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占領皋城的日軍來講,這是一個讓他們如此難忘的夜晚。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頭半宿睡的不錯,打呼嚕咬牙放屁做春夢全都不耽誤。
後半宿就不是睡得如何的問題了,槍聲、手雷的爆炸聲在各處響起,又有照明彈升空,一直折騰了天亮,可是了除了看到他們被打死打傷的二三十名同伴,卻是連一個中國士兵的影子都未能看到。
不過,其實這麼說也不算準確。
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一名日軍士兵就站到了院子裡,而站在他對面的則是臉色鐵青的一眾日軍軍官。
這名士兵的臉長啥樣已經看不清了,那是被打嘴巴子打的,一張臉整個啷的已經胖(pān)得不成樣子了。
胖(pān),那是中國東北話,其實就是腫了大了的意思。
他的臉之所以胖成這樣,那是被日軍軍官打的。
日本人打嘴巴子那是有傳統的,打嘴巴子要立正絕對不能躲,這是日本人,尤其是所謂大日本皇軍的規矩。
而這名日軍之所以被打成這樣,原因卻是他是看到那偷襲他們大日本皇軍的支那軍隊的士兵之一,而偏偏他又是那唯一活下來的那個。
若是說如此也就罷了,他卻偏偏說偷襲他們大日本皇軍的支那士兵不是士兵。
打仗不是士兵那是啥?他偏偏說那是一個支那的魔鬼,中間穿著黑色的戰袍,身上濺滿了大日本勇士的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而人家的手裡卻是拎了把小錘兒!
他還說,他們那些戰死的被人家敲死在屋子裡的士兵,就是被人家一手摸著腦袋一手一錘子下去,就那麼給敲死的!
在他的描述里,他們大日本皇軍那是遭遇了某種靈異現象,而那個腰間穿著黑色戰袍,拎著小錘兒的人就仿佛是遊蕩在他們大日本皇軍腦袋邊上的幽靈!
再聯繫到被偷襲了的軍營里的那些士兵死去慘象,你說他這不是動搖軍心嗎?
所以,就這個被稱為「犬養」的日軍士兵這頓大嘴巴子挨的絕對不冤!
可是最終,日軍也沒有逮到襲擊他們的中國士兵,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那個姓犬養的士兵也因為精神異常而被遣送回日本本土了。
可是再後來,由於太平洋戰爭的爆發,犬養再次應徵入伍,最終在瓜島戰役中,他與自己的同伴躲在那島礁構成的工事中不肯出來,被美軍用混凝土永久的「封印」在了裡面。
當然,上面的那些都已經是後話了,而現在,皋城就這樣陷落了。
只是對此,卻沒有人奇怪,作為進攻一方的日軍不奇怪,作為守軍的中國軍隊也不奇怪。
從九一八到現在,東三省丟了,淞滬丟了,連中華民國的首都都丟了,那麼丟了一個小小的皋城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呢?
更何況白沙河之戰也僅僅是武漢會戰的外圍戰鬥。
數千人的傷亡又怎地?殲敵數千又怎地?他們註定不會成為這場大會戰的主角,甚至在後世的很多史料之中所提到的也僅僅是東北軍五十一軍的這個翻號,將他們一筆帶過罷了。
恥辱之師註定不可能成為戰役的主角。
那些東北軍子弟所在家鄉的父老鄉親同樣在遭受著敵頑的摧殘。
他們卻也同樣在盼著「王師歸來」,卻不知道自己的子弟已是幻化成了在中原大地上無所依靠的英靈。
或許,也只有這些子弟的娘親會在深夜裡想起自己的兒郎,呼喚著「魂兮歸來」。
八年抗戰也好,十四年抗戰也罷,不管怎麼說,不管天南還是地北,那些為國捐躲的英雄總是不該被後人遺忘!
好了,言歸正傳。
就在那個犬養在挨著他長官大嘴巴子的時候,就在那白沙河西岸的柳叢中大老笨正好奇看著邊小龍後背上背著的東西。
邊小龍,正是那些進入皋城後參軍的新兵之一。
當時正是他發現了混入到百姓中的日軍便衣。
然後他就機靈的伸手在那個他所懷疑的日軍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或者說用手指甲尅了那麼一下,讓那名軍猝不及防之下叫了出來,從而暴露了身份。
由於和日軍有了血仇,這回加入到商震警衛連的士兵那又有四十多人。
只是,說實話,這四十多個人可不是商震他們挑出來的,那都是人家自願加入的。
歲數大的,四十多了,歲數小的,那也只是才十四五罷了,而邊小龍就屬於歲數小那伙的。
老兵們都是在血雨腥風中殺過來的,他們並不掩飾對機靈的邊小龍的喜愛,那很自然的就把他要到了自己那伙人中。
而要論歲數,邊小龍和大老笨李清風那卻是般大般的。
現在李清風不再,邊小龍自然也就和大老笨在一起了。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閱讀最新章節。
從商震、李清風、白展他們三個戴了防毒面具留在了皋城之中到現在已經有三天了,日軍都已經占了皋城,甚至已經在白沙河上架起了浮橋開始接著往西運兵了。
而五十一軍由於傷亡慘重已是無力再戰,大部隊都經撤走了,白沙河阻擊戰也以皋城的陷落而告終。
可是這個337旅的警衛連啊卻又潛伏了下來,他們的連長可沒回來呢!
那說啥也要——咋說呢,王老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然後他卻又補了一句「儘管我從來不相信那小王八犢子能有什麼事!」
「你看啥?」邊小龍眼見著大老笨一直盯著自己身上背著的東西看便問。
「好象是一把刀吧?」大老笨看著邊小龍後背上的東西不確定的說。
「就是一把刀,南刀。」邊小龍回答,說完了他伸手真的就把那把刀從背後摘了下來遞給大老笨看。
「南刀?」大老笨遲疑了一下,「和南拳一樣嗎?」
「差不多,我打小練的。」邊小龍就很有些自傲的回答。
「練家子?我早看出來了。」大老笨扯去了那刀上的布便露出了裡面的刀鞘。
不過,原本身材高大的他卻是又把身子往裡挪了挪用身體把那刀遮擋住了。
「這裡是戰場,太陽從東面升起照到了刀會反光,你剛當兵一切都要小心。」大老笨還解釋了一句。
說完了,他才抽出了那把刀仔細觀看了起來。
大老笨心思單純,他看那把刀自然很用心。
只是他並不知道,就在他看這把刀的時候,邊小龍也在仰著脖子看他,黑白分明的雙眼中竟然有一種異樣的感動。
「你個子小適合練些小巧的功夫,象李清風那樣的,你練刀,會吃很多苦。」大老笨把刀推回了刀鞘就又去看邊小龍的手。
邊小龍個子小手自然也小,也不知道他幾天沒洗了,反正是髒兮兮的,哦,對了,用東北話講叫「埋了巴汰」的。
「哎呀,你看什麼看?」邊小龍那黝黑的臉一紅忙把手背到了身後。
「我就是看伱手上磨沒磨出繭子。」大老笨依舊認真。
「沒有,我手上可沒繭子。」邊小龍一聽大老笨說的是這個事兒臉上便如花般的笑了。
他伸出了手,手很小巧,虎口上還真沒有什麼繭子,雖然髒卻也不妨礙大老笨看出他手的細嫩。
大老笨認真的看著那雙小巧的手,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了,再看向邊小龍的眼睛時忽然就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了起來,這可是大老笨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就聽到河水那頭髮出「嘩啦」一聲響,兩個人下意識的一抬身都向那河裡看去。
而這時他們就看到有一個人已經從水中站了起來,身上斜背著二十響的盒子炮,上身還佩戴著裝彈匣的九龍帶。
可是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卻未著寸縷,那卻是商震!
「連長!」大老笨喜出望外。
看連長回來了大老笨自然驚喜,要不說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呢,這時大老笨就沒有注意邊小龍也差點叫了出來,可隨即就把臉別到一邊去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6s 3.147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