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確定了這裡是大王村,商震看那地圖上村鎮的位置,東南方向的一個叫劉集的鎮子也就是二十多里地了。
地圖嘛,上面的符號都差不多,那個鎮子也是個大了些的小圓圈。
目前看,先前一段時間日軍急於渡河也就沒功夫管鄉下的事情,可現在既然中日雙方隔江對峙上了,那日軍下鄉也是早晚的事情。
「咱們就在這個村子先住下來,然後再去打探情況吧。」商震大聲命令著著,然後就又分派了哨兵。
既然要住下來,這裡還是村子那總是要找房子住的。
只是商震把士兵們三人一組兩人一夥的給撒開了去找住的地方時,商震便發現這裡的村民對他們依舊不是很友好,那戶戶大門已是緊閉了起來。
中國有句成語叫什麼來著?叫「拒之門外」,對,村民們沒人搭理他們人家這回連他們的面都不著,那可不就擺明了商震他們這些人不受待見嗎?
有士兵往回返了,果然他們沒有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這個村子的房子普遍高大,院子大小且不說,可都是高牆,他們敲門人家村民也不給開。
至於說找個柴房啥的,對不起,各家之間都是高牆之間的巷弄,人家的柴房也在院子裡,他們總不能跳牆進去吧。
「這什麼癟廿的地方!」回來跟商震報告沒找到地方的馬二虎都開始罵人了,「你看看那一個個死出的,好象咱們欠他們八百吊錢似的!」
而這還是馬二虎子並不知道剛才自己被那個老頭罵了,商震和錢串兒都沒敢告訴他,怕他吹鬍子瞪眼的嚇到老百姓。
「是不是這個地方的人膽小怕事,被小鬼子嚇住了?」依舊和商震在一起的錢串兒就分析。
商震搖了下頭:「你見過膽小怕事的人敢不搭理咱們這些當兵的嗎?」
錢串兒無語。
商震所說在邏輯上絕對是成立的。
那就是膽小怕事之人眼見著他們幾十人持槍荷彈的進了村子卻都躲進了家裡,要真是聰明那還不如出來應付一下他們呢。
畢竟,拿槍的士兵發起火來說老百姓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那不是你躲到家裡你不能躲過去的,哪怕你家是高牆大院。
「看這架勢找住處夠嗆!要是老王叔在就好了。」錢串兒又說道。
「為啥非得老王叔?」馬二虎子就問。
「他虎超兒的,老百姓不讓咱們住,他連蒙帶唬的咋也能給咱們弄個裝柴火的屋子吧。」錢串兒說道。
這次行動,商震並沒有讓王老帽跟著深入到淮河南岸。
這倒不是商震還在因為上回的事生氣,而是他考慮王老帽畢竟是奔五十的人了,體力已是不如從前,所以就讓他帶著石小碗跟著守在河邊船那裡來負責接應他們了。
不同的時代對人生處於哪個階段那是有不同的含義的。
若是在後世,中國人的平均壽命已經達到了七十三歲,那五十歲也只能算是中年。
可時下中華民國的人均壽命那是三十五歲,這是啥概念,這可就意味著人要是活到四十歲那可就算長壽了,那王老帽都已經奔五了那還不算老人嗎?這可真是人到七十古來稀,人到五十民國稀啊!
而後世竟然有人總結出來了什麼民國出大師,什麼黃金十年的說法來,這也實在是奇葩的很!
民國文盲率達到了百分之八十,那出來的大師也只不過是挫子裡拔大個兒還多是文科的。
更何況重武器也只能造個迫擊炮仿製個馬克沁重機槍,就這樣的工業又何談什麼黃金十年?
所以縱使真的有黃金,那也只是薄薄的一層,給民國臉上貼點金粉罷了。
錢串兒這麼說自然是要看向商震的,商震不置可否。
象找宿營地這事一般商震都不插手他也懶著管。
如果讓他自己去做他當然不會象王老帽那樣拿出副鬍子下山的架勢來,連蒙帶唬的。
可是如果王老帽他們去做,嚇唬一下老百姓混個住的地方,商震也不反對。
畢竟商震知道,就他們這夥人都是東北人的性格,外表一看那都是乍乍唬唬看起來挺嚇人的,可心裡都不壞。
他們自己之間說起話來髒話連篇那是習慣使然,罵老百姓也是習慣使然,可是商震知道,就他們這些人真的就沒有打過老百姓,包括王老帽!反而當日偽軍禍害老百姓時候,他們都是盡最大可能護住老百姓周全。
不過眼前的這種情形商震還真的是頭一次碰到,這裡的老百姓對他們這支隊伍確實是不大友好。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是其中有什麼隱情吧?
商震正琢磨著呢,陸續又有士兵返回了,而一看士兵們那沮喪的神情商震不用問都知道,這是同樣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這個破地方,這裡的老百姓咋都這齣兒的,就好象咱們抱他們家孩子跳井似的呢。」同樣回來的侯看山竟然也開始罵人了。
自打侯看山性情大變後,他已經很少罵人了,可見這回這些村民也是把他給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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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我找到個好地方,那裡房子可大了,而且還沒有煙囪,要不咱們去那裡住吧!」突然腳步聲與喊話聲同時而起,那卻是虎柱子跑了回來。
一聽虎柱子這麼說,士兵們便看向商震。
商震瞅了瞅虎柱子的那副樣子,他心裡怎麼想的沒有人知道可終究是揮了下手,這自然是表示他同意了。
虎柱子前頭領路,士兵們就往那裡趕,而當他們趕到了村子一處地方的時候,果然見到那裡有一幢大房子真的沒有煙囪。
這沒有煙囪那也就意味著裡面沒有人住,至少證明沒有人起煙升火嘛!
只是一看到那幢房子,絕大數的士兵卻是都一撇嘴,就這房子——
別人沒有發現這樣的好地方,就你虎柱子能發現?果不其然呢。
「這個房子不能住。」商震直接就給了興高采烈的虎柱子當頭一棒。
「為啥?」虎柱便問。
「這是這個村子的祠堂。」商震說道。
「啥祠堂?」虎柱子不聽懂。
而這時錢串兒便伸手一指這幢房子道:「看到上面掛的那個匾了嗎?上面那幾個字可是寫著呢,『王氏宗祠』」
「啥玩扔就王氏宗祠?」虎柱子依舊沒明白。
「說白了,這裡就是人家村子裡供祖宗牌位的地方,啥是牌位懂不?」錢串兒又解釋。
「不懂。」虎柱子接著晃腦袋。
「祖墳知道不?咱們東北人的祖墳!」錢串兒沒好氣的說道。
「這個知道。」虎柱子回答。
「那你就當這裡是這個村子裡的祖墳好了,你看咱東北人啥時候住在誰家的祖墳里了?」錢串兒氣道。
錢串兒這麼說,其他士兵聽著就樂。
雖然他們也不是很明白,可給是再笨卻也能想明白,那祖墳和放先祖牌位的祠堂那即使相像可也絕不可能是一回事!
別人是這麼想的,虎柱子卻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想的方向卻又和別人不一樣:「住別人家的祖墳里不好嗎?
都說人要是點兒高那就是祖墳冒青煙了,那咱們要是住在這裡頭也弄點菸火出來,那這個村子裡的人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呢?」
傻子自有傻子的邏輯,虎人自有虎超的道道兒,趕情虎柱子是這麼理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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