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李大柱家的院落內。筆神閣 m.bishenge。com
李大柱獨自一人坐在堂屋內,面前的八仙桌上擺著一盤剛剛炸好的花生米,一瓶二鍋頭。媳婦給他拿過去一個五錢容量的酒盅後,他擰開二鍋頭的瓶蓋,把酒盅倒滿,仰頭喝下去,辣的呲牙咧嘴,拿起筷子夾著一粒粒花生米往嘴裡送,咀嚼中嘆口氣喃喃道:「前些日子三哥捎來口信給小五子當副排長,這等著啥時候是個頭啊。」
聽說自己當軍官,李大柱起初是興奮的!可如今等了近兩個月心裡直犯嘀咕,如今都還沒有一點的音訊,聽說小五子還在城隍廟學武藝!就怕不能出師兒,這一個副排長也就吹了。
加強排啊,他可是知道所謂加強排可是大半個連!而且武器裝備肯定是最好的,也是一個部隊最能打的尖兵隊列,而且他還是副排長,領兵啊。
不當排長永遠是個兵,雖然是個副的也是越過了大頭兵的坎!這才叫魚躍龍門前途遠大,只要小五升的快,他就會跟著水漲船高,可就怕是空歡喜一場啊。
「三哥說的還能不算數啊!你就等著唄。」翠兒說了丈夫一句,這些日子丈夫總是抱怨!這兩天心裡煩躁的都開始喝酒,不喝酒天天都坐立不安的。
「你懂個屁,俺沒有啥能耐,就是當兵混口吃的。咱家裡這光景還是俺當兵撈來的,你知道副排長是啥不?官,真正帶兵的官。而且還是百十號人的加強排,武器裝備肯定也是最好的。
一個加強排的副排長,那些帶著正規編制的正排長見了俺也不敢咧嘴,知道為啥不?這就是實打實的兵權。
俺當了十幾年的兵,就這次當了官!再說小五子命好有關係,有人扶持著。他要是升得快,下一次生了就是連長,我就是副連長。要是小五子當了營長,我就是營副。妥妥的副官了!你啊可是古代的校尉小將啊。
當了營長我就是校官,小將軍知道不?到時候咱村我就是這個。」李大柱比著大拇指。
「大柱哥放心,俺一定最快升到營長,起碼也是個中校。哈哈哈……」郭小五大笑著進了堂屋。
李大柱夫婦不由愣了一下,接著李大柱就激動的『啪』的一拍桌面站了起來:「小五子,你總算來了,我都等的不耐煩了。
是不是去縣城,俺現在就收拾收拾。」
「是也不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今個俺是來請大柱哥去俺家喝酒呢,最近翠兒姐不是好些日子沒有回娘家嗎?帶著孩子一起去嗎?正好有很多事兒要你一起做呢。」郭小五說道。
「是!排長。」李大柱陡然立正敬禮。
「少來!趕緊收拾收拾走。」郭小五面對笑意的說道。
「嘿嘿……這還不是哥哥我託了你福氣。再不去當兵,家裡坐吃山空要喝西北風了。」李大柱笑了起來,而如今他的態度與往常對郭小五不再一樣。畢竟過不了多久,郭小五就是自己的頭兒,那時候他這個排副就要跟著賣命。
自然兩人是生死兄弟,李大柱把這種態度介乎與上下級與兄弟之間,顯得更合適一些!不該客氣的時候他一點兒也不客氣。
「恐怕最近就要去縣城!這加強排一百號弟兄可是咱自己招。咱排的很多事大柱哥你都要有個準備,這次咱很有可能與小日本子打仗,是會掉腦袋的。」郭小五面色一正說道。
「小五子你放心,怎麼說咱也是當過兩天的排長,雖然是臨時戰場任命打了敗仗。但怎麼管兵俺也是有這個能耐的,這一百號弟兄俺知道是咱的班底。」李大柱一臉嚴肅的回應。
「別耽擱了,咱走吧!眼看太陽要落山,別耽擱了飯時。」郭小五說道。
「你晌午飯都沒有吃吧!姐早上做的新饃饃,你拿著墊墊肚子。俺去叫娃們回來,收拾收拾咱就走。」翠兒姐說道。
郭小五來請,丈夫擔心的事兒也有了消息!不用丈夫說什麼就知道該幹什麼。家裡五口人張著嘴,家裡又沒有幾畝田地!丈夫當兵混口飯吃,也是迫不得已。
「好嘞!」郭小五回應道。
翠兒姐把饃籃子拿過來,裡面是做好的一籃子白面饃饃!郭小五拿一個夾著盤子裡的油炸花生米就吃了起來。
李大柱笑了笑跟著妻子去廚屋收拾碗筷,此時心下落定的李大柱眉頭又皺了起來!如果跟著小五當排副的事兒落地,有些話給妻子說一下。
「去岳丈家住一段日子,今天蒸的好面饃饃都拿過去!再送過去一袋子新糧食,記得讓爹跟兩個小舅子來幫著收玉米。」李大柱說道。
「誒!跟著小五好好干,小五年齡小要多照顧著。」翠兒安排道。
「俺明白呢!有些話該說的俺會說。」李大柱說道。
「俺知道跟著小五子就是賣命去了!要是真打仗了,你跟小五子都看著點。」翠兒囑咐道,話語間落了淚,伸出袖子擦了擦。
「俺就是要跟你說這個事兒,不管如何小五的命要保住。真打起仗來,我會看著他!今兒去小五家喝酒,三哥他們應該在,你跟娃的事兒我會安排妥當。」李大柱嘆口氣說道。
「你說你非要當兵,這世道當兵說不得沒命的!想勸你,俺也知道你不當兵咱家的日子過不去。」翠兒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酸楚。
……
日落夜幕,郭小五與李大柱一家人進了郭樓子村!李大柱肩膀上扛著一麻袋的糧食,一路上與郭小五沒停著輪替著扛過來的,翠兒挎著饃籃子裡面裝的都是今天早上做的白面饃饃。
「小五先回家,俺回老丈人一趟,馬上過去。」李大柱說道。
「娃們跟著我去四哥蓋的那個新院子,三哥一家人在那!今天可是炸了油條,娃兒們也解解饞。」郭小五說道。
「有麻葉嗎五叔。」李大柱的五歲的小女兒問道。
「有!」郭小五笑著把這女娃抱了起來。
「麻花呢五叔!?」李大柱八歲的二兒子問道。
「有!」郭小五回應道。
「爹,娘!俺們跟著五叔先去三伯那裡,俺姥姥家可沒有這好吃食。」李大柱十三歲的大兒子說道。
「饞嘴,去吧!」翠兒姐笑著回應道。
「去吧!」李大柱也開了口。
郭小五領著三個娃去四哥家的新院落,當臨近院門口那一刻聽到院子裡已經人聲嘈雜,亂嗡嗡一片。院門口站著十幾個士兵,還拴著一匹高頭大馬。
十幾個士兵見到郭小五後,碰的一聲立正!都凝視著郭小五帶著三個娃踏進院子。
郭小五眉頭緊皺,果然還是來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出師的消息黃團長知道的那麼快,不然不會親自來到這裡,他明白這是黃團長過來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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