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三支聯隊,形成一條「長蛇」,朝西三號陣地方向走來。
一萬一千四百人,四列行軍隊伍,每人相隔兩米,從隊伍前面到最後,長達五千多米,真是一條長蛇。
道路全都爛了,工兵正在搶修,無法正常行走,歪歪斜斜。
走在最前面的是水井聯隊,中路是春田聯隊,後路是稻草聯隊,三位聯隊長均是大佐,級別不低。
水井大佐走在隊伍中隊,由警衛員護衛著。
這時,他發現,收屍隊源源不斷地把將屍體抬下來,隊長也像一條長蛇,比他們的隊伍還長。
參謀震驚地說:「大佐,這麼多屍體嗎,打了大仗嗎?為什麼我們沒有聽說?」
為了不打擊士氣,松井石根還沒有將事情公平,除了高層,中下層軍官是不清楚的。
水井搖搖頭:「死了這麼多人,肯定是大仗。不過,這場戰時間不長,不會超過五小時,否則,我們一定知道。」
參謀更是驚訝:「五個小時,死傷這麼多人,對手是誰?難道是『雄起團』?不對,『雄起團』在牛首山,被岡村寧次、犬養強將軍六萬大軍圍堵,不可能出現在這的。」
說話間,他看到一名收屍隊的大尉,一把將他拉住,問:「大尉,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大尉沉默一下,道:「中佐閣下,事情是這樣的……」
他將事情的經過講一次,當然,他只知道基本情況,一些細節他無法知道。
參謀與水井驚呆了,兩人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是這樣,對方用手榴彈活生生炸死近萬帝國勇士。
水井駭然道:「那個傢伙,居然來到『勁勇師』陣地,指揮了這場大仗。手榴彈,雨點般的手榴彈,到底有多少?」
大尉道:「根據我的粗略計算,至少有數萬顆。」
說完,他悲傷地離開。
數萬顆?
水井突然覺得全身淋了一桶冰水,涼透了!
參謀呢喃道:「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數萬顆手榴彈,炸死近萬名勇士,駭人聽聞啊!」
水井苦澀地說:「這種事,只有那個傢伙才做得出來。」
參謀道:「我看櫻木三森的陣地,不吉利啊,要特別小心。」
水井下意識地看看四周的山坡,道:「這些地形,雖然不高,但也有三四米,得提防他們的手榴彈戰術。」
參謀道:「已經進行火力偵察了。」
水井道:「我的意思加強火力偵察,再增加一個偵察中隊。」
參謀點點頭:「必須的,應該的。」
後面的春田、稻草大佐也從收屍隊嘴裡得知消息,駭然無比,同時下達加強火力偵察。
前面的水井大佐命令隊伍繼續前進,命令迫擊炮組、機槍組、擲彈筒組隨時準備,以最大火力摧毀可能出現的華夏軍隊。
岳鋒、「蔣校長」、韓進等幾位師長站在山坡上,觀察著不斷前進的「長蛇」。
唐漢山道:「團長,長蛇離我們還有三十里,已進入迫擊炮陣地的射程。」
岳鋒道:「給水騰飛發電報,命令他們五分鐘後發射炮彈,並按計劃『跑轟』。」
唐漢山大聲道:「李虎,發電報。」
李虎高聲道:「遵命。」
「蔣校長」好奇地問:「上校,『跑轟』是什麼戰術?」
岳鋒笑道:「就像打籃球,投一球,就跑開,再投再跑。」
「蔣校長」顯然是聰明人,馬上就明白過來:「高明的戰術,令鬼子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真正的炮擊陣地在哪裡。迫擊炮輕便,跑起來容易。」
韓進道:「委員長,『跑轟』看起來容易,但很有門道的。」
「蔣校長」很有興趣:「怎麼說?」
韓進道:「首先,要選定『跑轟』的路線,不但要有良好的射界,還得安全,最好事先挖『鬼王洞』,提防鬼子的炮彈轟擊。畢竟鬼子不傻,也有高人。」
「蔣校長」點點頭:「有道理,要打擊敵人,先要保護好自己。上校之所以發明『鬼王戰壕』,就是這個道理。自從有『鬼王戰壕』,我軍傷亡率直線下降,鬼子的傷亡卻直線上升,妙,妙啊!」
岳鋒看了看手錶,道:「和尚,時間到,發信號彈。」
唐漢山大聲道:「信號彈手,發信號彈!」
三名警衛員整齊地抽出信號彈槍,每人兩把,同時扣動扳機。
「啁啁啁……」
六顆紅色信號彈升空,分外耀眼。
二十幾里外,水騰飛看到信號彈,高聲道:「為了祖先的榮耀,開火,開火,開火!」
座標早就測好,不用試炮了。
幾十門迫擊炮同時發射……
「啾啾啾……」
幾十顆榴彈呼嘯著,直撲水井聯隊迫擊炮大隊位置。
水井看到了信號彈,全身又是一冷,他當然知道「爆頭鬼王」信號彈的傳說。
那個傢伙不發信號彈還好,一發,那就不得了。
這傢伙還喜歡發大數量的信號彈。
別人一般只發一至三顆,可是他呢,有時候發十二顆。
現在發六顆,數量也挺大的。
念頭還沒有消失,就聽到「啾啾啾……」之聲。
不妙,迫擊炮炮彈,數十顆啊!
水井狂叫:「避彈,避彈!」
遲了,數十顆榴彈重重地砸在迫擊炮大隊隊列上。
「轟轟轟轟轟……」
數門迫擊炮被炸飛,十幾名炮手被炸中,飛到爛路邊。
水井狂叫:「反擊,反擊啊!」
這種時候,能反擊的只有迫擊炮、平射狙擊炮,因為對方使用97式90毫米輕迫擊炮,最大射程3,800米。
但是,炮戰最講究誰先占先手。
他的話音未落,第二輪數十顆榴彈又砸了下來。
將準備反擊的幾門迫擊炮炸飛,十幾名炮手被炸死炸傷。
這時,兩門平射狙擊炮迅速被放在地上,開始瞄準,猛地開了兩炮。
平射狙擊炮射程五千米,而水騰飛的迫擊炮陣地在三千五百米,自然在射程之內。
「轟轟」
隨著兩聲劇烈爆炸聲,兩門迫擊炮被炸中,四名兄弟被炸飛。
水騰飛發現平射狙擊炮,迅速鎖定座標,命令十門迫擊炮轟擊。
只是,仍然遲了一點,對方的平射狙擊炮再次開火,兩顆榴彈飛來,又是打中兩門迫擊炮,四位炮手犧牲,三名兄弟受傷。
水騰飛吼道:「十炮齊射,開火,開火!」
十門迫擊炮同進發射!
「啾啾啾……」
十顆榴彈呼嘯著飛向兩門平射狙擊炮!
水騰飛果然地吼道:「不要停,連續發五輪,徹底摧毀!」
炮手連續放炮彈,前後總共五十顆榴彈飛向兩門平射狙擊炮。
「轟轟轟……」
五十顆榴彈重重砸在平射狙擊炮陣地上,徑直將兩門平射狙擊炮炸毀,十八名炮手炸死。
水井心痛啊,平射狙擊炮是精英聯隊才能配置的,想不到華夏軍隊居然如此豪氣,連續發射五十顆榴彈,連躲避都沒有辦法,就這麼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沒有想到,對方全殲四個聯隊後,繳獲了不少迫擊炮、榴彈。
若是別人不可能這麼豪氣。
但水騰飛不同,是岳鋒培訓出來,奉行的是火力壓制理論。
打敗了,什麼都沒有,便打了勝仗,還怕沒炮彈嗎?
水騰飛吼道:「全力轟擊對方的迫擊炮大隊,開火,開火,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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