武再也忍不住,噴出兩丈心血,臉色蒼白:「我命令,發動黃昏攻勢,派出四個中隊,不惜一切代價,攻下038陣地。再時,派出兩個中隊,封鎖037、039陣地,不讓他們救援。」
參謀為難:「可是,我們還沒有坦克,大部隊還沒有到。」
佐藤功咆哮道:「迫擊炮,用迫擊炮支援。」
參謀低下頭:「炮彈用光了。」
佐藤武吼道:「擲彈筒,用擲彈筒!」
參謀覺得不對,上前扶起佐藤武,說:「我認為,明天早上再進攻吧。有飛機助陣,才能必勝。何況,佐藤家族最重要的事情是:火化大公子,讓他安息。」
這時,佐藤功心臟一顫,覺得參謀說得有道理,就含著眼淚說:「父親,還是先火化大哥吧。」
佐藤武看著沒有四肢的兒子,顫抖著:「我們不是抓了一百多名俘虜嗎?去,把身體與你大哥的相似的俘虜抓來,砍斷他的四肢,為你大哥縫上。我的兒子,不能四肢不全死去。」
佐藤功狠狠地點頭,大踏步離開了。
且說在38號戰壕,曹威整理著一挺馬克沁重機槍,清理裡面的灰塵。
這挺重機槍命大,沒有被炸毀,只是槍管中滿是灰塵,泥沙,必須清理,否則會炸膛。
唐振武端著望遠鏡觀察著四周,但他很失望:「威哥,038號陣地處於絕境了,不會有任何援兵。」
曹威想了想,說:「黃師長一定會派援兵,但鬼子極其狡猾,必然會派兵封鎖,甚至『圍點打援』,派再多的援兵都無濟於事。我倒是希望黃師長不派援兵,免得白白損失。」
「沒有援兵,038守不住啊。」唐振武很是憂慮,「我死沒關係,可是威哥你是神人,絕對不能成仁。」
曹威豪爽地說:「為國捐軀,重如泰山!」
唐振武點點頭:「話是沒錯,但你太重要了,不能……」
這時,廣播聲傳來響亮的聲音:「037、038、039的將士們,我是黃師長,我是黃師長。小鬼子就是紙糊的老虎,不用怕他們……」
唐振武驚喜地說:「黃師長的聲音,是師長的聲音。哈哈哈,師長沒有忘記我們,沒有忘記。」
曹威豎起大拇指:「師長厲害,懂得用心理戰。」
兩人仔細聽著。
可是,唐振武聽著聽著,不由臉紅起來:「威哥,慚愧,慚愧啊。他們所有人,都認為是我擊敗小鬼子。唉呀,還晉升我為少校營長,這,這事鬧的。威哥,我能活著出去,一定向師長匯報真實情況。這個少校營長,是你的。」
曹威哈哈大笑:「老唐,這個營長就是你的。在我出手之前,你憑一人之力堅守陣地,憑之,你就值得當營長。」
「可是,這……」
「區區營長,我還不放在眼中。老唐你想啊,憑我的本事,別說當營長,就算是團長、師長,都不在話下。以後,你還可能是我的部下呢。」
「威哥,我永遠是你的部下。」
「好,這個營長,你妥妥的當好,別讓我失望。你看啊,一個營,就只剩下你。這個營,你是唯一的火種,你不當,誰當?」
「威哥,我聽你的,你讓我當我就當,反正,我是你的部下。」
這時,廣播聲音變成了,不再是黃師長,而是一位女聲,她說的是日語。
唐振武聽不懂,曹威聽得明白。
女播音員用日語,將黃師長的話說了一次,狠狠地打擊小鬼子的氣焰,降低他們的士氣。
一個聯隊的鬼子共三千八百多人,現在還剩下兩千多人。
這些鬼子本就對「爆頭死神」極為恐懼,再聽到廣播,更是灰心喪氣。
最後,女廣播員很聰明,唱了一首《櫻花》。
她唱得很動聽,很有感情,令小鬼子想起家鄉,想起親人,不由潸然淚下,軍心大亂。
曹威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黃師長手段高明。趁鬼子士氣低落,今天夜襲鬼子!」
唐振武大驚:「威哥,你說什麼,憑我們兩人,夜襲兩千鬼子?」
曹威指著自己:「不是我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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