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放」
這時已經恢復聽覺的漢森.勞爾揮下胳膊放聲大吼,臨時炮手狠狠拽下發火繩。
炮火發射的聲音在大樓里迴蕩,這令剛剛挨了日本人炮擊,正在搶救傷員們的士兵們的歡呼。
這一點漢森.勞爾很滿意,作為一個老兵進行火炮瞄準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日系火炮和熟悉的德制火炮。
尤其能夠給戰友們提供掩護,這件事更令他高興。
遠遠的日本人的炮兵陣地騰起濃煙,而且不是四響,而是連續二十聲爆炸。
「壓制,壓制敵方炮火。」
炮隊指揮官縮在沙包碉堡的角落裡下令,可惜卻得到瞄準手的如下回報。
「長官,他們的大炮在樓里,無論炮擊、炮口焰還是其他什麼的,都無法分辨,唯一他們知道那些大炮在五樓。」
五樓,真是令人痛苦的五樓。除了擲彈筒之外,大炮根本不允許射擊五樓。
那面就是租界,一不小心炮彈打過去
「軍部那些懦弱的混蛋,我們不應該被陷在這兒的巷戰,我們應該向南,我們應該在太平洋上去對付美國佬。」
對於軍種的方略之爭,炮手們沒什麼興趣。可面對一個不能攻擊,但對方卻可以攻擊的戰鬥,這仗該怎麼打。
「除非用大量炮彈轟塌大樓,否則我們沒有辦法壓制對方的炮火。」
轟塌大樓,那是不可能的。
看著潮水似的湧向大樓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炮隊的指揮官喪氣道,
「打三樓和四樓中間,小心炮彈不要打到河對岸,其他的看步兵的吧。」
恰在這時,對面四行倉庫五樓上炮聲再響。接著四發炮彈落在正在衝鋒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員的人群中。
與前面炮隊挨的炮火一樣,一炮下去就是五聲爆炸。橫飛的彈片鐮刀收割小麥般,把衝鋒的士兵放倒了一大片。
不但如此,樓上的迫擊炮面對衝鋒的大隊日軍士兵,幾乎是連續不斷的投射炮彈。
也是包括八十八師在內所有的中國軍隊,從沒打過這樣的富裕仗。
反正當初師部放在倉庫里的軍火,帶不走就會被日本人繳獲。反正趁現在還能用,乾脆都給鬼子用上罷。
這時沒了火炮的壓制,大樓上的火力點完全活了過來。尤其當發現對方不攻擊五樓時,謝晉元給樓上調去更多士兵。
幾乎兩個士兵一個射擊位,一個射完另一個被上。
對面大樓上日軍的機槍手與擲彈筒手,固然被精確步槍手幹掉了不少。但早有準備的日本人準備了大批會機槍與擲彈筒的老兵,拼命與四行倉庫里的人對抗。
隨著日軍增援海軍陸戰隊靠近四行倉庫大樓,羊倌炮隊的觀察手向李繼賢做了個手勢。
「都來起,都起來撒,現在要看老子們的嘮,給老子狠狠錘那些瓜妹子們。」
隨著他一聲令下,剛剛日本人炮擊時都伏在掩體裡的士兵們抬起身。
這時有人還衝樓下喊,
「羊倌炮隊的,都起來了,都準備好狠狠搗那些龜兒子。」
隨著李繼賢一聲令下,一個個窗戶里紛紛投出手榴彈,前面的觀察手緊著看自己人的手榴彈落地。
轟轟轟轟正在衝鋒的人群中,密集的手榴彈如同用盆子從天上向下傾倒一般。
一瞬間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光,爆炸密集的的像是鍋里正崩著的豆子,密集的聽不出點來。
地面上正在衝鋒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因為人數眾多,又想取得最大衝擊力因此人群密集。連續的爆炸聲中,正奔跑的士兵因為被炸騰空飛起。
更多人卻在彈片橫飛中,頭次體驗了鞏式手榴彈不同凡響的殺傷力。
不但如此,觀察手觀察著手榴彈炸點的同時還在拼命呼喊,
「偏了、偏了,往左,空爆,給老子扔。」
收到命令的羊倌習慣性的把手榴彈在手上掂了掂,拉著火數著「一、二」然後從窗口丟出去。一次不是一枚,一次兩枚。
轉眼躲在半截水牆後,一群日本海軍陸戰隊員頭頂響起兩聲霹靂。
轟轟的爆炸聲中,被彈片擊中頭部的士兵從硝煙中踉踉蹌蹌的鑽出來。
他雙手抱著頭,扯破了嗓子拼命叫著「天啊」,走了兩步就一頭栽倒在地下。
這種情況不止一處,而是成片的出現。
「擲彈筒,支那人也用了擲彈筒。」
有日本海軍陸戰隊士兵縮在角落裡,拼命大喊。
其實擲彈筒哪裡轟得出這樣的場景,非得幾十個羊倌配合觀察員才能辦得到。
而對於日本人來說,這種打法最可惡的地方在於,對方扔手榴彈的人在哪,根本看不到。
可偏偏他們又能把手榴彈准準的砸在進攻部隊的頭頂。
「快快救他們」
固然受到了上級熊川勇的強大壓力,但船城涼還在不甘的大吼。
然而羊倌炮隊可不管那麼多,只要前面的觀察員還在向他們報位置,手榴彈就必須砸中目標。不準的話,自家羊不是要跑丟了。
「二十五米,鬼子一堆,給老子爆。」
隨著觀察員喊,偶然之間還會吵兩句,
「隔壁的,你特麼眼瞎啊,老子的手榴彈都扔過去,你補兩棵是要搶功嗎?」
旁邊的觀察員嘴也不閒著,吼了句懟回去。
「你們那組羊倌不成,扔不准不補兩棵,那朵鬼子不就跑了。」
對此還是李繼賢有辦法,
「吵吵個屁喲,打重複了兩家都不算,另打。」
這一下觀察員們都知道了,不能重負一個個選目標的時候就謹慎了許多。
這一切看在謝晉元眼中,他從沒看到過哪家的兵打仗能打出快活來的。
那真的是快活,想想也能想明白。
一枚手榴彈在一群鬼子兵頭上爆炸,那絕對稱得上成就感。
況且無論觀察員還是投彈的羊倌,在這滿是硝煙與槍聲的戰場上,完全無聲無息的發動打擊。
這麼好的辦法,以前怎麼沒想到的。
想到這兒,看看羊倌中沒有幾個戴m35鋼盔的就知道,這樣的兵在德械師中是不多見的。
而管羊的兵,恐怕在雜兵營這種部隊裡,倒是很覺的出身。
「那個張四行,他是個德國人,怎麼會懂這些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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