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0月27日,03:30。
清理樓上殘餘日軍的戰鬥,以一種全新的,日本人沒有見過的方式進行。
胡楊在前面走,張四行一手扶著他肩頭,另外一隻手掂著帶著木盒的盒子炮,指他側面。
來到一扇門戶前,胡楊舉起拳頭,張四行停下腳步。
兩指指向自己眼前,同時打了個要張行四扔手榴彈的手勢。
他飛快在門口閃身觀察,接著舉起四個手指。
裡面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叭」的一槍打在門框上。
「手榴彈」
招呼一聲,張四行把拉著火的手榴彈扔進屋內。
「轟隆」
爆炸中傳出呻-吟,下意識掂著盒子炮就要闖進屋的胡楊,被張四行一把拽住肩頭甩到一邊。
「叭」的一槍從屋裡射出,打在門外的牆上。
原本還不明白的胡楊看著牆上子彈打出的深坑,不由伸了下舌頭。
乖乖端著盒子炮,一隻搭在張四行肩頭,看他的行動。
照例張四行先是舉起拳頭,示意他停止前進。
接著他猛然從門框處向屋內探頭,一眼看清屋內的情形。
屋內三個日本兵,其中兩個已經被前一枚手榴彈炸翻,剩下兩個倒在地下,長槍指著門口不住開火。
「呯」
一槍響起,接著又一槍。兩個日本兵一個上彈、一個射擊,配合的相當默契。
拿出枚手榴彈,張四行拉著火默數兩秒,隨手朝屋子頂上扔出。
「轟」
空炸手榴彈完全沒有死角,鞏式手榴彈碎片雖少,但室內狹小的空間也處於絕對殺傷範圍。
端著槍衝進去的張四行,毫不猶豫向四個日本兵補槍,全都打在鼻子附近。
手中端著槍的胡楊也跟著進去,張四行那快若閃電的速度,依舊令他咋舌不已。
「正面打鼻子,不死也是癱子,懂了。」
胡楊點點頭,根本不懂鼻子後面是小腦,挨一槍就切斷連接脊椎的神經,必定全身癱瘓。
但張四行告訴他打那兒,那就打那兒唄。
胡楊從沒想過清理一間屋子,從隊形到作戰居然有這麼多細節:
倘若開戰的時候弟兄們會這樣的無聲進攻,懂這樣的隊形,哪會少死多少弟兄。
面對未來時代,又經過德國傘兵作戰訓練的磨鍊。這種新式清理房間的戰術,日本海軍陸戰隊很快敗下陣去。
他們捨棄了這棟樓,紛紛從窗戶跳下,跑到另外兩座樓上繼續堅守。
清理完大樓的張四行很快得到了四行倉庫援兵的支援,來的還是個熟人。
看著一溜背著中正式步槍的士兵,張四行多少有些嫌棄的撇了下嘴。
巷戰什麼槍都不如衝鋒-槍好使,次一等也要盒子炮。要是能弄來波波莎最妙,可惜波波莎要41年才會出現。
「張兄弟,團座讓我帶手下來幫你忙你別怪團座,戰場上的事」
這會可不是聊這些事的時候,拍拍他肩膀,張四行大聲對他吼,
「別廢話我的人領著,你的人兩個一組跟著他們學,其他人上樓壓制日軍火力。」
「這」
陶連長一時怔住,他不理解為何要讓他八十八師的兵,跟著那些啥也不是的雜兵。
就算裡面有幾個戴著m35鋼盔的,看符號是八十七師的,比他們八十八師的人能強到哪去。
這時的德械師對於巷戰根本沒什麼研究,畢竟國內也沒那麼多現代化城市。
更主要的是,能靠走人情拉關係就升官,何必要去研究戰術那麼無聊。
強國根本的紀律(法律)與公平這方面,延安方面的態度比起這時的金陵,簡直可謂天壤之別。
胡楊一看這情景,知道張四行那直來直去的德國人思維,不會讓八十八師的人喜歡。
他忙出來的打圓場,
「長官,不如我們在前面清理,讓他們跟著看,估計看幾次」
說到這兒說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這話為的是八十八師,尤其是那位陶連長的臉面。
「呸,面子當不得飯吃,在戰場上面子更擋不住子彈,狗屁的面子。」
隨著張四行開口,陶連長猛然想起自己派兩個老兵做尖兵突圍的事。立即放下心中所想,轉過身向自己身後的隊伍喊,
「班長出列,跟著這些弟兄。其他人跟我上樓,壓制其他兩座樓。」
胡楊看著陶連長帶著他的兵順著樓梯上樓,不知他怎麼會這麼快的思想就通了。
「帶著他們,清理隔壁那幢樓,記得我教你們的,這一次自己去做。」
「是」
胡楊大聲就應命,鬍子頭關世傑揮舞著盒子炮大不咧咧道,
「哈哈,想不到德械師的有一天也要和我們這些雜牌軍學本事。都特麼瞪大眼睛好好看著,老子教你們怎麼清建築。」
對此張四行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也沒什麼辦法。這鬍子頭出身不怎麼樣,可特麼對打仗這事一點就透,天生就是個帶兵的。
有了八十八師的士兵加入,清理另外兩棟樓的速度更快。
八十八師的的班長們,顯然是即過德國教育的遊戲,也經歷了戰火的考驗。很快他們就從張四行以及他手下突擊隊那些人手中,學會了清理房間的竅門。
回來和陶連長一說,後者從善如流的收了排長們的盒子炮配給他們,可惜卻沒機會讓他們演練了。
作戰能力大不如陸軍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從戰場退卻。
陶連長按照張四行的命令打掃戰場,除去武器彈藥之外,還收集了一百多頂鬼子的鋼盔和大量子彈殼。
沒人知道收集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都知道是張四行的命令因此也不去想為什麼,只管槍上掛一連串鋼盔往回拿。
得了救的雜兵營的人,一個個快活的大聲說笑著,又排起長而不整齊的隊伍在副營長羅明洋的帶領下,挑著膽子往四行倉庫那邊快速奔去。
沒看到老菸袋李有田,張四行還有點納悶:
那個老兵油子,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打死吧。
果然不久就看到拿著他那本本子,勾畫著一個個名字。
而在他的身邊,軍醫們正在忙忙碌碌的確定著傷員的死活。
當張四行看到,軍醫只是伏身在傷員的胸口聽聽,就直起腰時不禁沖沖大怒:
這特麼是救人,這特麼根本是草菅人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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