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45分。
「納尼」
船城大佐的望遠鏡緊盯著那個剛剛突然停火的據點,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我我剛剛看到人影了那個據點
那個據點是活躍的,雖然剛剛莫名其妙的停止了攻擊,但現在又恢復了射擊。
歪把子不歇氣的朝著那棟樓上射擊。三八式清脆的槍聲,響個不停。
可船城大佐還是感覺,那個據點的反應怪怪的。
除此之外感覺剛剛仿佛看到一群怪物,它們有著人的身體,但腦袋像個像個「蘑菇」。
戴斗笠的中國人?
胡扯,夜間戴著斗笠作戰,那樣做的人腦袋一定壞掉了。
這時那群「蘑菇怪」已經在張四行的帶領下,悄無聲息的在日軍各個據點間穿插。
其實除去包圍雜兵營的海軍陸戰隊之外,其餘各處的日本兵相對戒備要松的多。
無非看住幾個路口,或者在要道上布置一個機槍巢。
滬市太大,鬼子太少。
背著槍的張四行基本不用槍,不光自己的狙擊步槍不用,甚至連胸前的盒子炮也不用。
如果不必要,他連人都不殺。
作為一個精銳的士兵,知道什麼時候需要殺過去,什麼時候要悄悄的「幹活」。
滲透,最能體現一個軍人心理素質、作戰技術的水平。
潛伏在一處瓦礫堆里,張四行在仔細觀察著,道路上幾個晃來晃去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士兵。
在這裡他能看到路口附近的,一座被炸彈炸去半邊的小二樓上,架著挺歪把子。
除此之外,就是幾個散開的遊動哨,至於有沒有潛伏哨,還沒有看出來。
這樣的路口最難通過,除非把所有人都幹掉。
不然只消幾分鐘日本人就能發現,可能有什麼人對一些重要目標發動突襲。
路上沒有多少人,這裡屬於已經被肅清了的地段,如果不是路口甚至連機槍巢都不會布置。
可這個路口,是他們靠近日軍炮小隊陣地的必經之路。
「也許得要殺過去」
想了下,向後面隱藏在一堆瓦礫里的士兵伸出手,立起單掌讓他們停止行動就地隱蔽。
指上套著熊爪刃,悄悄從陰影中探出身,想對附近剛剛過的巡邏兵實施攻擊。
恰在這時雜兵營大樓上的火力突然停止。
這一變化使巡邏的日本士兵停下腳步,習慣性的觀察四周。
倏的一下張四行縮回到陰影中。
此刻他距離巡邏的日本兵不超過十米。
「山本君,那些傢伙的抵抗停止了。」
另外一個巡邏兵踱步過來,與叫山本的士兵說話,他隨意的應著。
「是啊」
接著四面看了下,突然從兜里掏出煙來。
「西木,幫我擋下,我點菸。」
香菸,戰場上的必須品,有的時候比子彈更重要。
叫西木的說著話,用下巴指了指炮小隊的方向。
「支那軍隊已經戰敗,他們的無良軍官逃跑的時候,連傷兵都不帶。」
「嚓嚓」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眼前的日本兵,顯然經常做這件事。就算在夜間點菸,也沒有絲毫火光露出來。
深吸了一口,才把一根火頭攏在掌心的煙遞給叫西木的,
「他的官員腐-敗無比,商人們唯利是圖。你知道今天有多少滬市的商鋪,打著我們的國旗迎接皇軍,還有人拿著東西慰勞咱們的傷兵。」
「啐」一口濃痰啐在地下,叫西木的接過香菸攏在手心,吸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
「無所謂,我知道那樣的混蛋哪個國家都有。要是在日本有那樣的商人,我會用刺刀逼著他切腹謝罪。」
可能感覺到噁心,另外那個日本兵也唾了口濃痰才說,
「切腹嗎,太便宜他了。那樣的傢伙又不是武士不配切腹,應該用刺刀把他全家都刺死,一個下賤的混蛋都不留。」
說到這兒兩個日本兵突然轉換了話題,
「山本君,聽說傷兵營連軍醫、護士也都被抓住了,都是女護士很漂亮的。」
「女護士嗎?希望能把她們納入慰-安-婦,那樣的話」
接著兩個日本兵發出下流的嘿然笑聲。
不過他們應該笑不久了,從身後暗影中探出的熊爪刃的鋸齒上散射著細碎的光芒。
正準備的出手的張四行並不是因為聽到了什麼,才萌動殺心。
經過西班牙戰場的洗禮,早對戰場上所見所聞,保持了鐵石心腸。
可惜他剛準備動手,卻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馬蹄聲。
接著是趕車的,驅趕馬匹的聲音。
不但如此甚至,隨著夜風還傳來一些隱隱談笑聲,
「皇軍這個哈德門,您」
臥-槽,這麼快就出漢-奸了,這倒不值得大驚小怪。
畢竟將來甚至偽軍的數量會超過侵華日軍的總合,也算是二戰里的一項「吉尼斯」不是。
心中想著動作輕柔的,從背上摘下狙擊步槍。
一路盡力不鬧出響動,擔心會影響到突擊炮小隊陣地,可現在看起來不得不用。向後伸出四個手指,回手指指自己腳下。
隨著他命令下達,四個「蘑菇怪」似的身影,小翼翼竄過來。
這時兩個吸菸的日本兵放心的背著槍,用目光迎接著一輛軍需馬車緩緩靠近。
馬車上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穿著日本陸軍的黃色制服,還有一個就是車老闆。
他們倒不大緊張,一輛馬車三個人,能掀起什麼大浪。
況且背後小樓上,還有個二人機槍組。
兩人在路邊揮手,發出指令,
「站住」
隨著他們發出聲音,散開在附近的半個分隊七個日本士兵中,又跑過來兩個。
領頭的是帶隊的軍曹,三個日本兵挺著刺刀,圍成半圈站在他身後。
這時四個「蘑菇怪」似的人,也到了身後不遠的地方隱蔽。
只掃了一眼四人的身影,張四行就知道是自己手下四個隊長。稍擔心漢森的傷勢,其他三個背後殺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目光轉回到現場立即就感覺,眼前的事情不對勁。
那個馬車夫跳來,向四個日本兵打恭作揖,而且那貨居然是個懂日語的馬車夫,
「太君,我們給前面送彈藥,這是軍部的通行症,你們辛苦、辛苦,來抽枝煙。」
借著軍曹用手電查看通行證的時候,張四行慢慢舉起狙擊步槍。
眼角的餘光,密切注意馬路上怪異的交流。
都說二戰時日本海軍與陸軍不對付,互相拆台是常有的事,甚至鬧了不少笑話。
但兩個押著輜重的日本陸軍士兵也太高冷了吧,見到海軍陸戰隊的軍曹連馬車都不下。
事情不對,絕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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