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戰壕範圍,「蠟燭」漸漸熄滅。
到處都是木炭,陰風吹拂,灰飛而煙沒滅。
除了逃生的二萬來人,剩下的四萬人,絕大部分被燒死。
也有少數人沒死,趴在地面痛苦地嚎叫著,他們身體被燒了一部分,無法行動,比死還慘。
有了他們的哀嚎,這片戰場更像地獄。
逃出生天的兩萬名鬼子跪倒在地,不斷對著「地獄」磕頭,嚎啕大哭。
毫無疑問,這將是他們一生中的惡夢,永遠無法擺脫,漸漸地,他們瘋狂地嚎叫起來。
「八嘎,華夏人,沒人性啊!」
「他們全是魔鬼,魔鬼!」
「打仗,怎麼能用如此殘忍的辦法?」
「惡魔,惡魔,惡魔啊……」
「雄起團」指揮部中,司馬倩等人雖然以前見過這種場面,仍然是非常震驚。
岳鋒淡淡一笑:「李虎,高音喇叭準備好了嗎?」
李虎大聲道:「團長,準備好了。」
他大步走來,將擴音器放在桌子上。
岳鋒走過來,坐在桌子前。
他清清嗓子,使用日語,朗聲道:「廣大倭國士兵們,是不是十分憤怒,是不是把我當成魔鬼?那麼,我來問你們。就在剛才,你們是不是特別想燒死『雄起團』的將士?」
兩萬鬼子兵愕然,回過神來。
對呀,就在剛才,他們還為岡村寧次的戰術歡呼,認為「魔粉」會把「雄起團」全部燒死。
岳鋒哈喝道:「小鬼子,你們想燒死我們,反過來被我們燒死,豈不是很公平?」
鬼子兵們沉默起來。
岳鋒喝道:「說到不公平,我來說幾件。你們利用毒氣彈,是不是魔鬼?你們無差別轟炸,是不是惡魔?你們製造十三個萬人坑,是不是撒旦?你們屠殺村莊時,下至出生嬰兒,上到八十歲老人都殘酷殺死,是不是禽獸?」
數萬鬼子慢慢停止哭泣與嚎叫、辱罵,無言以對。
岳鋒朗聲道:「小鬼子,你們想避免死亡,只有一個辦法,離開華夏,返回島國。否則,這裡不但是你們的墳墓,更是你們的地獄。」
數萬鬼子心生恐懼,互視著。
岳鋒意猶未盡,冷笑道:「告訴你們,我的火燒還是小的。如果你們要看大的,回東京去看。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某年某月某日,恐怖大王從天而降,將東京等城市燒成灰燼。這是我的預言,你們拭目以待吧。」
鬼子們茫然,記住了這件事。
所有的人都記住了,當然,記者們記得最牢固。
岳鋒輕蔑地說:「算了,我為什麼總是忘記,千萬不要跟倭國人講道理,因為你們這些島國的傢伙與禽獸無異,根本沒有道理可講。來吧,小鬼子們,歡迎進入地獄!」
說罷,他關了擴音器。
司馬倩笑道:「團長,你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讓鬼子來收屍。」
「還真是。你來說,一是收屍,二是收骨灰。」
「行,我來說。」
司馬倩打開擴音,大聲道:「岡村寧次,你聽好了。我是『雄起團』秘書長,代表岳鋒團長提醒你,牛首山地區休戰三天,允許你們收屍、收骨灰。」
收屍容易,但收灰就難了,沒有三天,很難完成。
一會兒,對方的喇叭也響起來,先是劇烈的咳嗽聲,接著傳來岡村寧次病態聲音:「岳鋒上校,我同意休戰三天。我想問一問,你是如何識破我的計劃?」
三處觀戰台的中倭軍官、記者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特別是軍官們,都是希望得到岳鋒的秘訣。
司馬倩看了看岳鋒。
岳鋒對著司馬倩耳邊,低聲說:「就說是你的計劃。「
司馬倩哈哈大笑,道:「岡村寧次,不是護國上校發現你的陰謀,而是我。」
「不可能,你一介女流,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我跟在上校身邊那麼久,他的作戰辦法我豈能不清楚。」
「那,那你說,是如何發現我的計劃?」
「這還不容易。我問你,糧食你們運了多少次?」
「五次……我明白了,一般情況,糧食最多運兩次,我卻多出三次。可是,儘管如此,也不可能知道我『萬顆燃燒彈』計劃。」
暗中偵察的事,那是不能說的,否則會給下次偵察帶來難處。
岳鋒眼珠一轉,拍了拍司馬倩的肩膀,低聲說:「間諜。」
司馬倩會意,大聲道:「岡村寧次,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們有間諜在你的指揮部,其中一名參謀,就是『反戰同盟』成員。我們發現異樣之後,就給他發信號,讓他暗中調查。」
這樣說,不管岡村寧次信還是不信,記者們都會心有靈犀,將「反戰同盟」的事情宣傳出去,加劇倭國的分化。
「胡說八道,你如果真有內奸,還會說出來,把我當傻瓜嗎?」岡村寧次冷冷道。
司馬倩哈哈大笑:「是啊,我說出來,你不會相信,不就保全我的間諜了嗎?有麼有,要麼沒有,岡村寧次,你選哪樣?」
「我當然選沒有。」岡村寧次果然說,「你希望攪亂我的指揮部,作夢吧。」
岳鋒朗聲道:「岡村寧次,不管怎麼說,你這次是敗在女人手中,這是無可置疑的。怎麼,又咳嗽了,別咳了,咳得這麼厲害,你有九條命都不夠咳。藥不能停,不能停啊!」
「你,你,你……」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隨即斷了聲音,估計昏倒了。
岳鋒諷刺道:「唉呀,唉呀,老次,別昏,別昏,保重身體。記得準時吃藥,乖乖啊!」
司馬倩笑了:「你真皮啊!這會把他們氣死。」
高不全開心地說:「主人團長,阿拉真是佩服你,太厲害了。」
唐漢山雙手合十:「團長是怒目金剛。」
「阿拉呸,靠你們那些佛、那麼金剛,華夏早就亡了。」高不全氣哼哼,「阿拉爹娘每天拜佛,還不是給鬼子害死。呸,拜佛有用,還要軍隊幹嗎?」
唐漢山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岳鋒笑道:「俗話說觀音拜觀音,靠人不如靠自己。衛國戰爭,靠的是所有華夏人,而不是神佛!就算有神佛,他們也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生物,與我們無關。」
日軍指揮部,岡村寧次再次被部下救醒,為他擦去嘴邊的血。
參謀信緊緊地守著他與犬養強,絕對不讓他們自剖。
這次大敗,一定要人頂鍋。
鍋大王是岡村寧次,鍋小王是犬養強,必須將「保鍋大戰」進行到底。
岡村寧次有氣無力地說:「派收屍隊,收屍、收灰,再舉行盛大的祭拜儀式。快,快去,不要讓士兵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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